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吃山楂的。”
宋凝指了指柜台里的山楂罐头，红艳艳的山楂果，叫人看一眼都口齿生津，陆湛立即对售货员说：“拿两个山楂罐头，再称一斤果丹皮。”
这是纯纯拿媳妇当闺女养了。
等两人一走，售货员忍不住和同事八卦。
“谁说陆营长不待见媳妇，我看人家稀罕着呢，昨天就买了个罐头，今天还买，这又是罐头又是果丹皮的，要是不待见会是这待遇？看的我都羡慕了，我们家那口子连块糖都没给我买过。”
“咱俩同病相怜。”
“谁让人家宋凝长得好看呢，我要是长那么美就一脚把我们家那木头脑袋给踹了……”
*
回去的路上 ，宋凝和陆湛报菜名。
“我打算做八个菜，分量大一点，土豆烧排骨、葱烧大排、红肠也算一个荤菜，再做个扣肉，另外炒三个热菜，最后再来个凉拌菜解腻，你觉得怎么样？”
陆湛觉得小媳妇想得很周到。
他低头看向女孩明媚的笑脸，道：“这么多菜已经相当拿的出手了，下午我早回来一会儿，帮你一起做。”
“好呀。”
宋凝可没有那种封建观念，什么男人不能下厨房，男女平等，女人能做的事情，男人为什么不能做，她正想夸夸陆湛，迎面走来个年轻姑娘，看着二十岁左右的样子，扎着两条长长的麻花辫，红裙雪肤，眉眼很清秀。
“陆大哥。”
嗓音很温柔。
一双眸子像是含了一汪春水，看人的时候含情脉脉。
陆湛微微颔首算是回应。
宋凝也在看着年轻姑娘，刚才她可没有错过对方眼中一闪而过的失落，几乎是一瞬间，她就看出来对方喜欢陆湛，还叫他陆大哥，关系应该是比较亲近的那种。
“这位是小嫂子吧？”
年轻姑娘眉眼弯弯地笑了笑，自我介绍道：“嫂子你好，我叫许微虹。”
“你好。”
宋凝同样回以友好的笑容，这时，陆湛才开始简单介绍了一下许微虹。
“她是许连长的妹妹。”
许连长全名许微山，陆湛和他不是普通的战友，两人有过命的交情，许微山的父母去世后，他就将唯一的妹妹接到了部队随军，许微虹也没有正式工作，生活全靠哥哥许微山。
兄妹两个都是未婚。
见陆湛和宋凝说话时冷硬的眉眼明显带着几分温柔，许微虹不自觉掐住了掌心，在自己面前，陆湛从未如此温柔过，她一直以为陆湛就是冷漠疏离的性子，原来……
他还有这样一面。
她压下心底的复杂情绪，神色如常地开口，“陆大哥和嫂子今天是要请客吧，正好我也没事，下午我早点过去帮忙，请这么多人吃饭，嫂子一个人肯定忙不过来。”
昨晚哥哥就说了陆湛要请客的事情。
虽然没说有没有邀请她，但她帮忙也不是为了吃那一顿饭，她只是想离陆湛近一点而已。
人家都主动要帮忙了，自然也没有拒绝的道理，宋凝摸不清楚陆湛对许微虹的态度，见他神情平静，想了下就道：“好啊，人多力量大，下午我在家里等你。”
“嗯。”
许微虹点点头，没再说什么，走了。
宋凝望着她的背影，若有所思地说：“她好像不太开心的样子。”
陆湛听了没什么表示，他还要去部队，帮忙将菜篮子送回家后就走了，中午也不回来吃午饭，只有宋凝一个人在家，一个人的饭很简单，随便煮个面条就是一顿。
吃过午饭又休息了一会儿。
宋凝就开始做准备工作了，先将排骨炖上，小火慢炖至软烂脱骨才好吃，正忙活着，方素英、马爱梅和冯冬冬也过来了，她们是过来帮忙的。
都知道这次陆湛得请不少人，光靠宋凝一个人肯定忙不过来。
“嫂子们这么早就过来了啊，我还想着你们得等一会才来呢。”
“我们在家里闲着也是闲着，过来帮你择个菜，再聊会八卦。”
马爱梅是八卦小分队头号人物，家属院里就没有她不知道的八卦，宋凝也被她传染了，一天不听八卦就觉得少点什么，于是，四个女人一台戏，开场了。
“听说柳茹梦家那小子被人给打了。”
“打得好，那小子忒没教养，还有柳茹梦，谁家那么大的小子还要带进女澡堂洗澡，她自己不觉得有什么，她那儿子一进去就乱窜，一双贼眼四处打量，上次还将个十五六的小姑娘给弄哭了。”
“哎呀，刚好我昨天没去洗澡，没看上这振奋人心的一幕。”
冯冬冬还觉得惋惜呢。
“也不知道是哪位路见不平的壮士。”
宋凝择菜的手一顿，她能说自己就是那个“为民除害”的壮士吗？
白素芬也说打得好，“小宝那孩子被柳茹梦真是惯的不成样子，这孩子也不知怎么回事，每回都专挑年轻女同志骚扰，拍一把摸一下，有人觉得孩子小无伤大雅，可若是不管，长大了还得了？”
“就是……”
几人聊着天，手里的活儿也没停。
马爱梅又说起柳茹梦找回来的女儿。
“小玉那孩子可怜啊，胳膊没了人也哑巴了，回来这么久整天待在家里，以前多漂亮的小姑娘，现在连学也不能上，王建国整天忙工作，柳茹梦对那孩子似乎也不上心，哎，造孽啊。”
提到小玉，几人都沉默了。
冯冬冬恨声骂了句：“天杀的人贩子，都该枪毙！”
聊着天，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就下午五点了，三个肉菜全部做出来了，香味飘出去老远，尤其是葱烧大排，酱汁浓郁，色泽红亮，叫人看一眼都馋得流口水。
马爱梅对宋凝的崇拜之情犹如口水一样，滔滔不绝。
“凝凝，你简直是个宝藏啊，只可惜我不是男人，否则一定要将你娶回家。”
“你想娶，陆湛可不答应。”
方素英想到陆湛对宋凝那紧张的样子，不由打趣起来，冯冬冬也觉得陆湛实在是命好，难怪对文工团那些女同志的秋波不在意呢，家里藏着这么个宝贝，哪儿还看得见别人。
三人你一句我一句，说得宋凝脸都热了。
正聊着天，许微虹推门走了进来，依旧是裙子，只是这次是一身纯白，腰间系着一条腰带，衬得一截细腰格外纤细，她一来就要帮忙，还特意给宋凝带了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