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树生的办公室很大。
不像林晚夏已经若干公司的老板或者股东了，至今没有像样的办公室。
林晚夏特别没出息地夸了句：“想不到有生之年我也有当富二代的一天。”
林树生依旧慈父的宠溺语气：“我就你这么一个女儿。这些年亏欠你良多，这些都是你的。”
林晚夏点点头，“行，那我明天就来上班。”
她抬腕看了看表，“今天我爱人回来，我得去码头接人。”
“你爱人？当兵那个？”
林晚夏微笑：“在我们国家，法律规定，只能一夫一妻制。”
所以，不是当兵那个还有哪个？
林树生不知道是属忍着神龟的还是习惯了林晚夏对着他没好话，也不生气，“那晚上一起来家里吃饭？”
“再说吧！”
林晚夏转身就走。
***
江肆年靠岸的时候，下午三点。
看见林晚夏等在码头快步走过来，“不是说不让你等？外面冷不冷？”
他说着握起林晚夏的手。
摸着她的手比自己的手还要暖一些，才松了口气。
小月月扑过来抱住林晚夏的腿，“妈妈，我好想你！”
林晚夏弯腰想要抱月月，“妈妈也想月月呀！”
江肆年不让，“你还怀着孕呢！”
林晚夏没坚持，这几天不知道是不是累着了，还是没休息好，有点见红。
她去医院检查了，医生让她多卧床休息。
这事她还没跟江肆年说。
“等很久了？”江肆年单手抱起月月，另外一只手牵着林晚夏往家走。
“没有，知道你什么时候靠岸，卡着点儿回来的。”
回到家，在船上睡饱的小月月撒欢的跑进玩具屋。
江肆年抱着林晚夏就是一个深吻，“好想你。”
每次两个人在一起久了，分开就是折磨。
林晚夏勾着江肆年的腰，平复紊乱的呼吸，“我……不想你。”
江肆年挑眉：“欠收拾？”
林晚夏嘟嘴：“我是忙的好不好？整天还得演戏。”
“演戏？”
“怕你担心就没跟你说林树生的事……”
林晚夏把没在电话里说的又跟江肆年说了一遍。
江肆年想了想拍板：“今晚我们去渔村吃饭。”
“嗯？”
江肆年拉着林晚夏到沙发上坐下，“他开的这两个公司都很适合间谍活动。”
自打改革开放以来，越来越多的外国人入境，有些是来做生意的，有些是来旅游的。
大部分都是普通人，可也不乏部分间谍混入其中。
“游客可以打着迷路的幌子，闯入我们军事基地的范围。运输业一来接触的人鱼龙混杂，二来还可以传递情报或者窃取的其他物资。”
林晚夏恍然：“我还纳闷他为什么开这么两个公司。”
她只猜到有猫腻，所以才答应到旅行社上班。
如今有了江肆年的猜测，她就知道自己得重心应该在哪儿。
***
晚上，一家三口到渔村吃饭。
宋淑云很高兴，张罗了一桌子菜。
不得不承认，宋淑云现在变化挺大，做饭越来越好吃。
整个人都像年轻了许多，脸上挂着幸福的笑容。
林晚夏有时候想，等有一天宋淑云知道她身边这个男人是恶魔，她还能承受的起？
不是她不愿意提醒宋淑云，主要提醒了没用，她不会听，转头还会把林晚夏卖给林树生。
林树生不知道是因为在林晚夏这里连连受挫还是单纯对江肆年兴趣更大，像个普通的老丈人，对女婿各种盘查。
林晚夏听得想笑。
她这个做妻子的连梦话都别想多听一句，他一个特工还想从江肆年这里问出什么？！
痴心妄想！
吃过饭，林树生拉着江肆年聊天。
林晚夏跟宋淑云到了卧室。
卧室里很干净。
林晚夏注意到床上有两床被子，不动声色地收回视线。
宋淑云这种人没什么脑子，林晚夏随便引导两句，她就竹筒倒豆子似的把知道的事都说了。
她说林树生这么多年都没变，还对她像以前一样好。
林晚夏随口问她：“既然他对你这么好？当初你为什么还要丢下他回城？”
宋淑云噎住。
“当时……太苦了。我也不是丢下他，是他让我离开的。”
林晚夏动作微顿，不动声色地问：“他让你离开的？”
“对。那会儿我们家条件已经不算很好，我也不知道家里哪来的钱疏通了关系，让我拿到了回城的名额。当时回城是有限制的。其中一条就是单身。我有你有你爸，哪能说走就走？”
宋淑云陷入回忆。
“当时我很痛苦。我不愿意吃农村的苦，可是我也是真舍不得你和你爸。自从我嫁给他，他对我很好，一年到头的出海，一开始还给人当船工，后来自己贷款买了条船当船长。
我们分开那年，贷款才刚刚还完。可想而知我当时多纠结。”
“你爸看出来我痛苦，就劝我回去。说我们没有领证，在法律上就是未婚，我可以回城。还说他不能让我过以前的日子一直很愧疚，如果我能幸福他就知足了。”
“那他可真伟大！”林晚夏讥讽道。
她现在都怀疑宋淑云那回城的名额都是林树生弄来的。
他应当是完成了目标，想要消失。
不过，在海上失事就消失了为什么要支走宋淑云？
宋淑云没听出林晚夏的讥讽，连连点头，“你爸是个好人。只是我没想到我刚走不久，他就出了事，让你像孤儿一样长大，我们对不起你！”
林晚夏对她的道歉一点儿兴趣都没有，目光在房间里四扫，最后落在窗台上。
窗台上有个自制的烟灰缸，其实就是罐头瓶子上的盖子。
里面有不少烟头。
林晚夏一边敷衍的跟宋淑云聊天，一边不动声色的走到窗前。
装作打喷嚏，掏出手帕，从烟头中捏走了一个。
林树生头发是假的，不能嘴也是假的吧？
宋淑云还在喋喋不休的说以前林树生对她多好。
林晚夏忽然开口：“其实他现在对你没那么好是吧？”
宋淑云一怔，下意识反驳：“怎么会？还是对我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