尸体零零散散，有在河边的，有漂着的。
赵老五奋力拍打着自己的脑袋：“全怪我！”
“这跟你没关系，人家想整我，有的是办法，山那么大，你那些兄弟人数不够，不可能面面俱到。”
“那现在怎么办呢？事情搞成这个样子，瘟疫出现，咱们怎么解决呢？明天一早，城里十几家饭店都要断货了，他们会找你麻烦的。”
这不是废话么，供货商是陈江河，货源出了问题，饭店肯定找他，瘟疫一开始，可能往后都开不成饭店了。
这招太毒了，八成是周魁干的。
老五提道：“陈江河，周魁卡上没多少钱了吧？”
“他还有几千块，够干这事的了。”
“我觉得周魁舍不得出这笔钱，他的卡啦oK没了，几千块可是他的棺材本啊。而且现在的洛城，已经没有谁能跟你匹敌了，他就不怕孔斌那些徒弟去找他算账？”
要说老五还是有点料的，陈江河都没想的那么深远。
周魁没剩多少钱了，这样的瘟疫，怎么着也得花个三四千块钱才能让山中的河流全都染上瘟疫，难道他不要棺材本了么。
这事做了之后呢，周魁自己又能得到什么好处。
倒霉的是陈江河和城里那些饭店，最后根据合约，他要包赔不少钱，可这些钱不会有一分一厘落在周魁的腰包里，吃力不讨好，难道只是为了报仇么。
不，周魁绝不会只为了赌气就花上老本，留着那几千块，他还有机会东山再起的。
所以，这里肯定有外力帮他的忙。
这时，一个兄弟跑了过来：“陈老板！五哥！我知道那些混蛋是从哪边过来的了，西边那儿的铁丝网破了个洞。”
几人一起赶过去，铁丝网果然破损了。
这些山口的铁丝网质量不高，当初陈江河弄它的时候，投资没多少，大部分钱都用于开饭店了。
只需要用几把铁钳，不到一个小时就能弄开能让两个人并肩通过的大窟窿。
制造瘟疫这种事，来一次也就够了，无需二次造访。
老五摸着铁丝网破损的边缘，抓耳挠腮的：“踏马的……一群混蛋，做事比踏马我还绝！陈江河，这下咱们抓瞎了，明天一早，饭店没货，那些开饭店的会找你要食材，这可怎么好啊？”
“老五，你现在做一件事。”
“什么？”
“把兄弟都召集起来，沿着河一直往北走，把那些得了瘟疫的死牲畜全都收集起来。”
“现在？管用么，河水已经被污染了啊。”
“先收集起来再说，别等了，快去办吧。”
陈江河蹲在地上抽烟，思考着明天该怎么应付那群老板。
忙活到天明，七点多，大部分尸体都打捞上来了，能装一卡车呢，还有一些肯定不会全都打捞到。
这些尸体一个一个的查看，数量庞大，而洛城根本凑不到这么多的死牲畜。
洛城所有的牲畜都是定点取货，只要去问一问有谁买了这些就行。
陈江河急忙去城里，找到那几家菜场附近的店。
得到的消息是一致的，他们给全城饭店供货，都是从乡下拉上来的，货有定数，清淡可以查到，并没有那么多牲畜的尸体被人买走。
而且，得了瘟疫的死牲畜，肯定是在死前吃了不干净的东西。
最后，陈江河断定，这些货不是洛城的，是从外地拉过来的。
其中一个卖鸡的老板抓起陈江河篮子里的死鸡看了看：“这是洋鸡。”
“洋鸡？”
“对，我们洛城的鸡都是土鸡，是从农家收购的，洋鸡是吃饲料长大的。”
过去洛城也有洋鸡，但在陈江河开了饭店之后，大家都效仿要用‘好肉’，所以洋鸡在洛城已经卖不动，省城的商贩也不拉货过来了。
老板还说，这种洋鸡在省城很常见，省城有六个卖洋鸡的，去查一查就行。
“老板，其他城市就不会运过来么？”
“全省的洋鸡都是从省城那边拿的，别的地方是按分量收货。而且运到各个城市的货基本都是扒了毛的鸡，已经被杀了，冷冻起来了。活鸡只有省城才有。”
正说着呢，开酒店的王老板来电话了。
陈江河长吁一口气：“喂？王老板，早啊。”
“陈老板，什么情况，货还没来过来么，你答应过今天给我半只野猪的，两只野猪腿要后腿的，你忘了？中午有重要客人过来吃饭，你迟迟不到货还行？这都九点半了。”
“出了点状况，没货了，山里有了瘟疫。”
“啥玩意儿？！瘟疫？！好端端的，怎么会有瘟疫，你别不是坑我吧，我给人家客人都打了包票了，人家可是高层子弟，得罪不起啊。”
陈江河再次抱歉：“真的很抱歉，有人阴我，在山里的河流投放了一卡车的遭瘟牲畜，我正为这事头疼呢。”
这些话，王总不听，他是付了钱的，而且陈江河在合约里答应过全洛城的老板，保证供货正常，保证他们的营业额。
现在出了这事，那些老板饭店的客人会怎么想。
还有人莫名从外省赶来吃野味的，这对饭店的声誉可是大大不好啊。
“陈老板，你是我活祖宗啊，快给我想办法啊！”
“我已经让人去大山深处打猎了，最快要今天晚上才能拿到货。”
山口处的两条河流延伸不到大山深处，去深山远处打猎，实属下下策，还有一定危险性，可现在没有更好的办法解决了。
“王老板，最快也得晚上了，我现在还有点事要处理，先挂了。”
“喂？！喂？！——你别坑我啊，晚上？晚上到底行不行啊，那些客人我可得罪不起！”
“我尽力而为。”
“别尽力啊，你得给我个准信啊！”
陈江河挂断电话，立马开车去省城。
先找到范大彪，他在这儿人生地不熟的，有范大彪出马，事情会稳当一些，少了很多磕磕碰碰。
范大彪的东城就有人卖鸡，就一家店。
“哟，彪哥，您怎么来了，快进来，我给您上茶上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