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赖嘉雯了解了其他和赖家豪有关的事情后,确定是问不出什么了,两人便告辞离开。
送两人到门口,赖嘉雯目送他们下楼,才回到客厅,准备收拾乱七八糟的客厅。
随后,她一眼就看到了椅子上放着的一张银行卡。
银行卡下压着一张纸条。
赖嘉雯微微一愣,把纸条拿出来,看上方的字。
字体隽永大气。
上面的留言,让赖嘉雯的眼泪止不住地流。
【银行卡没有密码。好好学习,才是出路。】
银行卡是放在陈最的椅子上的。
赖嘉雯几乎没有主动和陈最说过话,也不怎么看他,因为陈最给她的第一印象就是疏离、不太好接近。
许是长相和气质的缘故,就算陈最问她问题,她也只是看着姜楠回答。
可赖嘉雯怎么也没想到,看着那么有距离的一个人,会给她留下一张银行卡。
而在另一张椅子上,是被用纸巾卷压着的几张红色钞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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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到啦。”姜楠下楼,笑咪咪凑到陈最身边。
“看到什么?”陈最随口问,朝着小车走去。
姜楠坐进副驾驶,才说道:“看到你放下了一张银行卡。”
姜楠仿佛戏精上身,做出一个捏着银行卡的手势,挺直腰杆,“我的卡,随便刷。”
陈最笑了声,“能随便刷的卡,我可给不起。那张卡里的钱不算多,只够她四年的学费。”
“已经很多了。”姜楠说道。
她身上也就只有三百现金。
这三百是她一直放在包里的,以防万一用的。
甚至她的手机壳里都还放着二十块钱。
“我们现在去深渊酒吧吗?”姜楠问。
陈最:“先去吃饭。想吃什么?贵州菜,粤菜,闽菜,还是湘菜?”
“吃我们两天点外卖的那家湘菜馆!”姜楠是选择困难症,尤其是在吃什么这件事情上。
陈最也是,只是没姜楠纠结得那么夸张,所以一般是念出几款,让姜楠选。
如果她实在选不出来,那就干脆他去买。
买也要看身体和精神状况。
状态好,他也可以多跑几趟,凑齐她想吃的,只是分量都少一些。
状态不好,便就近选择。
都是姜楠想吃的,所以她也不挑。
“好。”
“需要导航吗?”姜楠习惯性贡献自己的手机,随口问道。
陈最说:“不用,我记得路。”
深渊酒吧。
八九点的酒吧,人已经很多了。
老板周嘉煜在给几个青年人花式炫技调酒,青年人们时不时跟周嘉煜也闲聊几句,大多是关心的口吻。
喜欢和周嘉煜聊天的几乎都是老顾客,都知道酒吧老板有个很漂亮的女朋友,两人非常恩爱,但老板的女朋友在除夕当天自杀了。
相爱的女朋友去世,还被女朋友的家长无缘无故告上法庭,所以很多人都非常同情周嘉煜,有空没空都来喝杯酒,当做安慰。
青年人玩得开心,一个穿着黑色卫衣的高大男人走进来,在吧台角落坐下。
周嘉煜见青年人们去听乐队唱歌,便拿着酒走向年轻男人,给他倒了一杯酒,“老师。”
“得意忘形了。”被周嘉煜喊做老师的人缓缓抬起眼,他的眼睛底部留白比较多,抬眼看人的时候,显得凛冽又犀利。
周嘉煜慢慢收敛了嘴角的笑,把酒推到他面前,“老师,书瑶的事情已经过去一个多月了,根本不会再有人怀疑我,我已经演得有些烦了。”
“所以你为了解决你的无聊,把邹明朗和赖家豪引到你的酒吧?”老师冰冷的视线直直朝着他望过去。
那视线像是两根钉子,几乎将周嘉煜钉在原地。
就像是第一次见面时,他对张书瑶第一次产生杀意,老师忽然出现在他面前,问他是不是想杀人。
他迅速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从发梢到脚趾,像是被彻骨的寒意笼罩,密不透风。
“老师……”周嘉煜试图解释,可是对上他的视线,却一个字都说不出口,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
“我只是想看看他们活着和死了,会有什么不同。”好半晌,周嘉煜终于找到了自己的声音,压低声音说道,“我没有亲手杀过人,我很好奇。”
“你以为张书瑶不算你杀的吗?”老师缓缓开口。
周嘉煜的情绪有些激动,但始终记得不能在这里大声喧哗。
幸好乐队的演奏声和那酒吧里客人们欢呼热切的声音,足够将他们这个角落的声音盖住。
“我只是让她去死,谁知道她真的死了,这又怎么算是我杀的?”周嘉煜说道。
事实上,他和张书瑶谈恋爱没多久,就感觉到了厌烦。
他一开始觉得像张书瑶那样乖巧的女孩,一定像张白纸。
他最喜欢白纸了。
可后来才知道,她有个前男友。
虽然张书瑶跟他说过很多次,她和那个前男友没有做过。
可他总觉得张书瑶已经从一张白纸变成了一张肮脏的厕纸。
可让他分手,他又觉得憋屈。
于是,在半哄半骗着彻底得到了她之后,周嘉煜就提出了分手。
能这么容易被他哄上床的女人,也能被别人轻而易举地上。
可张书瑶是个死缠烂打的。
她表面看着乖巧,性格却执拗得很。
周嘉煜提分手,张书瑶就每天电话信息疯狂轰炸。
张书瑶知道他在性生活上有些异于常人的爱好,于是拿这件事情威胁他,如果刚分手,她就要把这件事告诉他身边所有人。
周嘉煜要面子,于是忍了第一次。
但也没忍几日,他就盯上了另外一张白纸。
他和那个被他盯上的女孩调情、约会、开房,然后,被张书瑶发现。
他第一次看见一个可以算得上文静的女孩,歇斯底里地打人。
最后要不是周嘉煜帮忙赔了钱,这件事情肯定要闹得人尽皆知。
两人一边在外人面前维持着恩爱情侣的模样,一边互相折磨。
直到老师的出现。
周嘉煜开始改变策略。
老师冷呵一声,盯着周嘉煜。
周嘉煜不断提醒自己,不需要害怕,然而身体的肌肉还是控制不住地打了个寒颤。
他手里也有老师的把柄。
他知道老师在帮那个女人。
所以,他不需要恐惧!
该恐惧的是老师。
周嘉煜很快就恢复了从容镇定,他的视线对上老师的,缓缓地说道:“而且,是老师你教我怎么控制她的,如果非要论罪责,老师您才是主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