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生的字眼,在张青禾嘴里说出来,让姜黎黎恍恍惚惚,心底一阵酸涩。
“能不能告诉我,究竟是怎么回事?”
张青禾看了眼一旁的佣人,她们眼观鼻鼻观心,没有管的意思。
她这才说,“当年我早产,孩子胎死腹中,我接受不了,想去天台跳楼……”
可张青禾到了天台上,看到一个瘦弱的女人,抱着刚出生的影儿,站在台阶上。
“对不起,妈妈对不起你……”女人哭泣着,摸着怀中新生儿的小脸。
说完这话她毅然决然站上顶楼的围墙。
正欲跳时,她怀里的孩子突然哭起来,小小的身体散发着大大的力量。
她的哭声划破天际,成功地阻止了女人的动作。
“孩子是无辜的!”张青禾立马说,“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都要好好活着啊,她需要你!”
女人回过头,诧异地看着张青禾。
张青禾至今都忘不了,女人那双明媚如丝的眼眸,多么的令人惊艳。
她劝女人活下去,说孩子太小了,什么都不懂,身为母亲怎么能剥夺孩子活下去的权利呢?
女人动了心思,从围墙上下来。
张青禾过去,看着她怀里的新生儿,想到自己夭折的孩子。
“你长得这么漂亮,她将来也一定很好看,如果我的孩子没有夭折,也会很好看吧!”
闻言,女人看向她,看到她眼底的不舍,羡慕,还有痛苦。
“你来这里做什么?”
张青禾想到自己来此的目的,吸吸鼻子,“我才是不活了……我的孩子没了!”
她哭诉着自己痛苦的遭遇。
她那么期待孩子的到来,结果孩子夭折,她甚至想一命换一命把孩子换回来。
可这个女人却与她恰恰相反,给了孩子生命……却要带着尚不懂事的孩子去死!
看着她哭成这样,女人有所动容。
一个大胆的念头,在她脑海里萌生。
她把孩子放在张青禾怀里。
张青禾下意识接住。
“如果你愿意,她就是你的孩子!我给她取名字叫黎黎,意于黎明到来,希望她一辈子都活在阳光下,不要像她父亲……”
女人落了泪。
张青禾倒吸一口凉气,“你这是什么话?我怎么能养你的孩子?”
怀里绵绵软软的小身子,让张青禾爱不释手!
可她怎么能养?
且不说这女人身份不明,就说她把这孩子养大了,万一这女人后悔又要回去怎么办?
姜成印那里……也不知能否交代的过去啊?
“只要你愿意,她就是你的孩子!”女人推着她的手,使她抱着孩子的手收得更紧。
怀里那个小团子的温度,更清晰了!
张青禾惊讶地看着她,“这,你为什么不想要她?”
“我想要!”女人急急说,“我的孩子,我用命换来的,怎么会不想要呢?请你好好照顾她,如果有一天她知道了自己的身世,告诉她……妈妈爱她,爸爸也爱她!”
爱,怎么会把孩子给别人呢?
张青禾心跳得飞快,不能理解这是什么情况。
“但是我希望,她永远都不知道自己的身世。”女人摸了摸婴儿的小脸,不舍地落泪。
张青禾脑子里想的是,真的要带回去吗?
怎么跟姜成印交差,姜成印能同意吗?
她孩子夭折的事情,姜家还不知道,其实只要她说服了姜成印,没有人知道的!
她还犹豫着,突然惊觉身边的女人没了!
楼下突然传来尖叫声。
她抱着孩子爬起来一看,那女人已经躺在下面,身下流出了血!
张青禾从未见过如此场面,她吓得顺着围墙跌坐在地上。
除了本能把孩子抱得死死的,她大脑一片空白。
不知过了多久,她抱着孩子跑回病房。
姜成印看到她抱了一个孩子回来,很震惊。
“你……你疯了!偷来的孩子?”
“不是!”张青禾嗓子发紧,说不出话,指着外面。
姜成印虽然不是个疼人的脾气,可毕竟是第一个孩子,他多少是有些难过的。
看到张青禾这幅样子,他无奈又生气,“偷孩子是犯法的,快送回去!不然姜家的脸都被你丢尽了,我们以后再生就是了!”
“这不是我偷的!”张青禾又重复一遍,“刚刚有人跳楼了,你看见了吗?”
姜成印就在窗户边上,他看得很清楚,“是个女人!”
张青禾点头,“对!这孩子是她的!不知道什么情况,她不活了……说把孩子给我,这孩子刚出生啊!没了父母多可怜?我们养了她吧,就当我们的孩子!”
“你胡闹!”姜成印想都不想,就拒绝了,“这是别人的孩子!我们姜家的血脉,岂能被混乱了!”
“她是个女娃!”张青禾立马说,“我保证,她将来不花姜家一分钱,也不要姜家财产!”
可养别人的孩子,还是很离谱。
姜成印不肯。
张青禾跪下来求他,又哭又闹。
她刚没了孩子,情绪不稳定,医生诊断有抑郁倾向,姜成印不敢一口回绝,就哄她骗她,打算等她稳定了把孩子抱走。
凭当时姜成印的能力,让医生守口如瓶,是可以做到的。
那女人没抢救过来,没命了,但没人来认领尸体,也没有人认识她。
张青禾把这孩子养了几天,姜成印趁她不注意,要把孩子送走,结果被她发现。
她当时就以死相逼。
但姜成印根本不怜香惜玉,“你少威胁我!将来这件事情要是暴露,我的老脸往哪里搁?他们肯定以为我被绿了!”
“她妈妈都死了,怎么会暴露呢?”张青禾指的是,不会有人来认姜黎黎的。
但姜成印想的是,“万一她长大,血型什么的,哪里对不上,被人发现端倪呢?”
张青禾喉咙一哽,不敢保证……
就在他们僵持不下时,病房门猛地被推开。
几个西装革履的男人进来,迅速将姜成印和张青禾控制起来。
随后,走进来一个白色风衣的男人,他戴着一顶帽子,捂得严严实实,看不清容貌。
他露在外面的那双眼睛,锐利又果断,直直落在熟睡的婴儿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