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家的番茄牛腩最好吃了,每次出差最想念的就是这这一口!”
甜田舀了一大勺汤汁拌饭,美味的汤汁裹着粒粒分明的大米饭一口下去简直幸福指数爆表!
“就是这个味~一定要这样吃才最美味!”
甜田沉浸在幸福中,捧着脸一脸陶醉。却夏看得心痒难耐,如法炮制试了一下,刚吃一口就忍不住竖起大拇指,夸赞道:“真的很不错!”
“是吧是吧。”
这家餐馆隐藏在错综复杂的巷弄中,和大多数苍蝇小店一样,店面不大,桌椅摆放得挤挤挨挨,店主是一对中年夫妇,后厨里丈夫锅铲都轮冒烟了,然而排队人群还依旧络绎不绝。
“这家店的生意很好,每次过来都要排队,为了这顿饭我可是提前两天就找老板娘预定了,不然现在还在外面排队呢!”
彩排结束后,关凤拉着胡似唯约会去了,留下却夏和甜田两人,甜田非常热情地邀请却夏去吃饭,却夏也想在外面多呆一会,换换心情,想都没想就答应了。
两人风卷云残地吃完一餐,见排队的人还有很多,便非常自觉的让出位置,结账后沿着胡同慢悠悠地散步,全当消食了。
也许是今晚的风很温柔,月色也正好,让人莫名产生倾诉欲,却夏正准备说点什么,甜田的声音就率先响起:“玫瑰公馆准备闭馆了。”
却夏脚步蓦然顿住,愕然看向甜田,甜田脚步不停,表情丝毫不见沮丧甚至还带着得意,仿佛早就猜到了却夏的反应。
甜田:“反应不要那么大啦,又不是什么大事,玫瑰公馆闭馆是迟早的事,如今它已经完成使命,确实没有继续存在的必要了。”
甜田一脸风轻云淡,但却夏敢肯定她的内心一定没有表现出来的那样平静。她还记得甜田第一次说出玫瑰公馆时脸上骄傲的表情,她说过在玫瑰公馆的日子是她人生中最快乐的日子。
“今晚的氛围真的很适合讲故事,故事很长,你愿意听么?”
玫瑰公馆并不叫玫瑰公馆,它其实并没有名字,建立的初衷也仅仅是为了寻找一个女孩。
整个A市的人都知道,公冶家新一任掌权人钟爱美人。
但他只喜欢一种美人,首先眼睛一定要大,最好水汪汪的,看人时如同一汪春水,让人心动神摇;其次皮肤一定要白,要跟被掰开的藕节似的,白生生的,看着就晃眼睛;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一点,气质,气质一定要绝尘,不能太有神仙气儿,也不能太活泼,务必要静如处子动如脱兔。要是谁能找符合以上几点的人选,得了公冶家主的青眼,好日子就来了。
甜田被人发现时,是在一个垃圾桶里。那天,又一次喝到烂醉的男人回到出租屋里和以往很多次一样,熟练地扯住了女人的头发,他知道往哪儿打最疼,那当然了,他太熟悉了,就算醉到看不清上楼的楼梯而摔了个狗吃屎,他也依然能准确地找到女人最脆弱的部位并给予狠狠一击。
就好像,那不是为家庭日夜操劳的妻子,而是工作上给他使绊子的同事,不,按照男人那下死手的劲儿,说是仇人才最合适,而且还必须是生死仇敌才能配得上他花的力气。
女人就像一尊僵硬的木偶,瞳孔缩成针尖大小,仔细看才能发现女人正小幅度颤抖着,这是极度恐惧的表现。
长期惨无人道的家暴,让女人丧失了最基本的保护机制,她木然地承受着丈夫的暴行。
女人的表现并不能让男人满意,没有惨叫助兴,就像喝酒没有下酒菜,总感觉少了些什么。于是红了眼的男人将目光落在了缩在卫生间里瑟瑟发抖的女孩身上。
酒精侵蚀大脑,也侵蚀着男人低的可怜的道德底线,男人第一次正视了这个他从来没放在眼中的女儿,弱小的女人最容易激起男人的保护欲,随之而来的还有另一种更加蓬勃的欲望。
男人一手提着裤子,一手捏着皮带,缓缓朝卫生间靠近。
庞大的阴影笼罩在女孩头顶,那是一座经年压在她头顶的大山,压得她呼吸困难,几乎喘不过气来。
男人越靠越近,昏暗的灯光打在他的脸上,像一头灯光下行走的野兽。
女孩预感到了什么,恐惧攥紧心脏,她觉得自己一定快死了,不然怎么会呼吸不了呢?
男人伸出大掌,向女孩靠近,就在手掌几乎快落到女孩身上的前一秒,男人的动作顿住了,他奋力向前移动,但有什么东西死死拖住了他的步伐,竟是一步也不能往前了。
男人嘴里爆发出一连串肮脏的咒骂,转身毫不犹豫地踹了出去,那一脚刚好踢在女人的脸上,霎时间鲜血横流,女人脸部肉眼可见地肿了起来,接着是第二脚、第三脚……
鲜血…
随处可见的鲜血…
女孩吓傻了,呆呆地看着这一切,大脑一片空白,直到一道微弱的声音传来:
“快跑…快跑!跑…”
女孩瞬间如梦初醒!她机械地迈动着双腿,跑过漆黑的楼道、热闹的集市、空旷的马路……一直跑啊跑,不知道跑了多久,她晕倒在路边的垃圾堆里,再次睁眼时,一个年轻的男人站在她面前。
男人单手插兜,身后人为他撑着雨伞,他静静站在雨夜之中,和垃圾堆里的女孩对视。
两秒后,男人移开视线,走向停靠在路边的黑色迈巴赫。
“这就是我命运的转折点,从那以后我就生活在玫瑰公馆了。”
甜田忽然凑近,露出狡黠一抹的笑容:“你那是什么表情,不用可怜我,也用不着为我伤心,我们玫瑰公馆的人有仇报仇、有怨报怨,现在那个男人的坟头草怕是都有三尺高了,哈哈。”
“你把他…”却夏忍不住问。
“你在想什么呢?现在是法治社会,他的死和我可没什么关系!他啊和他最爱的酒一起沉眠江底,这何尝不是一个好的归宿呢~”
甜田笑盈盈。
某天深夜,一个醉鬼一头栽进江里再也爬不起来,这个新闻只在本地报纸上占据了小小一块。
是意外还是谋杀,谁在乎呢,毕竟他的亲属都不再追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