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祈永与秋庭桉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凝重。
秋庭桉率先起身,神色冷峻,“可知是何病症?”
利丹摇摇头,“还不清楚,只是情况似乎不太乐观,长公主昏迷不醒,太医院的御医们都有些束手无策。”
季祈永眉头紧锁,“师父,我得去看看。”说着便去收拾药箱。
秋庭桉点头,“我陪你。”
事态严重,季辛是皇亲国戚,若是有个三长两短,那朝堂之上,恐怕会掀起一场轩然大波。
利丹看两人动作极快,犹豫一下,还是提醒道:
“殿下,长公主一直防护很好,但前些日子,有几个染病村民曾出入过长公主休息营地。”
“臣猜测,长公主感染并非意外,而是有人故意为之……”
季祈永收拾药箱的动作一顿,“阿姊费心救助他们,他们竟如此!”
“永儿,莫要急躁……”秋庭桉蹙眉,“此事还要仔细斟酌,暂且不能声张。”
“若有人蓄意为之,必是有人想要挑起风波,切记不能轻举妄动。”
“利丹,传信裴府,让时序政来一趟,他若不愿来,你便告知陛下,切记绝不可以惊动裴老。”
秋庭桉本想直接让时序政取血,但想了想还是让他来一趟,更为安心。
“是!”利丹领命而去。
“永儿,此事还有疑点,你也不可轻举妄动,听清楚了么?”
季祈永这些天,本就被那些恩将图报之人搞得烦闷不已,今日再听说有人竟然暗算自己阿姊!
更是气愤不已!
“你先冷静一些,此事还要细细斟酌。”
秋庭桉眉头紧蹙,轻轻拍了拍季祈永的脸颊,“为师说话,可听清了?”
小孩愣了一下,半垂眼睫,心中怒气只得暗暗压下,缓缓点头:
“知道了……不会冲动的……”
待两份信件传到裴府,时序政挑了挑眉,干净利索回了两字:
“不去!”
想了想又展开信件:
告诉哥哥也没用!
随手揉搓成一个球,就准备绑回信鸽腿上,还没等他绑,熟悉的嗓音传来——
“佑儿,谁的信——”
季昌宁缓缓走近,这信鸽的左腿下,有一处黄色丝绸,那是专供皇室通信的信鸽,信鸽脚下的标志,都是不同的。
见此,季昌宁眉头微蹙。
时序政看看手上的“纸团”,随手一扔,干脆连回都懒得回。
眉眼弯弯的扑到季昌宁怀里,明晃晃拉起他的两只手,仔细检查……
又扒拉扒拉他的领子,绕着他转圈。
就差恨不得把季昌宁衣服全扒了……
“裴老昨晚没打我,没有伤——”
季昌宁无奈出声解释,大清早就被这小家伙“视监”,他着实有些不知该说些什么。
“那你竟肯留下住一晚。”
时序政着实震惊,要知道季昌宁别说现在,就是从前,他也是很少留宿裴府的。
季昌宁微微叹息,从前自然不愿意留下。
毕竟,没有家的感觉,在哪都一样……
在这里,说不准大半夜又要被揪到什么错处,罚着打板子。
但现在……好像有一些不一样了。
应该以后也会有一些不一样吧……
季昌宁抬头望向天空,脑子里还是昨夜裴书臣在书房的教导……
没有吵架、没有讽刺,更没有逼迫。
甚至就像从前他看见过、渴望过的,裴老和弟弟们在一起探讨学术的样子……
有些不太真实——
叹口气,算了……再说吧……对于最后裴书臣说的事情。
他还是有些不敢轻易下决定,万一……万一是……
裴书臣一时兴起,又突然觉得没必要在他身上花费这么大精力?
又把他弃到一旁……
时序政见他心情不好,摸摸鼻子,嘿嘿一笑,逗他开心:
“怎么……要搬进来住么?”
拉过季昌宁的胳膊圈住自己,“哥哥给我暖床,也是个很不错的选择噢。”
某个白毛小狗,每天致力于——计划如何能睡到他哥……
“我给你暖床费的!”
季昌宁缓缓勾起唇角,笑得很温柔,静静等着他后半句,果然——
“你报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