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瑜和血龙参在这洞天之中徘徊半个月,凛冽的风如冰刀般割过肌肤,周遭的景致在这肃杀下更显荒芜。
直至那一日,他们望见不远处人影绰绰,喧嚣嘈杂之声隐隐传来。
二人加快脚步赶至近前,只见一片空间被强大的力量打碎,形成一片混沌的虚空。
在那虚空的最高处,一座岛屿仿若从天外飞来,悬浮于天空之上,散发着神秘而诱人的气息。
岛屿周围禁制重重,光芒闪烁间交织成一张严密的大网,法则之力如同实质化的雷霆闪电,不断从高空降下,劈啪作响,威慑着试图靠近的生灵。
修为稍低的修士们望着那高悬的岛屿,面露绝望之色,他们一次次尝试突破禁制,却被法则之力无情地弹回,甚至有人口吐鲜血,身受重伤倒地不起。
然而,就在众人的不甘交织之时,一只浑身燃烧着赤金火焰的大鹏鸟从远方呼啸而来,其翼若垂天之云,所过之处狂风呼啸,空间震荡。
它竟是太古遗种,天生便掌控着部分法则之力,只见它双翅一振,周身火焰猛地高涨,竟生生撕开了一道禁制的缝隙,而后长鸣一声,冲入了禁制之内,向着那悬浮岛屿疾驰而去。
血龙参鼻子使劲嗅了嗅,那圆滚滚的身体跟着一抖,突然眼睛放光,神秘兮兮地说道:“那个女人来过这里。”
瑾瑜一脸疑惑,眉头紧皱:“嗯?哪个女人?”
血龙参像是抓住了瑾瑜的把柄,脸上露出狡黠的坏笑,故意提高了音量:“就是你偷看人家洗澡的那个女人!”
瑾瑜瞬间瞪大了眼睛,脸上一阵白一阵红,大声反驳道:“你放屁吧,我什么时候偷看人家洗澡了?”
话一出口,他就意识到不妙,周围几道目光像利箭一般射了过来,有惊讶的、有好奇的、也有带着几分戏谑的。
瑾瑜尴尬地咳嗽了一下,清了清嗓子,压低声音咬牙切齿地对血龙参说:“我什么时候偷看人家洗澡了?你可别乱说!”
血龙参却不以为然,跳到瑾瑜的肩头,凑到他耳边小声嘀咕着,可那声音却还是能让周围的人隐隐约约听到:“怎么,你忘了?那一天我俩从天上掉下来的时候,刚好掉进人家洗澡的地方了,你还看得眼睛都直了呢!”
血龙参看着瑾瑜那窘迫又有些恼羞成怒的样子,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摆了摆短小的前肢说:“好吧,逗你的。不过那个女人确实来过这里,看这周围残留的气息,应该进去了吧。”
瑾瑜微微仰头,目光顺着血龙参所指的方向望去,虚空之上,悬浮着一座岛屿。
他若有所思地皱起眉头,片刻后:“那我们也进去看看吧。”
血龙参一听,眼睛瞪得溜圆,惊讶地跳了起来:“我们进去干什么?你不会是还想着那个女人吧?”
瑾瑜没好气地瞥了它一眼,说道:“只是想当面感谢一番。再者,我觉得这里面机缘定当不凡,既然来了,不如顺便看一看,说不定能有什么收获,总好过在这外面瞎晃悠。”
血龙参撇了撇嘴,满脸的不情愿:“我看你就是想见人家姑娘,还找什么借口。”
瑾瑜拍了拍血龙参的脑袋:“那岛上必定藏有机缘无数,我们定要想办法上去。”
众多的生灵,在欲望的驱使下,如潮水般涌向那悬浮的岛屿,各自施展浑身解数,妄图突破禁制的封锁,夺得其中的机缘。
一时间,法宝的光芒交织闪烁,各种灵力波动激荡碰撞,呼啸声交织在一起,场面混乱而疯狂。
瑾瑜也不甘示弱,他深吸一口气,体内灵力迅速运转。
他身形一闪,如离弦之箭般向着岛屿冲去,剑随身动,一道凌厉的剑气斩向禁制,试图撕开一道口子。
然而,禁制岂是如此轻易就能突破的?那闪烁着光芒的禁制瞬间光芒大放,化作一道无形的墙壁,狠狠将瑾瑜拍了下来。
他的身体如断了线的风筝般坠落,重重地摔在地上,扬起一片尘土。
但瑾瑜并未就此气馁,他擦去嘴角的血迹,眼神愈发炽热。
紧接着,他再次起身,调整气息,双手快速结印,一道道符文在他身前浮现,而后向着禁制飞去,试图以符文之力扰乱禁制的运转。
可这一次,禁制只是微微震荡,便将符文全部碾碎,随后一道强大的力量再次将瑾瑜击飞,他的衣衫破碎,身上又添了几道伤口,鲜血染红了他的衣角。
一旁的血龙参看得心急如焚,它在空中跳来跳去,大喊道:“瑾瑜,别逞强了,这禁制太厉害了,我们根本过不去!”
