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来到面前,向方选行了个大礼。
随后马进开口解释,他已经和陆小妹完婚,二人感激方选的牵线之恩,一直想当面道谢,奈何方选公务繁忙,从京师回来后一直都没见着人,知道今天才寻得了机会。
说着就朝身后招手,一众伙计抬着酒缸和猪牛羊肉过来,显然是专程来给方选的婚礼贺喜的。
“马掌柜真是客气了。”方选一边道谢,一边将众人迎入侯府大门。
此时府内已是人满为患,下人们在正厅、前院和跨院摆上桌椅,招呼客人们入席。
菜品自不必说,专程请了春风楼的厨师,连同侯府的厨工们一起,做了各自的得意菜式。酒水也是烈火酒和鲜花酒管够,众人急忙落座,之后纷纷举杯庆祝。
宾客的身份不同,安排的位置也不一样,主家的亲眷坐在跨院,普通来客坐在前院,正厅则是和主家关系亲密之人以及城中名流。
范瑾和屠千秋在厅前招呼客人,毫无拘谨之色,一人娴静温柔,一人端庄大方,性格互补,相得益彰,二人之间更是亲如姐妹,却又相敬如宾。
客人们见状,纷纷夸赞方选好福气。
此时的屠山海,作为新娘胞兄,自然也是扬眉吐气,从一个外来行商,摇身一变成了侯府舅爷,被本地的名流们簇拥着敬酒,连同罗掌柜也沾了光,被请到了正厅就坐。
方选正招呼客人,却见卫伯父子三人姗姗来迟。
互相行礼寒暄过后,方选亲自将卫伯请到上座,毕竟人家也算是个贵族,又是目前的大金主,必须伺候好了。
卫伯拉着方选在身旁坐下,先敬了酒,之后就表示,四十万军饷已经凑齐,命人送去了乌山钱庄,询问何时出兵。
“世伯放心。”方选一拍桌子道,“我这就命人点兵,最早明日便可出发。”
说着就起身,抬手召来随从,让他立即去乌山通知冯英,以最快的速度整军出发。
“啊,不急,不急。”卫伯嘴里客气着,却掩不住喜色,毕竟早一天回琢郡,就能早一天把花出去的钱赚回来。
此时一旁的卫让趁机出言,请愿一同出征。
“如此甚好!”方选忙道。
收复琢郡是个大项目,甲方卫伯花了那么多钱,派个人跟着监督也很合理。而且卫让是当地人,熟悉那边的风土人情,带着他做个参谋再合适不过。
卫伯闻言,也露出欣慰的神色,扭头看看正在豪饮美酒的卫礼,轻声叹了一口气。
“世伯尝尝新酿的烈火酒。”方选急忙递上一个酒盏。
近期由于顾客反应烈火酒性子太烈,优选商号改进了配方,不但降低了酒精度,还使酒香更为醇厚,目前只生产了少量样品,先送到了侯府婚宴使用。
卫伯原本心情惆怅,两口好酒下肚,胸中愁闷顿减,于是连连举杯。
方选则起身,招呼其他客人。
面对不断上来劝酒的宾客,方选有些招架不住,好在屠千秋上来替他挡了不少。
“难怪人家大老板都喜欢带个能喝酒的小秘书呢。”方选心道,“确实能省心不少。”
正思忖间,张一和周钰凑了过来。
客套一番后,张一开口表示,近期赌场生意不佳,想问问方选还有没有像比武大会那种新点子。
方选心中疑惑,近期奋威郡有大量人口流入,其中不乏有钱人,赌场又是专营的,怎么会没有生意,于是说出自己的疑惑。
张一急忙解释,赌场生意不行,并非他们没有用心经营,而近期来本地的有钱人,大多来自江夏和越国的几个大郡,都是些吃过见过的主,像奋威这种小地方的赌场,对他们压根没有吸引力。
起初那些人还经常去比武大会,就比赛结果下注,但天天看比武也腻了,近几日博彩坊的流水越发降低,所以才想着请方选出出主意。
“嗨,小事一桩。”方选说道,“且看我安排。”
随后让二人重新回到席上,他则继续招呼客人。
等到现场所有人都吃饱喝足时,方选见时机已到,立即命人清空正厅的宴席,然后摆上几张桌案。
“各位,今日代博彩坊出面,请各位玩点新花样。”方选拍着手说道。
现场立即鸦雀无声,随后众人根据地位高低,围拢到了桌案前。
一听说有新花样,卫礼第一个挤到桌案前。
方选独自坐在桌案内侧,又命人在外侧看座,请卫礼、张一、周显几人落座。
之后拿出装着扑克牌的盘子,取出一副牌道:“这玩意儿,名唤扑克牌。”
说着将整副牌翻过来,向众人说明花色和数字顺序。
“这扑克牌所谓何用?”周显问道。
“自然是博弈所用。”方选笑道,“别小看这一副牌,玩法可是千变万化,今日先教各位最简单的几种。”
随后便详细讲解了三种玩法,分别是百家乐、港式五张、二十一点。
所谓的百家乐,就是每人发两到三张牌,根据点数大小判断输赢,玩法最为简单。港式五张则是每人发五张牌,根据牌型判断大小然后决定胜负。
二十点则相对复杂一些,玩家根据自身牌型,判断是否需继续要牌,最终根据牌面点数决定胜负,超出二十一点就是爆牌,直接判负,未爆牌则根据点数决定大小。
现场的都是聪明人,几乎只听一遍就理解了规则。
这个时代的博弈种类很单一,主要就是猜枚、斗乩和摇骰子比大小这些,连麻将都还没有诞生,更别提玩法千奇百怪的扑克牌。此时听了方选的讲解,立即嚷嚷着要试试。
方选也不着急,先充当荷官,学着在香港电影里看到的那一套,让周钰先验牌,然后熟练地洗牌切牌,让众人下注,之后开始发牌。
一套操作下来,众人玩得津津有味。其余没上桌的,也都是跃跃欲试。
见此情形,方选便让人又支了几张桌子,将五副扑克牌分成五桌,让其余人也参与。
奈何现场人数实在太多,五桌根本接待不了,依旧有很多人插不上手。
眼见扑克游戏如此受欢迎,方选当即让王朝快马去乌山,找造纸厂将上午制出的成品又取了几十副过来,这才让所有人都尝了鲜。
张一和周钰玩过几局之后,连连赞叹玩法新颖,对着方选说道:“有此扑克牌,博彩坊定然生意兴隆。”
“那是自然。”方选嘿嘿一笑,让对方尽快去造纸厂订购扑克,然后让王世贵培训一批荷官,负责以后赌场的主营业务,也就是扑克游戏。
二人闻言,连连点头,随后又回到了赌桌。
方选这才脱身,迈步出了侯府,准备前往乌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