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间,三天过去了。
正午时分,铁云城依旧车水马龙,熙熙攘攘的人群,将宽阔的街道挤得水泄不通。
突然,人群一阵骚乱,像是被无形的力量驱赶着,自觉地向两边退去,让出了一条宽敞的道路。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无形的压力,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一个方向,似乎有什么了不得的大人物即将登场。
片刻后,一阵清脆的马蹄声由远及近。
一匹通体乌黑、神骏非凡的蛟马,踏着沉稳的步伐缓缓而来。
这种天水郡特有的珍稀坐骑,价值连城,一看便知其主人的身份非同一般。
马上的骑士,乃是一位身材挺拔的黑衣青年。
他的容貌并不出众,却难掩一身的凌厉锋芒,目光所及之处,众人皆低头避让,心生敬畏。
街道两旁,原本嚣张跋扈的武者们,此刻都如同鹌鹑般噤若寒蝉,甚至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口,生怕惹怒了这位煞星。
黑衣青年骑着蛟马,在万众瞩目中缓缓穿过街道。
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街角,人们才敢重新开口议论,街道也逐渐恢复了之前的喧嚣。
“喂,刚才骑马那人谁啊,这么嚣张,你们怎么都跟老鼠见了猫似的?”
路边一家面摊旁,一名白衣剑客,看着黑衣青年骑马离去的方向,不解地冲着老板问道。
“嘘!小点声!你不要命了?”
面摊老板像是听到了什么禁忌般,脸色大变,连忙压低声音警告道:
“你是多久没来铁云城了?居然连那位爷都不知道?”
“那位可是咱们铁云城如今的‘活阎王’,你要是不怕死,大可前去招惹他试试!”
“活阎王?”
白衣剑客闻言,剑眉微蹙,心中疑惑更甚。
“兄弟,你是有所不知啊……”
邻桌一位嘴碎的食客,见白衣剑客一脸好奇,忍不住凑上前来,绘声绘色地讲述起来:
“两天前的中午,铁虎帮和狮王会不知因为什么起了冲突,两帮人马在大街上火并,结果惊扰了那位爷吃饭的雅兴,你猜怎么着?”
说到此处,食客故意顿了顿,见白衣剑客果然被勾起了兴趣,这才继续说道:
“那活阎王一怒之下,单枪匹马就杀进了铁虎帮和狮王会的总部,把这两个帮派杀了个天翻地覆!
前后不到一个时辰,就将这两个帮派彻底从铁云城抹去了!”
“什么?!这怎么可能?!”白衣剑客闻言大惊失色。
要知道,铁云城虽然鱼龙混杂,帮派林立,但除了城主府以外,就属六大帮会实力最为强横,各自盘踞一方,势力错综复杂。
铁虎帮和狮王会更是其中的佼佼者,竟然被一人单枪匹马,在短短一个时辰内连根拔起,这简直闻所未闻!
“那两位帮主呢?他们也死了?”白衣剑客难以置信地追问道。
“可不是吗!”
一旁一名身材矮小的食客接过话茬,语气中充满了对那位“活阎王”的敬畏:
“你是不知道那活阎王有多恐怖!
铁虎帮的李帮主,那可是先天七重的炼体宗师,一身横练功夫刀枪不入,水火不侵。
据说曾单凭一双肉掌,以一敌多,一连击杀七名先天宗师,自己却毫发无损!
可就是这么一个铁塔般的汉子,在那活阎王面前,却走不过一招,一拳就被打成了一滩肉泥!”
“还有那狮王会的郑帮主,更是一位精通奇门遁甲的阵法大师。
他们帮派的总部,被他布置得如同铁桶一般,据说就算是被其他五大帮派联手围攻,也能坚守十天半月。
可结果呢,那活阎王根本不把他的阵法放在眼里,一路横冲直撞,什么迷阵、幻阵、杀阵,诅咒,统统成了摆设,根本起不到半点效果!
最后连人带房子,都被活阎王一刀劈成了两半!”
说到这里,周围旁听的食客们,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眼中充满了惊恐和敬畏。
“算上一个多月前被灭门的毒蛛会,六大帮派已经有一半栽在了那位活阎王的手里了。”
面摊老板一边娴熟地擀着面团,一边压低声音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后怕:
“剩下的三大帮派,有两家连夜逃出了铁云城,剩下的最后一家,据说是帮主亲自登门拜访那位活阎王,也不知付出了多大的代价,才勉强保住了性命。”
听着周围人你一言我一语的描述,白衣剑客越发震惊,脸上满是茫然。
怎么自己才离开短短几个月时间,这铁云城就变天了?
“城主府就没人管吗?”白衣剑客忍不住问道。
“管?怎么管?那位沈城主据说还在闭关修炼,至今音信全无呢!”
“而且啊,我听小道消息说……”
矮个子男人神秘兮兮地压低声音说道:
“沈城主早就走火入魔,死在那闭关的密室里了!这整个铁云城啊,早晚都得是那位活阎王的囊中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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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诚自然并不知道,坊间的流言,已经将他渲染成了一个觊觎铁云城的野心家。
实际上,他之所以灭掉那两大帮派,纯属闲得蛋疼打发时间,顺便弥补一波损耗的寿元罢了。
然而,城中闹出如此惊天动地的大事,城主府那边却始终保持沉默。
这更加印证了他之前的猜测:那深宅大院之中,必有什么不可告人的阴谋正在酝酿……
顾诚骑着蛟马,一路来到了上次光顾的那家酒楼。
酒楼大厅内的食客们见到这位“活阎王”降临,无不吓得魂飞魄散,仿佛撞见了索命的恶鬼,纷纷丢下银两,仓皇逃离此地。
转眼间,偌大的酒楼只剩下了顾诚一人,以及那瑟瑟发抖,点头哈腰的掌柜。
“客官,您……您还是老样子?”
掌柜弓着身子,小心翼翼地问道,生怕一不小心触怒了这位煞神。
顾诚微微颔首,径直走向他惯常落座的位置。
不多时,各色珍馐美味便如流水般端了上来,摆满了整张桌子。
自从上次他因为吃饭被打扰而血洗了那大帮派后,寻常人哪里还敢在他吃饭时靠近半步?这酒楼也算是变相地被他临时包场了。
顾诚对此倒也乐得清静,独自一人坐在这宽敞的大厅里,细细品味着美食。
然而今天,这份清静却很快便被打破了。
哒、哒、哒——
一阵不疾不徐的脚步声传来。
两个头戴黑纱斗笠,腰悬佩刀的黑衣人,缓步走进了酒楼。
他们似乎对顾诚的赫赫凶名毫不在意,目光在酒楼内扫视一圈后,竟是大大方方地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