但瑾瑜仿若未闻,他紧咬牙关,第三次向着禁制发起冲击。
这一次,他将紫怡剑高高抛起,双手不断变幻法诀,口中念念有词,紫怡剑瞬间化作一道巨大的剑影,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斩向禁制。
可是,依旧无济于事,禁制发出一声沉闷的轰鸣,将剑影震碎,瑾瑜也被一股强大的反震之力震得五脏六腑仿佛移了位。
尽管屡次受挫,但瑾瑜并未放弃。
血龙参缩了缩脖子,望着那恐怖的禁制与不断降下的法则之力,小声嘟囔道:“这可如何是好,这禁制如此厉害,即便我们有几分本事,怕也难以突破啊。”
瑾瑜却没有回应,他的目光在四周逡巡,试图寻找禁制的薄弱之处。
突然,他发现距离地面较近的一处禁制,在法则之力降下的间隙,会出现极其短暂的黯淡。
他心中一动,转头对血龙参说道:“血龙参,我有一个办法,一会儿我会在那处禁制黯淡之时,我们全力出击,未尝不能一试。”
血龙参虽然满心不情愿,但看着瑾瑜的眼神,还是咬咬牙答应了下来。
当瑾瑜站在那令众人望而却步的虚空之下时,周围投来了或怜悯、或嘲讽的目光,那些窃窃私语如冷风般钻进他的耳朵。
毕竟这个位置是在禁制的正下面,按照常理来说,这个地方受到的攻击应该是最强的。
“这小子怕是疯了,连那些强大的荒古生灵都铩羽而归,他凭什么觉得自己能行?”
“就是,白白去送死,这禁制的厉害程度可不是他能想象的。”
瑾瑜仿若未闻,他的眼神紧紧锁定在那处即将出现短暂黯淡的禁制之上,体内的法力缓缓运转,犹如即将出鞘的利剑在积蓄着力量。
血龙参则悬浮在他的身旁,小小的身子紧绷着,同样做好了冲击的准备,只是那微微颤抖的叶片还是泄露了它内心的紧张。
此时,人群中又走出一位身着灰袍的中年修士,他神色复杂地看着瑾瑜,劝说道:“年轻人,莫要冲动。这禁制已存在无数岁月,不知阻拦了多少强者的脚步。你看那大鹏鸟,乃是太古遗种,拥有着得天独厚的天赋与力量,也不过是险之又险地撕开一道缝隙,你这贸然前去,只会落得粉身碎骨的下场。”
瑾瑜微微转过头,目光平静地看向灰袍修士,嘴角上扬,露出一抹微笑,轻声说道:“多谢前辈好意,只是机缘在前,若不尝试,心有不甘。我虽无大鹏鸟那般强大的天赋,但也有自己的执着。”
说罢,他便不再理会众人,全神贯注地等待着那稍纵即逝的时机。
就在众人还在摇头叹息之时,那处禁制如瑾瑜所料,在一道法则之力降下之后,出现了片刻的黯淡。
当那处禁制再次出现黯淡之时,瑾瑜毫不犹豫地祭出自己的法宝,一道璀璨的剑光划破长空,向着禁制斩去。
与此同时,血龙参也调动全身的本源之力,一道血光冲向瑾瑜的剑光,二者合而为一,光芒瞬间暴涨。
他眼神一凛,低喝一声:“就是现在!”
