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灿灿垂眸盯着那团黑雾，这团黑雾给她的感觉，和上次在内门弟子考核秘境中，她杀死堕行种后吸收的能量团很像。
但这玩意太恶心了，她并不想要。
金灿灿居高临下地盯着他：“你是怎么占据这副身体的？”
它完全听不进任何话，只狂热地伸长了手臂，无限重复着：“收下吧，收下吧，收下吧，收下吧......”
金灿灿有点不耐烦，一脚将它踹翻，狠狠踩住它的心口，用剑抵住它的喉管：“我时间不多，如果你没有给我想要的答案，我就把你剁成肉酱，煮成一锅汤，然后喂狗。”
“我就不信这样你还能复活。”
它听懂了她的威胁，瑟缩了一下，喉咙咕噜咕噜个不停，半天才找回凌隐的声音：“不要，这样做......我只差一点点，就能，嗯，融合，马上了，马上了，我也是你的造物，不要变碎片，不要。”
它似乎极其混乱，一句话说得支离破碎，即便金灿灿的剑尖已经将它的喉管刺出了血，它仍然高高举着那团黑雾，以极度渴求的目光看着她。
金灿灿拿剑隔开它的手臂，语气不容置喙：“我问，你答，磨叽一句无关的，你就等着进狗肚子，听懂了就点头。”
它紧紧抓着黑雾，喉间刺骨的冷让它只能极其小心翼翼地点点头。
金灿灿：“你是堕行种？”
它再次点头。
金灿灿：“你什么时间，什么地点，用了什么手段占据的这个身体？”
凌隐白的吓人的脸上露出了迷茫：“不记得了。”
金灿灿蹙眉，显然不信：“什么都不记得？”
它再次举起那团黑雾：“收下，你就知道，我没有骗你。”
金灿灿在心中问系统：“这玩意能收吗？”
系统：【无危害，收与不收，本系统无权限干涉。】
金灿灿确定没有危害后，碰了碰这团黑雾，这团黑雾顷刻消散在她指尖。
系统：【触发修为返利，境界增长1％，当前境界为金丹期五重（1％）。】
又触发了。
吸收黑雾的瞬间，金灿灿识海的角落出现了极其微小的墨点，她意念微动，立刻便知道那是什么了。
她和面前这个怪物结契了。
金灿灿沉思片刻，抬脚，收剑，再次开口问道：“我是堕行种吗？”
“凌隐”爬起来，心绪激动不已，它一会儿点头，一会儿摇头，不断低语：“她收了，她收了，她收了她收了她收了她收了......”
金灿灿看它神智癫狂，明白自己今天问它是问不出什么所以然来了，只好将它连拖带拽地丢进木屋。
反正她与这怪物保持着一丝联系，若有异常，再收拾也不迟。
现在的局面有些复杂，她需要好好理一理。
现在已知的信息有：
1，堕行种的进化已经远超修真界联盟的认知，从她已经发现的两例来看，它们或许已经渗透到了难以想象的地步。
2，初步猜测，一些堕行种可以蚕食修真者的血肉，窃取部分记忆，占据身体的时间越久，模仿得就越像。
3，凌隐被堕行种夺走身体的时间只可能在受伤之后，天凭剑宗的几个亲传和凌隐并肩作战十几年都尚未发现他的异常，可见堕行种只需要半年，就能神不知鬼不觉地替代一名修士。
被夺舍的有可能是身边的每一个人，外门，内门，亲传，长老，甚至联盟的高层，她不能将这个秘密告诉任何人。
4，堕行种被砍下头颅后可以复生，次数未知，但从“凌隐”身上的那只堕行种推断，它们每受到一次重创，就会失去部分“理智”和“人性”。
她需要好好研究“凌隐”，以获取更多的情报。
5，成功夺取人类身体的堕行种可以被契约，契约数量的上限未知。
金灿灿起身往回走，下意识地拿食指敲剑。
她自己也有不少谜团，堕行种可以夺舍，而她的灵魂来自异世界，占了这具不属于自己的身体，虽非自己主动，但又何尝不算另一种意义上的夺舍？
她身上的特征本就跟堕行种吻合了数条，现在又添了一条。
金灿灿冷不丁开口：“系统，我是堕行种吗？”
系统的声音比平时更具有机械感一些，声音平静无波：【您不是。】
金灿灿：“你是堕行种吗？现在正在寄生我的脑子？”
系统：......
金灿灿撇了撇嘴：“小气。”
什么都不肯说啊。
就知道这傻卵系统不是好玩应儿。
她脚下一拐，也不着急回自己院子了，径直朝着第一峰走去。
现在正值晚饭期间，内门弟子的住所很安静。
金灿灿知道孟婷的习惯，她喜欢先沐浴，后用饭，以此和他人错开，她最不喜欢人挤人。
孟婷湿着头发出来时，便被屋里的人影吓了一跳。
看清人影后，孟婷才紧急撤回一声尖叫：“灿灿？吓死我了你！”
旋即又高兴起来：“你怎么来啦！恭喜你呀，听说你交流会拿了第一。”
金灿灿笑着回答：“我来看看你们。”
孟婷头发也顾不上擦了，赶紧拉着金灿灿坐下：“她们都去吃饭了，快跟我说说，你是怎么碾压他们的？”
金灿灿取出几颗丹药递给孟婷，含笑道：“你要想知道，可以问谢升长老要留影石，我全程都录下来了。”
孟婷撇撇嘴：“我可不敢打扰大长老，最近咱们宗内灵石紧缺，几个长老已经焦头烂额了，我可不敢凑上去添堵。”
金灿灿微微点头，突然道：“我去见过凌隐师兄了。”
孟婷一愣，不明白话题怎么拐到凌隐师兄身上了，笑容微滞：“啊，那挺好的。”
“你上次见到凌隐是什么时候？”金灿灿问。
孟婷手指一紧，下意识避开金灿灿的视线：“你进内门之前。”
金灿灿抓住她的手腕，目光温和：“我知道你发了誓，有些话不能说，我只问你，你是不是也发觉了不对？”
孟婷心脏骤停，抬眼看她，说话都有些磕巴：“你、你说什么呢。”
金灿灿盯着她，忽然勾唇道：“你喜欢凌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