新闻发布会结束后，苏瑾南拧了拧眉心，回到休息室。
一进门，映入眼帘的是几日未见的周昀湛。
周昀湛刷地站起身，布满红血丝的双眸亮了起来，带着期许的目光望着她，“瑾南~”
苏瑾南怔愣了一秒，差点没认出眼前之人。
她开始打量起眼前的男人，语气里透着几许嫌弃。
“你去当流浪汉了吗？怎么变得这么不修边幅？”
不怪她这般嫌弃。
眼前的男人衬衫微皱，头发凌乱，下巴处冒出了薄薄的胡茬，眼底泛着青。
不过脸还是好看的，尤其是那双深邃的眼眸，透着一种颓靡的美。
周昀湛捋了几下头发，讨好地笑了笑，“我一大早便赶着过来，所以没来得及收拾自己。”
苏瑾南望着他，没好气道：“你赶着过来干嘛？我这里又不需要你。”
周昀湛呼吸一窒，“瑾南，很抱歉，我没能在你最需要帮忙的时候陪在你身边。”
“没什么好道歉的，本来就是我不告知你我的计划，你来不了也很正常。”
周昀湛听到这样的回复并没有松一口气，反而更加揪心，胸口像被堵住了似的难受。
“为什么？我们之前不是说好了吗？我来帮你解决问题。”
苏瑾南眸色忽然暗了下来，回头给了身侧的助理一个眼神。
何晴会意，抱着文件退了出去，还贴心地关上了门，并挂上了‘请勿打扰’的标识。
现在休息室里只剩下他们两人。
苏瑾南沉默了一会，缓缓开口，“因为我发现，其实自己一个人也能完成这一切。”
“有你没你，也没什么区别。”
“等我把这次的事情处理完毕，我们就离婚吧，好聚好散。”
她的眼里没有一丝情绪起伏，语调始终平缓，就像在说一件稀松平常的小事。
周昀湛身子猛地一震，呆立在原地，眼神有那么一瞬间的无措，像极了被丢弃的小狗。
“瑾南～”他低哑的嗓音里带着一丝轻颤。
“我昨晚一收到消息就想来这里找你，但那时候已经没了航班，也来不及升起私人飞机的航线。”
“我只能等到最早的航班，赶来这里找你。”
苏瑾南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在心里轻叹了声，语气淡淡道。
“感谢你的挂念，不过说实话，你来了也没什么用，因为所有事情我都安排好了。”
“幸好你没有擅作主张出手，不然扰乱了我的计划。”
“瑾南～”周昀湛还是不死心。
“行了，反正我这边的事已经结束了，你在这也帮不上什么忙，还是早点回去休息吧。”
“看你这憔悴的模样，我都怕你挂在我这里。”
她挥了挥手，直接送客。
周昀湛眼底闪过一抹慌乱，“瑾南~，我不困，我现在只想把话说清楚，解开我们之间的误会。”
“那晚，我以为你放不下厉乾川，然后深夜与他相会。”
“我一时间气疯了，失去了判断力，才会去找黎沐然，但我跟她什么都没发生。”
“瑾南，对不起，我不该那么幼稚，用那样的方式证明你对我有一丝在意。”
“我真的知道错了，我保证再也不会让你生气。”
苏瑾南秀眉微拧，“周昀湛，你不会以为我还在因为那晚的事闹脾气吧？”
“我真没那么无聊。”
“那天我那么生气，不仅仅是因为你情人的挑衅。”
“还有那天的糟心事太多，我急需一个活靶子宣泄心中的怒火，刚好你和黎沐然撞枪口上了而已。”
“我发泄完怒火就舒服了，早不在意那些事了。”
周昀湛说不上是高兴还是难受，呐呐道：“好，你不生气就好。”
“我这几天不是有意不回家，我在忙着一些事情。”
“你想知道我在忙什么吗？我都可以告诉你。”
“我不想知道。”苏瑾南回答得很干脆，没有一丝迟疑。
“我现在只想离婚，不想了解你的秘密，就这么简单。”
周昀湛的心不断往下坠，眼睫颤了颤，艰难地问道：“你坚决想要离婚是因为傅时骁吗？”
“啊？”苏瑾南疑惑地看着他，“这关傅时骁什么事？”
周昀湛继续说道：“我明明说过，既然我的过去让你介怀，那接下来你可以随便玩，我不会干涉。”
“可你还是坚决要离婚，是不是因为已经有了喜欢的人，所以想要快点摆脱这段婚姻。”
苏瑾南呆呆地张着嘴，眼神里的情绪复杂难辨，“你......你的脑回路真让我无语。”
“你一会说我跟厉乾川旧情复燃，一会说我另结了傅时骁这个新欢。”
“是不是我身边随便出现一个男人，你都会觉得我跟他有一腿？”
周昀湛也意识到了自己的不对劲，可一想到那两张照片，胸口又止不住的酸涩，“我......”
苏瑾南不耐烦道：“周昀湛，我真的觉得你变了，变得让我感到陌生。”
“又或许，你从未变过，只是我看错了人，其实你跟周儒林本质上是一种人。”
“当年，周儒林就是极度不信任你母亲，才害死了她，而你继承了这多疑的性格。”
周昀湛皱着眉，极力否认，“瑾南，我跟他不一样！”
苏瑾南点了点头，“嗯，你确实跟他不一样，你比他大方慷慨，欣然接受戴绿帽。”
周昀湛整个人呆立在原地，像被施了定身咒。
“我累了，不想再跟你掰扯，话题就到此结束吧。”
苏瑾南不想再搭理他，径直走到沙发处坐下。
一沾到柔软的沙发，她的身心都放松了下来，泄力般垂下了双肩，仰着头闭目。
从昨天到现在，她早已精疲力尽。
接下来，她还有一场硬仗要打，实在不想为这些男女之事费神。
周昀湛望着她，眼底泛着心疼，默然了片刻，走到她面前，缓缓蹲下身，动作轻柔地帮她脱下高跟鞋。
苏瑾南刷地睁开双眼，想要抽回被男人握在手心里的脚，“你干嘛？”
周昀湛单膝跪地，帮她按捏着脚踝，力度适中，“我知道你累了，想帮你按摩，放松一下。”
“你......算了，随便你。”
苏瑾南这会真的懒得搭理他，往后一仰，又闭上了双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