刹那间,他身形如电,向着禁制疾冲而去,手中的长剑光芒闪耀,灵力如汹涌的波涛般沿着剑身奔腾。
只听一声震天动地的巨响,那处禁制竟真的被撕开了一个小小的缺口。
随着那声巨响,禁制被撕开的缺口处,法则之力疯狂翻涌,似是被触怒的上古巨兽,要将这冒犯者碾碎。
锁链如灵动的蟒蛇,带着冰冷的光泽和毁灭的气息,从四面八方朝着瑾瑜抽打而来,每一次挥动都划破空气,发出尖锐的呼啸声,在他的衣衫上留下一道道焦痕。
瑾瑜却毫无惧色,他猛地一伸手,紫怡剑从虚空之中显现,剑身嗡嗡颤鸣。
他紧握着剑柄,身形一转,手中长剑如蛟龙出海,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斩向那层层叠叠的锁链。
每一次剑刃与锁链的碰撞,都绽放出刺目的火花,强大的冲击力震得他虎口发麻,但他的脚步未曾有丝毫后退。
血龙参悬浮在一旁,看着这如狂风暴雨般的攻击,吓得差点“灵魂出窍”,它那圆溜溜的眼睛瞪得极大,嘴巴微张,发出几声带着哭腔的喊叫:“这……这可怎么得了!咱们要完蛋了!”
血龙参又开始说:“上不去就算了,我还没活够呢,别往上死冲了。”
下方众人早已停止了窃窃私语,都仰头瞪大了眼睛看着这惊心动魄的一幕。
有人面露不忍之色,摇头叹息着这年轻人即将夭折的命运;又暗自庆幸自己没有贸然尝试;还有人双手紧握,似乎在为瑾瑜暗暗鼓劲,尽管他们心中也并不看好这场力量悬殊的较量。
“哼,这小子就是不知天高地厚,以为有几分蛮力就能冲破禁制,简直是痴人说梦。”
一位身着黑袍的精瘦修士撇了撇嘴,满脸不屑地说道,眼神中尽是对瑾瑜的轻蔑。
“就是,看看他现在这狼狈样,一会儿被禁制拍成齑粉,也算是给咱们这些有自知之明的人一个警示。”
旁边一位獐头鼠目的修士附和着,脸上挂着幸灾乐祸的笑容,仿佛已经看到瑾瑜失败的惨状。
“我早说他不行,非得上去送死。”
又有一个尖嘴猴腮的修士扯着嗓子喊了起来,他双手抱胸,看着瑾瑜在禁制中挣扎的身影,眼中没有一丝同情,只有嘲讽和鄙夷,“这等实力也妄图挑战这上古禁制,白白浪费大家的时间,等他一死,咱们也好继续寻找其他机缘,莫要被这蠢货影响了心情。”
血龙参听到这些风凉话,气得浑身发抖,它在空中跳着脚大骂:“你们这些窝囊废,有什么资格在这里说风凉话!”
然而,那些人却对血龙参的叫骂置若罔闻,依旧在下方肆意嘲笑。
而那小小的缺口,在法则之力的作用下,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缓缓缩小,仿佛一张逐渐合拢的蛇口。
瑾瑜心中暗道不好,时间可不多了。
他如同一道黑色的闪电穿梭在密集的锁链之间。
紧紧盯着上方那逐渐缩小的缺口,脚下用力一蹬,借力跃起,手中紫怡剑挥舞出道道凌厉的剑气,狠狠斩向抽打而来的锁链。
每一次挥剑,都伴随着金铁交鸣之声,那声音震耳欲聋,仿佛要将这混沌的虚空都震碎。
剑气纵横交错,所到之处,锁链被斩出一道道深深的凹槽,火星四溅,碎屑纷飞,犹如绽放的烟火。
左闪右避,巧妙地躲开那些致命的攻击,同时借助锁链的反弹之力,一次次高高跃起,向着缺口迅速逼近。
突然,一条锁链从斜下方猛地抽来,速度快如鬼魅,瑾瑜眼神一凛,脚尖轻点身旁的锁链,侧身旋转,紫怡剑顺势而下,精准地劈在来袭的锁链之上,将其生生斩断。
紧接着,上方又有数条锁链交织着砸下,带着千钧之势。
瑾瑜毫无惧色,他大喝一声,体内灵力疯狂涌动,灌注于剑身,猛地向上一挑,一道半月形的巨大剑气呼啸而出,硬生生将那几条锁链震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