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中虽然有娇妻美妾,可是像白若离这样的心机娇艳美人却少,正妃喜欢管东管西,侧妃最爱耍小性子。
不像这白二小姐,虽然有几分心机却被他玩弄于鼓掌之间,绝对掌控。
又有一重弟妹的身份,更添诱惑。
想到今天晚上侧妃在陛下质问的时候撒泼,闹得大皇子府颜面尽失,他更觉得白若离聪明又勾人。
眼神慢慢的变化着,他已然想入非非,使了个眼色,然后亲手把白若离给扶了起来,手轻轻的抚摸着她的肩膀,一路下滑到了小手:“听闻我那二弟,自从娶了你之后,你就夜夜盛宠,今日在宫中无人陪伴,岂不是空闺寂寞?”
白若离缩了缩肩膀,小腹的痛还在持续,大皇子黏腻的眼神让人想吐。
大皇子也发现了她的嫌弃:“怎么,不想服侍本殿下?”
白若离谄媚笑道:“自然是愿意的,只是,只是妾身今日感染了风寒,而且身上又来了月事……”
“怎么不早说?”大皇子刚刚被色迷了心窍,这时才闻到若有若无的血腥味,立刻面色大变,往后退了两步,捏着鼻子说道,“晦气的东西,快快带回去!”
她被大皇子的暗卫丢回茅厕,臭气熏天,让人想要作呕。
清溪被打晕在茅厕中,昏倒在地上,人事不省。
半晌,人悠悠醒过来。
大眼瞪小眼,她先发制人:“你这丫头,怎么在茅厕里头就睡了?”
下人疏忽瞌睡可是大忌,而且大皇子的暗卫动手之前便熏了安眠香,清溪确实是困得不行,当下并未怀疑,脸胀的通红,十分羞愧的说道:“还请主子恕罪。”
“无事,赶紧回去吧。”白若离带人回到院中,瞧见太后的人正在查问。
“白侧妃干什么去了?!宫院之中岂是能够随意走动的?不是说了让你们把她给盯紧吗。”
她连忙上前:“还请嬷嬷恕罪,妾身今日来了月事,又因为落水的缘故,疼痛难忍,竟是在茅厕之中晕了过去。”
嬷嬷狐疑万分,眼中的刻薄几乎像是小刀片一样削出来:“晕了过去?我看你是借着上茅厕的名头,千方百计的要去找正妃他们居住的宫殿吧!”
嬷嬷鄙夷万分,当着众人的面毫不掩饰自己的讥讽,几乎是把白若离的脸放在脚下踩:“二殿下宠了你几日,你便不知自己狗头嘴脸了?不过是个贱妾生的,若非托生在白家的门庭,以为自己能有几斤几两,敢这样去打扰主子!”
她最看不惯的就是这种不知感恩的贱人。
这出格的言论,连清溪都震惊万分:“嬷嬷,我们侧妃再怎么说也是主子,您敢这样嘲讽,莫不是真以为我们是软柿子?!就不怕我们告到殿下,告到太后,告到陛下身前吗!”
白若离因她突然的出言而诧异,随即却按了按她的手,表情自若,仿佛从来没有听到过那辱骂,恭恭敬敬的说道:“谢过嬷嬷教诲,还请您转告太后一句,妾贱命轻薄,犹如浮萍,只能牢牢抓紧手中夫君,但只是为了求得一碗饭吃,不死而已。”
然后,盈盈上前,十分恳切而又不带烟火气的把荷包塞给嬷嬷:“妾不过庶女,生母早亡,并非贪得无厌之人,只要生存无虞,自然愿意与姐姐共同服侍二殿下,殿下与姐姐合欢,妾身并无半点不愿,反而庆幸呢!”
太后跟前的这嬷嬷素来刻薄,虽是仗着宠爱看不起人,但所说所想都是被太后授意的。
今日也是故意羞辱白若离,巴不得激怒这女人,然后打死几个丫鬟,又罚几个板子了事。
岂知白若离这样轻柔应对,虽然面子丢了个干净,姿态更是卑微无比,但太后准备的后手倒是无法使出了。
何况嬷嬷是人精,瞧见白若离的庆幸不似作假,便收了傲慢姿态,勉强将荷包收下:“倒是个机灵丫头,太后给你送了几身素净衣裳来,还说了,你身子既弱,便不要图那些鲜艳颜色!”
然后挥了挥手,自有宫女送上几个托盘。
白若离一一把托盘上面的红布掀开,受宠若惊:“多谢太后赏赐。”
明明是太后在讽刺她浓妆艳抹,她却恍若未觉,脸上的感激发自真心。
嬷嬷本该高兴,心中却忧虑更甚,这二皇子的侧妃怎么如此沉得住气,半点都不像是闺阁女儿家。
若真是个妖艳货色,直接打杀了事,可心思这样细密如针,正妃就算是在太后的帮助之下取得了几分宠爱,往后又怎么可能斗得过呢?
最后一个托盘里的东西亮出,白若离的脸色却变了变。
只见,那托盘上面居然是今日刚刚换下来的那身衣裙,如今还湿湿潮潮的,粘着几分水草与污泥。
托盘也被浸了一层带着异味的水,难闻的气息散开。
衣裙旁边,还放着一把小巧的金剪子。
刀刃锋利。
嬷嬷走了过来,道:“衣裙虽然华美,却被污泥覆盖,恶臭难当,还请侧妃娘娘自己将它绞烂。”
如果白若离是出于自己的心机缘故,故意要在宴席之上出风头挑出的衣裳,那么此刻定然会羞愧万分,一刀刀剪的哪里是衣服,而是自己那不知廉耻的虚荣与心机。
可惜的是,这是萧玉绝挑的衣裳。
所以,白若离不过是露出惋惜的表情:“出门前殿下说喜欢活泼的颜色,硬要我将这衣裙穿上了,早知还不如不带来,这样好的料子,穿在我这冒失的人身上也是白白的糟蹋。”
言罢,动作流畅地持剪。
下手稳准狠,没几下就把好好的裙子剪成了破烂。
待恭送嬷嬷离去,白若离直起身子,背后已被冷汗打湿。
好险,她还以为,太后是来将她赐死。
不过按目前的情况来看,她算是暂时过关。
清溪自责不安:“都是奴婢的错,竟让主子在那污秽的地方受苦,还惹来了太后的责罚。”
白若离心中微动,今日惊险重重,虽然明知是利用关系,但在这深宫之中,有人与自己站在同一阵线的感觉,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