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玉绝的目光一直落在白若离的身上,秋日的阳光透过窗棂,斑驳地落在她的衣裙上,她脸上的点点伤疤,在光线下像是斑点小狗,竟显得有几分俏皮。
回去的路上,他牵住了白若离的手,轻声问道:“若离,方才回春翁说可以为你解除春日罚,为何你不愿?”
白若离微微一笑,眼中闪过狡黠:“我要留着勾搭王爷,省得王爷被别人勾走。”
萧玉绝闻言,宠溺地笑了:“傻丫头,本王怎会被别人勾走。”
他顿了顿,又问:“这两日你的心结,难道就是这个?”
白若离巧笑倩兮地说道:“王爷说什么呢?我哪里有心结,心中只有对您的感激。若不是您,我早就死了。”
萧玉绝起初听到这话,心中很是高兴,但当他俯身欲与白若离亲近时,却忽然顿住。
白若离的眼中清澈如水,似乎没有一丝杂质,她的话,她的笑,都让他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满足和幸福。
但正是这种满足和幸福,让他感到一丝不安。
白若离的心中,不该仅仅只有对他的感激。
这样过于纯粹的情感,反倒不如从前。
从前她总是图谋着他,却触手可及。
如今她对他纯然感激,却像是天上的云彩,遥远极了。
白若离主动吻他唇角,揽着他的脖子问:“王爷怎么了?”
萧玉绝皱了皱眉才要开口,想将自己不适的感觉说出来,修正这种异样。
可却忽然意识到,自己对白若离的感情,已经超出了自己的控制,便又冷了脸色:“知道本王是你的救命恩人就好。”
白若离是他的,永远都不会离开他。
这就够了。
投注太多的感情,不智,不值。
可为何,心中总是闷闷的。
回去的马车上,一反常态的安静,两个人的距离也默契的离的有些远。
白若离有些忐忑,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才让男人变得如此沉默。
或许是政务上有什么烦心事吧,她这样想着,毕竟大皇子如今在玉章郡之中搞风搞雨,确实难缠。
到这儿原本就是调查水患以及背后的贪污大老虎的,可是因为大皇子的缘故,如今这些事务也不知道进行的怎么样了。
萧玉绝忽然开口,声音在马车内显得格外低沉:“若离,你在心中,我是个什么样的人?”
白若离一愣,随即笑道:“王爷是这世间难得的好人,英明神武,俊逸非凡,对若离更是恩重如山。”
萧玉绝心里更闷了,普通女子拒绝别人的时候才会说别人是个好人,面对情郎的时候都是说对方坏。
他明明已经这么尽心尽力,白若离却这样搪塞敷衍他。
这女人的心难道真的是石头做的不成?
怎么就半点不动摇?
他捏了捏白若离的脸蛋,试图像从前一样欺负白若离,可白若离一点都不像从前那么紧张娇羞,而是主动迎合,简直像是报恩似的。
他捏着她衣带的手渐渐松开,忽然觉得索然无味,甚至有些恼了:“白若离!”
白若离被他突如其来的语气吓了一跳,水蒙蒙的眼睛茫然的看着他。
只见男人咬着牙问道:“你究竟把我当什么,是不是以为有了春日罚我就再也离不开你了?所以才这么肆无忌惮的暴露本性,连面子上的觊觎功夫都不做了?”
白若离根本不知道他在生气什么,她觉得自己的态度比从前好多了,服务意识也很高啊!
但是她却没有生气,面对萧玉绝的如此重恩,她根本没有生气的立场和理由。
因此她温柔小意地道:“王爷不要气着自己,若是你不喜欢春日罚,我就把它给去了,好不好?”
萧玉绝冷哼一声,转过头去不再看她。
白若离心中有些委屈,不知道自己到底哪里做错了,她只是想要好好报答萧玉绝的恩情,为何他总是阴晴不定?
萧玉绝寒声道:“我要什么你就给什么,你何曾是这样大度的人?这是又在图谋什么,才如同那青楼女子一般,任取任求?”
白若离愣住了,他怎么能忽然之间这样说她?
她明明对他这么好,他却反而更不喜欢她了,还将他与青楼女子作比!
萧玉绝这是有病吧?难不成就喜欢被忤逆虐待吗?
可是如今她又实在生不起他的气来,尽管他口不择言,但只要她想想他们之间其实也不会有多么深厚的缘分,若是缘分太深了,反而伤人伤己,那么又有什么必要生气呢?
心态宽和。只觉得天广地宽,风清水明。
因此哪怕被这样当面羞辱,她也只是咬了咬唇,眼中闪过一丝泪光,但很快就强忍了回去。
心中反复默念着,萧玉绝是她的救命恩人,她不能让他不开心。
他只是口不择言而已,心肠还是好的,不值得让她这样难过。
反正她是他的救命恩人,怎么对她都是理所应当的。
她轻轻握住了萧玉绝的手,柔声道:“王爷,若离说错什么了吗?若离不是有意的。”
萧玉绝转过头,看着白若离,她的眼中含着泪光,显得楚楚可怜。
他绷着下巴,一字一字的说道:“委屈什么?不是你让本王恼的吗?不是你故意折腾本王吗?”
白若离摇了摇头:“王爷怎么能这么说?我……我怎么敢惹您生气呢?心中感激还来不及!也从来不敢折腾您啊!”
她从恢复语言能力之后才说了几句话呀?怎么就能把他给气着了?
她越想越觉得不对劲,肯定是萧玉绝这厮憋着坏,心疼刚刚的万两黄金,所以心情不好就拿她出气,随便找理由呢!
罢了,那可是足足万两黄金,任谁拿出去都会有些心疼的,萧玉绝心情不好,那她忍着就是了,谨言慎行,不要惹他更不开心。
萧玉绝看着她小心翼翼的样子,心中更是烦躁,他不知道自己到底在烦躁什么:“我瞧你是故意拿话堵我,既然不愿服侍,便滚!”
白若离吃了一惊,去解自己的衣带。
萧玉绝眼底带了薄怒:“本王在你眼中就是这么一个见色起意的禽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