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初雨被问住了!
她,她还真没去过……
南家把她丢到那佛寺之中去,本来就是为了甩脱一个包袱,怎么可能给她任何扬名的机会呢?
而且她身子也弱……不对,这些天她早就领教过白若离口舌的功夫,不可以被白若离带偏,不管白若离说什么都不要自我证明,直接怼过去就是了!
她默念着南家长辈教导的话语,拧了眉头:“你少在这里惺惺作态!你一个戴罪女子,去那种地方做什么?难道还想借此机会出风头不成?我家初霁姐姐可还在病床上躺着呢,三日之后就要回京城了,你要去她面前侍疾,不可以去万佛庙会!”
“我想你应该弄错了,我并不是戴罪之身,”白若离眉头微蹙,南初雨这些日子的态度实在让人难以忍受。
但她仍然客客气气:“南小姐,我的行为与你无关,至于你家姐姐的事,我自问行得正坐得直,出不出风头,也不是你能左右的。”
南初雨的脸色更加难看:“白若离,你最好给我老实点,乖乖去给初霁姐姐跪着赔罪,这万佛庙会可不是你这种女人能去的地方,你要是敢去,就别怪我不客气!”
“赔什么罪啊?她还没跪下来给我赔过罪,我凭什么要给她赔?她也配?”白若离见她听不懂人话,也终于撕破了脸皮。
南初雨震惊地道:“你一个小官家的庶女敢说这种话,南家一根手指头就能把你……”
“怎么?一根手指头就能把我碾死啊?这么简单的话,怎么现在我还没死呢?”白若离不退反进,直视南初雨的目光,“南小姐,我敬你是南家的小姐,但并不代表我会怕你。我白若离行事向来光明磊落,你若有什么不满,大可到外头扯着嗓子明说,不必在这里阴阳怪气!”
南初雨忍不住指着她的鼻子:“你……”
“指什么指啊?小屁孩儿!”白若离毫不客气的把她的手给打开,“忍了你几天,还真给你脸了,不就是想把我困在这静心寺里头,然后谋害我吗,你当我蠢啊?”
南初雨万万没有想到自己天衣无缝的计划居然被拆穿了!
她冷笑一声,语气中带着满满讥讽:“好,很好,白若离,你有种。不过,我警告你,这万佛庙会可不是你想象中的那么简单,里面水深得很,不一定比净心寺简单,你若去了,可别后悔!”
白若离淡淡一笑:“南小姐,我白若离行事向来问心无愧,无论前路如何,我都会勇往直前。至于后悔,那不是我白若离的风格——毕竟光明正大跟别人斗,总比被杀母仇人关在佛寺里,给别人当狗要好,你说呢?”
南初雨的脸色阴晴不定,死死地盯着白若离,脸先是一阵红一阵白,随后气得浑身都在哆嗦。
“这是怎么了?怎么气成这样?”
白若离正准备潇洒离去,却听见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
白清微不知何时缓缓走来,身上的衣着华丽典雅,每一步都似是精心设计,如同画中走出的仙子。
她的声音温柔似水,虽然嘴上是在关心南初雨,目光却缓缓地扫过白若离的脸,带着几分得意与满足,欣赏了一遍又一遍。
这张曾经令她嫉妒到发狂的容颜,如今已是面目全非。
比起原先那张令无数人倾倒的脸,现在的白若离在她眼中显然要顺眼得多。
白若离见白清微到来,微微行礼,忍着恶心问道:“姐姐怎么来了?”
真是……厌恶白清微这幅样子啊!
白清微嘴角勾起一抹温和的笑意,声音如同春风拂面:“也没什么大事,就是来看看你,顺便也送点东西过来。”
她挥了挥手,身后的翠雾立刻上前,手中托着一个精致的木盒。
“这是我特意为你准备的,一些适合庙会穿戴的衣物和饰品。虽然你如今的身份不宜太过张扬,但毕竟是代表着我们白家,也不能太过寒酸。”白清微说着,示意翠雾将木盒递给白若离。
白若离接过木盒,结果翠雾还没放稳就直接松开了手,木盒啪嗒一声摔在地上。
昨天晚上刚刚下过雨,几人虽然踩在青石砖上,但是难免泥泞不堪,里头的东西顿时粘上了黄泥。
白若离看着盒子里头摔出来的东西,心中却是冷笑。白清微这番做派,看似关心,实则是在提醒她,她如今不过是个失宠的庶女,不配拥有太好的东西。
这所谓的“特意准备”,也是白清微不要的或者看不上的。
只见里面是一套素色的衣裙,以及一些简单的首饰。衣裙的料子虽然不错,但款式简单,没有任何装饰,首饰也不过是一些普通的银饰,与白清微身上的华贵根本无法相比。
“多谢姐姐。”白若离淡淡地道谢,将木盒默默收下。
白清微见她没有表现出任何不满,心中不免有些失望。她本以为白若离会因为这些“寒酸”的东西而感到屈辱,甚至发怒,没想到她竟然如此平静。
“妹妹客气了,我们都是白家的女儿,自然要相互照应。”白清微笑着说,眼中却闪过一丝阴冷,“对了,真的要去万佛庙会吗?我听这位初雨妹妹好像想要你去赔罪,不如……”
白若离打断道:“是的,住持已经同意了。”
白清微故作惊讶:“哎呀,那可真是太好了。不过,庙会人多眼杂,妹妹可要多加小心,别被什么不怀好意的人给盯上了,依我看,还是去给南郡主道个歉为好,这些天爹爹都为了你的这事而操心呢!”
白若离挑了挑眉:“那真是太好了,既然家中这么看重我,那就由你们去跟我向南郡主道歉吧,我就在此处念佛吃斋忏悔如何?道歉肯定是一家人道比较有诚心啊!!”
白清微的脸都僵住了。
她是疯了才会给白若离惹下的烂摊子收拾。
白若离这死丫头嘴皮子真是越来越厉害了,不是在佛寺里头清修吗?从哪里学来的这些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