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造反？”百里清嗤笑一声。
然后提剑直指龙椅上的百里钰，声如洪钟：“你，刚愎自用，昏庸无能，任用奸佞，置祖宗基业于不顾，怎配为王？”
这一幕，一如六年前。
只不过那时，坐在上面的人是他的父皇，前任西荣皇百里乾。
而提剑怒视的人，是现任西荣皇百里钰。
“皇叔，你还记得当年父皇是怎么回答的吗？”
百里钰没有回应，因为他的目光正落在赵暮鸢身后的南元琦身上。
稚嫩的小脸，圆溜溜的眼睛，明明害怕却依旧挺直了腰板。
真像，真好！
接着，他依次看向赵暮鸢和南暝央，意有所指道：
“二位来得真巧。”
赵暮鸢嘴角含着一丝笑，漫不经心道：
“世人总说本王凶狠残暴、罔顾孝道，亲手将姜胤皇帝拽下皇位。”
“所以本王想来看看，他国皇室是否父慈子孝，兄友弟恭，谦和礼让……”
接着，她停顿了片刻后，继续道：“还有，本王的大姐姐在皇家别院葬身火海，想来问一问，西荣皇找到凶手了吗？”
“不过看你们都在忙，本王等等倒也无妨。”
百里钰岂会听不出她话中的讥讽之意，他面色微沉，继续道：“那暝王呢？”
南暝央负手而立，目光冷厉，
“多年前，我朝大公主在西荣香消玉殒。前段时间，贵国的和亲公主又与人私通，当众打了南睿的脸。”
“本王自是想来看一看，西荣到底有何倚仗？三番两次的欺人太甚。”
“不过，清王似乎更加着急。”
“这点时间，本王也还等得起。”
话落，他牵起赵暮鸢的手，往边上挪了几步。
百里钰见他们二人没有要出手的意思，于是将目光落向满脸恨意的百里清，镇定自若道：
“你杀了宣王？”
“是。”百里清冷声答。
“还想杀了朕？”
“是。”
“这一天，你筹划了多久？”
“六年。”
“六年，六年……”百里钰低喃着，随后挺直了身子，质问：
“清王，朕当年还骂了一句，穷兵黩武，你怎么漏了？”
紧接着，在百里清逐渐狠戾的眼神中，雷霆震喝：
“当初，你父皇的回答是，这天下，胜者自然为王。”
“而现在，朕要告诉你，这天下，爱民者为王。”
“朕或许不是一个合格的君主，合格的父亲。”
“但绝不会，为了那虚无缥缈的声名，让我西荣万千男儿排着队去前线送死。”
“可你引以为傲的父皇呢？”
“他自登基以来，屡屡派兵攻打南睿和姜胤，弄得举国上下民不聊生。
“你问问兵部，六年前，西荣的征兵年龄为几何？”
说完，不等百里清接话，他怒喝一声，“兵部尚书，站出来，告诉他！”
兵部尚书忽然被点名，连忙垂着头往大殿中间迈了一步，战战兢兢回答：
“最小……十二，最大……六十五。”
“听到了吗？”百里钰语调犀利，“大义凛然的先皇之子。”
“刀都提不动的孩童，和土埋半截身子的老人，在战场上能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