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初雨将昨晚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了方丈,故意扮作柔弱可怜模样,显然还未从刚才的恐惧中完全恢复过来。
方丈听完南初雨的话,眉头紧锁,他沉吟片刻,说道:“南施主,你放心,老衲会调查此事,给你一个公道。”
南初雨闻言,连忙向方丈道谢。
二皇子府中,黄昏时分,天边的云霞如同泼墨般绚烂,庭院中的菊花随风送来阵阵清香。
白清微在庭院中摆了一桌螃蟹宴,邀请萧玉绝共赏秋蟹之美。
萧玉绝想着确实这几日忙于公务,连二皇子府都没回,便应承下来。
步入庭院,见桌上摆满了蒸得通红的螃蟹,不是凡品,不禁问道:“这些螃蟹是从何而来?”
白清微端庄地笑了笑,回答道:“这是镇国公夫人特意送来的,说是今年蟹肥膏满,特来孝敬殿下。”
话虽然说的客气,但是镇国公可不用讨好二皇子府,必然是白清微在应酬的时候得了国公夫人的亲眼,才得了这些螃蟹。
萧玉绝先前的时候限制了她的用度花销,所以她要么是办事办出了巧思,要么是用自己的私房贴补,终归是为这个府里头上了心的,点了点头,赞许道:“你内宅事务打理得很好,这些人情往来,你处理得颇为得体。”
白清微谦虚地笑了笑:“殿下过誉了,妾身只是尽自己的本分罢了。”
两人落座,开始品尝螃蟹。
今日伺候的只有紫烟,没有快嘴的翠雾。
紫烟穿着一身紫色的衣裙,如同一朵盛开的紫罗兰,动作轻柔而优雅,为这场螃蟹宴增添了几分风情。
宴罢,紫烟向萧玉绝求道:“殿下,今日能否宿在主子房中?主子为了殿下,日夜操劳,实在是辛苦。”
“紫烟,住口,这些话是你该说的吗?”白清微闻言立刻斥道,随即看向萧玉绝,“殿下不必强求。妹妹被太后罚去了佛寺清修,本就是我的错。我一没有教好妹妹,二没有护好妹妹,殿下不喜也是应当的,而且,我今日来了月事,不便侍奉殿下。”
萧玉绝听她来了月事,想必是不会动什么歪心思,便道:“既然如此,分房睡吧。”
白清微眼中喜色一闪而过,又道:“殿下是否需要紫烟侍奉?紫烟仰慕您已久,若是能够成全这丫头的痴心,那也是一段佳话。也能弥补妾身性子古板无趣的不足。”
萧玉绝诧异看了紫烟一眼,见她面带羞涩,眼中却充满了期待。
他摇摇头,神色有些不悦,拒绝了白清微的提议。
白清微并未强求,她知道萧玉绝的性情,若是他心中有了决定,旁人再怎么劝说也是无用,更怕惹恼了殿下,把他给气走。
是以只是微笑着,轻声说道:“殿下的决定,妾身自然遵从。”
紫烟也忙道:“是奴才一片痴心,求了娘娘好些时日,娘娘心善才答应了,还请殿下莫要怪罪。”
不说话还好,一说话,萧玉绝便明白她是帮凶,没准还是出主意了,道:“拖下去打死,我府里容不得这样想爬床的丫头。”
紫烟脸都白了,没想到好说话的二殿下会这样。
萧玉绝想起自己如今的身份,才克制着道:“方才是吓唬你的,打十个板子吧,把不准动歪心思这事传下去即可。”
次日,萧玉绝下朝后,墨酒递来一封信,说是徐状元寄来的。
萧玉绝一瞥信封上写着“若离亲启”,心中不免冷笑一声。
他将信放进袖子里,淡淡地说道:“去静心寺一趟。”
墨酒闻言,不禁问道:“殿下,不打开看看吗?万一里头是些见不得人的胡话,给夫人看了怕是不好。”
萧玉绝冷笑道:“正好瞧瞧他们青梅竹马的情谊。若是有情,就送入黄泉做对苦命鸳鸯。”
墨酒听出了萧玉绝话中的杀意,不敢再多言。他知道,王爷这是生气了。
他默默地跟在萧玉绝身后,心中却为白若离和徐状元捏了一把冷汗。
萧玉绝乘坐马车,一路行至静心寺。
他步入寺中,只见寺庙内香烟缭绕,僧侣们早课已毕,便直接前往白若离的禅房,心中却在思索着如何处理这封信。
若是真给白若离看了,让她动了心思怎么办?
他来到白若离的禅房前,敲了敲门。
白若离听到敲门声,打开门,见是萧玉绝,脸上露出一丝惊喜:“殿下,您怎么来了?”
萧玉绝淡淡地说道:“来看看你。”
他走进房间,从袖子中取出那封信,递给白若离:“这是徐状元寄来的,你看看吧。”
白若离原本想问他昨夜怎么没来,闻言接过信,心中有些期待,打开信,只见信中并无什么过分之言,只是表达了对她的关心。白若离心中松了一口气,她将信递还给萧玉绝:“王爷,您看,这只是一封普通的问候信。”
萧玉绝接过信,看了一遍,冷笑道:“看来徐状元对你还真是关心备至。”
白若离听出了萧玉绝话中的讽刺,便说道:“王爷,我和徐状元只是朋友,他关心我也是人之常情。”
萧玉绝对白若离的话不置可否,目光落在了信纸的边缘,似乎发现了什么。
他轻轻撕开信纸的夹层,里面露出了另一层薄薄的纸片。
白若离见状,心中一惊,徐状元竟然还在信中藏了夹层,也不知道里面写了什么内容!
萧玉绝展开那层薄纸,只见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字,又扫了一眼,脸色顿时变得阴沉。
信中,徐状元不仅痛骂他对白若离不好,还嘲讽他是个老男人,不配拥有白若离这样的女子,还安慰白若离自己如今做了豫章郡守,不受家中管束,日后定然为她撑腰!
萧玉绝越看,脸色越来越黑,眼中闪过怒火。
徐状元竟然如此大胆,敢在信中这样侮辱他!
他的手紧紧握着信纸,仿佛要将其捏碎。
白若离见萧玉绝的脸色不对,心中也感到不安。问道:“王爷,信中写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