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江南?!
白若离直到换了身衣裳,戴着帷帽被接到马车上的时候,还有些没回过神来。
“咱们这是要去哪儿呀?你们知道吗?刚才我听说,是往天津卫那边走呢!”一道娇俏的声音响起。
马车中除了她之外,还有三四名少女,她们或坐或倚,姿态各异,却无一例外地生得好看。
而且细看的话,她们的眉眼、唇角,甚至是微笑时的弧度,都与白若离有着惊人的相似之处。
白若离打量着她们,感觉有些怪异。
少女们低声交谈着,话题很快就转到了二皇子殿下身上。
“我家妈妈说了,殿下治水要前往江南西道,咱们都是被殿下挑选过来侍奉的,听说二皇子殿下英俊非凡,时而温柔多情,时而冷酷无情,真是让人又爱又怕。”一名身着翠绿衣裳的少女轻声说道,她的眼眸中闪烁着对未知的憧憬。“等到了天津卫的时候,也不知他会让谁去侍奉!”
“是啊,殿下那气场,真是让人不敢直视,不过昨夜花魁大选的时候,殿下给我花了百金呢!”另一位身着粉色衣裙的少女接话,她的脸上带着一抹羞涩的红晕。
“殿下虽然冷酷,但若是能得到他的宠爱,那可是几世修来的福气。”穿着鹅黄衫子的嘴角是这些人里最漂亮的,也是最自信的,“他府中如今人这么少,没准咱们都能被收到他的府里头去,往后就要做姐妹了!”
“真的吗?那我一定要使尽浑身解数,让殿下对我刮目相看。”最后一名身着淡蓝色衣裳的少女握紧了拳头,她是年纪最小的,瞧着稚气未脱。
鹅黄衫子的少女听了这话笑道:“你就是邀月楼的瘦马?那你可是咱们之中最贵的,恐怕不用这么费心思。”
白若离终于明白了她们的身份。
原来这些少女都是各家花楼精心培养出来的人。
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亏她还真以为他昨天晚上只是去瞧了两眼就回来了,没想到啊,没想到……
一来就来了三四个!!!
萧玉绝这个王八蛋!
马车内的话题还在继续,来到了自报家门的环节。
翠衣少女轻拢了拢耳畔的碎发,自我介绍道:“我叫绿萝,来自碧波楼,姐妹们都叫我绿萝仙子。”
白若离被这称呼雷得外焦里嫩。
绿萝……仙子……啊这……
粉衣少女紧接着说:“我名唤红袖,出自醉花荫,他们都说我舞姿翩翩,如同花中精灵。”
说完,摆了个花手。
黄衫少女自信地扬起下巴,眉眼间自有一股说不出的风情:“我嘛,名叫黄鹂,妈妈说只要我好好练,歌声就能引得百鸟来朝!”
白若离一言难尽的看了她一眼。
百鸟来朝……
这也信?!
蓝衣少女眨巴着大眼睛,声音清脆如银铃:“我叫蓝芷,是邀月楼的,最擅长的就是弹琵琶。”
最后,所有的目光都落在了白若离身上,好奇地打量着她,似乎在等待着她的回答:“这位姐姐,你怎么不把自己的帷帽摘下来?”
“是啊,你是哪家的,叫什么名字呀?咱们姐妹日后一同好好侍奉殿下,互相认识认识也算有个照应不是?”
白若离原本还有些担心这些小姑娘争宠,见她们一个个稚气未脱的模样,实在是对她们忌惮不起来。
便轻声道:“我没你们厉害,只是个没名没牌的小窑子出来的。”
少女们听了,彼此交换了一个惊讶的眼神。
小窑子?那就是暗着做生意的喽?
绿萝好奇地问:“白姐姐,你真的不是哪家的花魁吗?你的气质和我们都不一样呢。”
白若离轻轻摇头,多说多错,她先不说。
红袖听见她被夸,心里有些不舒服,笑道:“殿下此行为了治水,到时候这治水的功劳是不是也算我们一份呀?”
黄鹂也附和道:“是啊,殿下治水有功,我们能随行,也是一份荣耀。”
蓝芷则有些担忧:“可是,听说江南水患凶猛,我们此去会不会有危险?”
白若离收回目光,笑道:“殿下英明神武,定能平息水患,我们只需安心侍奉,不必过于担忧。”
少女们听了,心中的忧虑稍稍缓解,又开始叽叽喳喳地讨论起江南的风土人情来。
马车在官道上缓缓前行,车轮滚滚,载着少女们的憧憬与期待,向着远方的江南行去。
可惜天不随人愿,天色渐晚,乌云密布,原本晴朗的天空被一层阴霾所笼罩。
马车在泥泞的道路上缓缓前行,车轮碾过积水,发出沉闷的声响。
红袖忧心忡忡地看着窗外:“这雨要是下大了,咱们今晚可怎么过夜啊?”
黄鹂倒是乐观,她轻声安慰道:“别担心,殿下定会有安排的。”
蓝芷紧紧抱着琵琶,小声说:“我只希望这雨不要淋湿了我的琵琶。”
雨势渐渐变大,马车的速度也慢了下来。终于,在天色完全暗下来之前,马车停在了一座废弃的客栈前。
墨酒率先跳下马车,在确认了环境的安全后,向萧玉绝禀报道:“殿下,这里虽然废弃,但还算干净,可以暂时避雨。”
萧玉绝这才从马车上走下,他的身影在雨幕中显得格外挺拔。
他的目光扫过众少女,最后落在白若离的身上,很快就移开。
白若离原本想过去说什么,见他这样避嫌,便也安安静静的呆着没说话。
众少女见到萧玉绝,纷纷惊呼出声,她们的脸上既有紧张又有期待,毕竟这是她们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地见到这位传说中的二皇子。
侍卫们迅速行动起来,一批人上楼去打扫房间,另一批则在一楼大厅生起了篝火。
白若离跟着少女们在一楼大厅烤火。
萧玉绝坐在一张破旧的木椅上,火光在他的脸庞上投下明暗交错的阴影,对这些涉世未深的少女们而言,几乎有着致命的吸引。
白若离把打湿的衣袖贴近火堆,她仍戴着那顶帷帽,不管旁人怎么劝说都没拿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