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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月皇宫。
闻蹊来了兰倚宫,给温晔的眼睛复查,覆在眼上的白纱被揭开,他伸出手在温晔面前晃了晃,眉眼忧郁,“怎么样?有没有一点点好转?”
温晔沉默的摇摇头,“没……”
闻蹊的心骤然沉重了几分,“这次用死囚试的解药起了效果,虽没完全去除毒性,但护住了心脉,不会短时间危及性命。”
“你的眼睛也应该有些变化,没有,可能是你中毒太久,又或许将毒素封在眼睛里,现在解药效力不足所以没有效果,不过你放心,解药我一定会努力制出来。”
温晔听出了他话里的紧张,温声安慰道:“谢谢,我相信闻侍君,其实没事的,你已经帮我很多了。”
闻蹊见他语气轻松,轻轻笑了笑,“看得出来,你很乐观。”
话落,他从身后宫侍手里拿过一幅画,递到温晔手里。
温晔接过,不解道:“这是……”
闻蹊缓缓出声:“我画的澹儿,又过了一年,时间过得真快,澹儿也四岁了,他又长高了点,陛下托我画的,她说等哪日你看得见了,这些画便能弥补你这些日子没能亲眼陪着他长大的缺失。”
温晔心头颤动,他展开画,轻轻抚上,“陛下真的这样说。”
闻蹊轻声开口,“当然,你也知道我平日只画些景或物,若不是她说,我也不会画。”
温晔手指动了动,很是感激道:“她说过你的画技最好,谢谢。”
闻蹊正欲说不必客气,澹儿碰巧跑进来,打断了他。
小胖团子很快扑到温晔身上,有些委屈道:“父君……”
温晔抱住了他,他回过头,见闻蹊也在,又朝闻蹊糯糯的喊道:“闻父君。”
温晔揉了揉他的小脑袋,“澹儿不是去陪妹妹了么?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闻蹊一眼看到他手背上红了一块,便关心的问道:“手怎么了?可是碰到什么了?”
澹儿眨了眨眼,顿了顿转头埋进温晔怀里,闷闷道:“宁儿妹妹咬我的手,好痛。”
“父君,昭儿妹妹不理我,宁儿妹妹也凶,我就摸了摸她脸,她就咬我的手。”
温晔堵住了他的嘴,恍然觉得自己将儿子养得有些娇惯了,几个月的婴儿能咬多疼,他轻咳了一声,“妹妹还小,不是故意的,不许这样说妹妹。”
闻蹊微微尴尬,他俯身,拉了拉澹儿的小手,轻柔道:“妹妹在长牙之际,确实不是有意的,闻父君帮你抹些药,澹儿原谅妹妹好吗?”
澹儿点点头,任由闻蹊拉上他的手上药,声音稚嫩道:“我没怪妹妹,就是有点疼。”
温晔无奈摇摇头,觉得很是麻烦闻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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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
永和宫附近。
仙草刚从太医院取了安胎药打算回去,他步伐轻快,仔细记着冷太医的嘱咐。
不知何时,身后忽然窜出几道黑影,仙草浑身一颤,猝不及防被捂住嘴,带到了暗处,一道低沉的女声传入耳中,“别出声,你可知宫中有位姓宴的侍君住在哪?”
仙草低声呜咽几下,黑衣人又将匕首抵在他脖颈,暂时将捂嘴的手放下,仙草可以说话,却声音发颤,不解道:“你们是谁?这可是皇宫。”
“别乱来……别……别杀我。”
黑衣人语气冰冷,“少废话,问什么答什么,快说。”
仙草被胁迫,刀尖抵在他脆弱的脖颈,他颤颤巍巍地开口:“未……未……”
一道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仙草?”严书亦见仙草迟迟没有回宫,加之他心情烦闷,便带了一个宫侍亲自出来寻人。
甬道上,他俯身,捡起遗落的药包,眉头皱起,他环顾四周,这里离永和宫很近,安胎药……是他要仙草取的,难道出了什么事?
他回身,让身后的宫侍先回去,独自朝可疑的方向走了走,果然发现了仙草,只是还多了几个蒙面的黑衣人。
他嗓音清透,“你们是谁?”
黑衣人警惕的看了看四周,见他一个人出现,匕首往仙草的脖颈挨了挨,语气沉沉,“带我们去找宴侍君,否则杀了他。”
仙草心里慌乱,他只是一个无足轻重的宫侍好吗?他目光弱弱的看向拿着匕首抵在他脖子上的人,很想说一句,大姐,你真的劫错人了。
“侍君……”他不敢求助严书亦,只眼神可怜兮兮的望向自家侍君。
黑衣人见严书亦不知死活的上前,眯起了眼。
严书亦眼眸动了动,眉梢染上担忧,语气低弱,“几位可是认识宴侍君?你们找他有什么事么?”
“别废话,宴侍君在哪?”黑衣人剜了严书亦一眼。
严书亦没有回答,而是看向仙草,坚定道:“仙草是我的仆侍,你们先放开他,我是后宫侍君,你们劫他不如劫我。”
黑衣人见他气质不俗,确实比手中的仙草更有分量,她给了檐上望风的另外三个黑衣人一个眼神,接着很快走到严书亦身侧,见他果然没有反抗,目光犹疑间,将放在仙草脖颈的匕首轻而易举抵在了严书亦脖颈。
仙草紧张的心缓了缓,感激涕零的看着严书亦,只是不等他退出去,便被另外三个黑衣人立即拦住了去路。
被挟持的严书亦轻声开口,“我告诉你们宴侍君在哪,仙草……”
黑衣人有些不耐烦,“只要找到宴侍君,我们就放了你们二人,快说!”
严书亦神情微顿,这才开口,“在……月宸宫。”
仙草闻言眼神慌乱了一瞬,衣袖下的手绞在一起,月宸宫哪里有宴侍君,侍君是什么意思……
站在仙草身后三个黑衣人中个子最高的一名黑衣人将匕首抵在仙草腰后,冷声,“去月宸宫。”
仙草没办法,只能带着三个黑衣人一边躲避宫人的视线一边朝月宸宫而去。
月宸宫附近。
高个黑衣人抬手拦下,为免这二人说假话,她沉声对一个黑衣人道:“老二,你先去看看,探探虚实。”
老二点点头,徒留仙草夹在剩下的两个黑衣人之间瑟瑟发抖。
一盏茶的功夫,老二便回来了,她看向高个黑衣人。
二人眼神交错,老二摇了摇头,眉眼森冷,“老大,里面的人是凤后,不是宴侍君,找死,敢骗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