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房间内，是久久的沉默。
司凌本身不善表达，此时被江楚几句话刺的遍体鳞伤。
江楚松开了司凌的手臂。
“明日我启程回京，你自由了司凌。”
“以后山高路远，好好活着。”
司凌心口一紧，翻身跪在他的床边，眼眶红的不像话。
“王爷什么意思。”
江楚闭上眼。
在万福楼喝酒间隙，离修说起了司凌的神剑骨，几百年难遇。
却因为他，不愿意上山修行。
离修道破了司凌对他的心意。
江楚有些不信，又有些自责。
他以为司凌是正常男子，所以平日跟他多开了几个玩笑。
完全没想到，司凌还是被他给引向了另一条路。
这样别扭的情谊，对于一个未来生死未卜的复仇王爷来说，太重了，也太缥缈了。
他不敢要。
\"回京以后，我会自请去蜀中，彻底离开夺嫡的风暴，以后也不会有危险了。\"
“带着哥哥的那份，好好活下去吧，司凌。”
司凌沙哑着嗓子，一字一句道：“若属下不走呢？”
江楚心一横，起身压倒他。
骑在他的身上：“你别告诉本王，这样的事，你也愿意做？”
司凌那双深邃的眸子回望着他：“有何不可。”
这下轮到江楚愣住了。
他虽好男色，却从未真的和男人有过身体的纠葛。
现在骑在司凌的身上，不上不下的尴尬。
最后江楚有些累了，摆摆手：“司凌，别闹了，听从命令，离开吧。”
江楚刚要从他身上下来，已经气的失去理智的司凌。
按住江楚的头，翻身将他压在身下。
吻了下去。
唇齿的酒香侵入，江楚睁大了眼，挣扎着。
“司凌……你……大胆……唔……”
司凌单手按住他的手臂，将人禁锢在身下，发狠的吻，吮吸。
却又不敢真的伤他。
不知道吻了多久，冲在头上的火气也渐渐冷却，司凌才松开江楚。
退在一边，低声喘着气。
江楚胸口起伏大口喘着粗气。
没点灯的房间里，两人除了喘息声，谁也没说话。
许久之后，司凌跪在他的身边认错：“王爷若要杀我便杀了吧。我不走。”
江楚踹了他一脚：“你真的不入仙门吗？他们说你的神剑骨几百年都难遇。”
“你真的不后悔吗？”
司凌没想到江楚会说这个，原本受伤的眼睛又复活了过来。
“王爷不是真的想赶我走，是想我去修仙对吗？”
江楚：“……”
江楚：“重点不对吧……”
司凌望着他道：“绥山长老已经传我功法了，他说以我的资质无需入山也可修行。”
“求王爷让我留在你的身边。”
江楚听到不影响他修行后，心中的石头落了地。
“司凌，你喜欢我什么？”
“我一个不得宠，随时都会被牺牲的纨绔王爷，你到底喜欢我什么？”
司凌从跪着的姿势，躺在他的身边，伸出手将人揽在怀里。
江楚感受后背的炙热。
“王爷大可自信些，喜欢上王爷本身就是件极为容易的事。”
江楚转过身，那双因为醉酒而微红的脸颊，和水润的眸子望着司凌。
“你接受得了被我压……嗯？”江楚的眸子在夜里亮如闪耀的星辰。
司凌垂下头，吻住了他。
气息旖旎间，司凌已经脱掉了上衣。
躺在他的身边：“随王爷处置。”
江楚本身也不是什么坐怀不乱的君子。
美人在侧，如此低下姿态让他垂怜。
他翻身而上，俯身吻了下去。
手也不老实。
可江楚发现，似乎没有被压着亲时候的那种冲动。
便停了下来，抬起眸子。
四目相对间，能看出彼此都很冷静。
司凌确实跟下边的那个完全不搭，而他自己，面对司凌，也无法理直气壮地做上边那个。
无语-_-||。
江楚认命的闭了闭眼躺了回去：“过来伺候本王。”
司凌得令翻身，猛地将他压住。
低头亲吻间，房间原本有些冷静的气氛瞬间旖旎。
江楚看着绝色的容颜，心跳的厉害，紧紧地勾住他的脖子，和他纠缠。
是夜色与光华忽明忽暗，或深或浅。
日上三竿，江楚腰疼的不行。
睁开眼，看着床顶，有些后悔。
喝了几瓶猫尿，怎么就没忍住……
刚晃动了下脖子。
“吱呀……”
是推门声。
带着皂角香扑面而来，江楚不用转头都知道是谁。
他没有去看，依旧望着床板。
“司凌，趁本王没有理智，以下犯上，你可知罪？”
那头放下铜盆，单膝跪地，跪在他的床边：“属下知罪。”
江楚侧过头去看他：“此事保密，否则……”
否则司凌会被其他人抓住把柄，下场只会比他更惨。
母后和哥哥接连而死，他一边隐忍，一边借势干掉了参与此事的四皇子和其生母。
做掉了小公主和其独宠的淑妃。
只剩下大皇子江瑜和贵妃了。
可江瑜和贵妃势大，想要彻底的扳倒他们，江楚早就做好了鱼死网破的殒命准备。
昨夜之所以赶司凌走，也是觉得他与其死在这里，还不如去修个仙做个自在人。
这也是哥哥唯一留给他的了。
“王爷放心，属下知道自己的位置。”司凌并不觉得委屈。
这已经是比他想象中更好的结果了。
“起来吧，给我更衣，该回京了。”
——
江楚来时带着粮草轰动，走时只有府衙和一众大小官员相送。
路边的百姓看着江楚都很愤怒。
“赶紧走赶紧走……什么忙也帮不上，净会添乱了。”
“要不是我们遂州命好，遇到了神仙，恐怕还不知道是什么情况呢……”
百姓们都不是很待见江楚。
毕竟江楚来了之后的这些骚操作，真的令人无语。
倒是人群中也有其他的声音。
“你们不觉得这小王爷虽然有点纨绔，但他来了之后，粮价也降下了，人民也有地方赚钱了……雨也下了，这还挺吉祥物的吗？”
“你这么一说，还真是，难道这就是所谓的皇家运气？什么都不做，只要人来了，就跟着沾点光？”
在两股不同声音的争夺下，江楚和司凌出了城。
府衙和一众官员跪拜高声送别：“恭送王爷，王爷千岁千岁千千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