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白若离声音带着哭腔,楚楚可怜地道:“翠雾姐姐,你放过我吧。姐姐从前在府里就比我要尊贵,我哪里敢得罪你……方才我是一时被鬼迷了心窍,下次再不敢了……”
她的声音不大,却足以让远处的人听见。白清微自然也听到了白若离的话,表面上连忙制止劝慰,但脚都没抬一下,心中解气无比。
南初雨早就看白若离不顺眼了,如今见她受辱,心中自然暗自高兴。
翠雾见白若离这般软弱,恶向胆边生,干脆假装关心,伸手想去撕白若离脸上的疤痕,装模作样地道:“哎呀,二小姐,你这是怎么了?快来,我帮你擦擦脸。”
呵呵,什么二小姐,白侧妃,在白府之中时也不过是个给她提鞋都不配的臭虫,如今飞上枝头变凤凰,敢看不起她?
呸!不就是仗着这狐媚子的脸?
就在翠雾的手即将碰到白若离的脸的那一刻,身后突然传来一道威严的声音:“你们在干什么?”
翠雾吓得一哆嗦,面白如纸地转头。
萧玉绝竟不知什么时候到了,正冷冷地看着她!
翠雾的手僵在半空中,心跳如鼓,几乎要跃出胸膛,怎么也没料到,萧玉绝会在这个时候出现!
白若离是故意的!一定是故意的!
“殿下,您怎么来了?”白清微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仿佛受到了极大的惊吓。
萧玉绝的目光冷冽如刀,他没有回答白清微的问题,而是冷冷地盯着翠雾,像是审判死人。
翠雾的双腿酸软,自知道,自己这次是真的闯了大祸。
她连忙跪下,声音带着哭腔:“殿下,奴婢知错了,奴婢只是一时糊涂,求殿下饶命!”
白清微连忙上前,柔声道:“殿下,翠雾她只是一时冲动,并非有意冒犯若离妹妹,只是不慎绊倒妹妹,想服侍妹妹擦脸,还请殿下看在她的一片忠心,饶她一次。”
萧玉绝的目光转向白若离,声音稍缓:“可有事?”
白若离摇了摇头,声音带着一丝哽咽:“多谢殿下关心,若离没事。只是翠雾姐姐她……”
“什么狗头嘴脸的东西,也配本宫的侧妃喊姐姐?”萧玉绝打断她的话,声音再次变得冷硬。
翠雾浑身颤抖,知道自己这次是在劫难逃了,只能一个劲地磕头,声音带着哭腔:“奴婢知罪,求殿下饶命!”
萧玉绝冷冷地看着她,声音不带一丝感情:“来人,拖下去,杖责二十!”
这二十杖责下去,就算不死也得脱层皮,翠雾绝望地看向白清微,希望她能再替自己求情。
白清微心中也是无奈,这次萧玉绝是动了真怒,自己若是再替翠雾求情,恐怕连自己都要受到牵连。
“殿下,翠雾虽然有错,但念在她服侍妾身多年的份上,还请殿下从轻发落。”她恳求般的去拉萧玉绝的衣袖,却拽了个空。
白若离看着翠雾被拖下去的背影,心中没有一丝同情。
南初雨站在一旁,看着这一幕,心中也是惊涛骇浪,看着白若离的眼神多了一丝忌惮。
萧玉绝的目光落在了地上的僧袍和白若离身上脏污的衣袍上,眉头微皱:“二皇子府是吃不起饭了?用这么简陋的衣袍?还要你特意来送?”
白清微的面色一僵,她没想到萧玉绝会注意到这些细节,连忙解释道:“殿下误会了,妾身是来探望妹妹的,至于衣袍,因为这次是佛家盛会,所以要朴素节俭,以示对佛祖的尊敬,若思虑不周,妾身这就换一套过来。”
南初雨在一旁听得目瞪口呆,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佛家也就贫僧节俭,真正的大师哪个不是金袈裟金佛像,贵木贵珠戴身上?
白清微这番话,简直是无耻至极。
萧玉绝点了点头,似乎接受了白清微的解释,白清微心中一喜,以为糊弄过去了。
然而,下一秒却听萧玉绝淡淡地道:“既然二皇子妃有这种好习惯,那这次万佛庙会就穿僧袍过去吧。宝兰阁的衣饰,给白若离穿。”
白清微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她没想到萧玉绝会来这么一出。
宝兰阁也就是于老板的店铺,那可是京城最有名的衣饰店,每一件都是价值连城,她自己都舍不得穿几次。
“殿下,这不太好吧?”白清微试图劝说,“若离妹妹她身份……,而且向来都是人衬衣装,怎么能穿宝兰阁的衣饰?”
萧玉绝意味深长看了她一眼:“身份怎么了?她是本宫的侧妃,身份还不够尊贵?”
白清微被噎得说不出话来,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萧玉绝让墨酒把盒子拿出来。
墨酒立刻上前,手中捧着一个精致的木盒,递给了白若离。
白若离打开盒子,只见里面是一件精美的佛袍,裙摆上绣着佛家的花纹,每一针每一线都透露着精致和奢华。
“殿下,这太贵重了。”白若离虽然心中欢喜,但表面上还是客气地道。
萧玉绝淡淡地道:“没事,节俭的事情有你姐姐做。”
白清微的脸色更加难看,感觉自己就像是个笑话,她费尽心思想要在万佛庙会上出风头,却没想到萧玉绝竟然会这么偏心白若离。
这木盒分明就是萧玉绝提早准备好的!
南初雨看着这一幕,心中也是五味杂陈,萧玉绝几乎是她见过最英俊的男子,可萧玉绝对毁容的白若离居然如此宠爱。
而且,白若离也是庶女,若,若她能嫁到一个这样的好郎君,哪怕是做妾……
“殿下,妾身突然想起还有事,就先告退了。”白清微实在是无法忍耐,勉强挤出一个笑容,行了一个礼,转身匆匆离开了。
南初雨见状,也找了个借口离开了。
两女分道扬镳,却忍不住同时回头,去看青石板中央那个高大英俊的男子,与那个满身狼狈的丑女。
萧玉绝不知板着脸说了句什么,惹得白若离破涕为笑,脸上的伤疤和泥水更丑了。
连她们都嫌弃,男人却半点也不嫌,抽出丝帕,仍是板着那张生人勿近的脸,仔仔细细地擦去白若离脸上的污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