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日后,刘瑕盯着燕川云的面皮,来到了沐烟雨住处,湖边一个小院子旁,依山傍水,虽然只有一间简单的木屋,但是坐在这里,打开院门,对面就是波光粼粼的千丈湖,风景怡然。
五天的光景,对修士来说实在是太短了,所以刘瑕只是完善了一下身上的符箓储备,简单炼制了一些恢复真气的丹药。
院子里已经有四个弟子在等候了,两男两女,算上刘瑕,人就算到齐了。
沐烟雨起身,面带笑容地说道:
“我来介绍一下,这位是燕师兄,实力不弱于寻常的结丹修士,前几日还击败了五长老门下的何锋师兄!”
两个男弟子拱了拱手,一个身高要比刘瑕高出半个头,也是半步结丹的水平,身材壮硕,另外一个站在个高修士的身边,显得有些瘦小,目光之中透漏出精明的味道。
“在下涂元,半步结丹修为。”
“在下葛塘,半步结丹修为。”
剩下那个女弟子也自我介绍了一下,名叫陈却,不过好像对刘瑕并不怎么感冒,明里暗里透漏出一种不以为然的样子。
沐烟雨带着歉意的冲着刘瑕笑了笑,秘法传音道:
“陈却的亲哥哥,和何锋关系非常要好,陈却喜欢何师兄也不是一天两天了,难免对燕师兄有点偏见,还请燕师兄见谅……”
刘瑕恍然,难怪了,不过也没放在心上,众人领了腰牌秉明戒律堂之后,宗派守卫就打开了离开小天地的小型传送阵法,一阵天旋地转之后,周边的空间缓缓扭曲,旋即再次脚踏实地的时候,众人已经来到了一处荒山之上。
沐烟雨拿出一个罗盘来,靠近那枚任务玉简,罗盘勺柄一转,指向了西南方向,这东西倒是让刘瑕觉得挺实用的,实际上这种指引罗盘,在九魔宗万宝阁标价三块中品灵晶,一般接了任务的弟子,出行全靠这个来指引方向。
葛塘此时在枢机袋中取出一艘飞舟来,笑着说道:
“有我这灵器在,赶路也能轻松一些,燕师弟,无需客气,上来吧!”
众人纷纷落座在葛塘的飞舟上,刘瑕打量了一下这飞舟的品质,应该能有上品灵器的水平,但是在飞行的时候,需要有人掌舵,并且注入真气,来控制速度、高度和方向。
沐烟雨给出的提议是每人轮流控制两个时辰,大约用个四五天的光景就能抵达钟仑国了。
刘瑕坐在靠后的位置,葛塘在最前方控制飞舟的方向,涂元坐在刘瑕身边,笑着说道:
“我听闻燕师弟来自一个偏僻的小国?方便问一下是哪个大洲的吗?”
“元洲,距离此地有不短的路程……”
这涂元是个为人和善的大高个,算是个热心肠,所以在九魔宗内人缘还算不错,也并没有因为刘瑕的出身对他有什么偏见。
相比之下,葛塘的笑容就显得有些客套居多,想来多半是因为沐烟雨对刘瑕看重,他才对后者多了一些笑脸。
距离飞舟不远处的空中,白赊与褚云两人遥遥跟在后面,遮掩自身的气机,他们此行是来保护刘瑕的,算是明面上的护卫。
……
九魔宗内,大长老坐拥的山峰顶端,凉亭之中,有一个身穿杏黄色衣衫的中年人,正在与前者对弈,单手撑着下巴,看似慵懒,实则每一次落子,都是杀机四伏。
“你现在出手的话,会不会有些急了?”
大长老闻言,在棋盘上提出一子来,脸色平淡:
“这小子倒也谨慎,以为伪装了身份,我就认不出他是谁了,偏偏在这个节骨眼上外出,端的是心大,宗主和老二虽然察觉到了我的动向,但我也有后手,若他一直都在宗内的话,我自然是没有机会,可出去这小天地,象牙塔,生死就由不得他了!”
中年人探手再落一子,长叹了一声:
“我总有一种不把握的感觉,即便你的后手是元婴修士,可难保他们没有应对的方案,不如这样,我也暗中跟随,一旦有什么意外,拼死也要助你干掉此獠,以绝后患!”
大长老眉头紧锁:
“黄兄,你不必如此……”
“莫要多说了,我这条命都是你救下来的,当年若是没有你拼死带出来的丹药,我此生都无望达到结丹境界,奈何先天残缺,我终究是看不到元婴的风光了,既然如此,还不如助你拿下这九魔宗宗主的位置!”
大长老攥住面前这中年人的衣袖,沉声说道:
“黄兄你去暗中跟随可以,必要时刻出手亦可,但一定要保证能够全身而退,如若不然,我定然不会答应让你前往!”
中年人一阵百感交集,旋即点了点头:
“好!你等我消息便是!”
话音落,他的身影缓缓从凉亭之中消失,借助阵法,出山而去。
大长老面色平淡地坐在原地,片刻之后,一阵黑烟从山崖外飘来,凝结成了一个略有些虚幻的人影。
“黄宇腾的修为也就是结丹圆满,对上同为结丹圆满的那两个宗外行走,怕是占据不了上风,你安排的元婴小成出手的话,时回不可能没有察觉,需要我出手吗?”
大长老沉吟片刻,开口说道:
“我在宗内担任大长老这么多年,也不是没有拥护者,你的身份一旦出手必然会曝光,届时事态难以控制,还是不要着急,等到祭典的时候,需要你们一锤定音!”
“好,希望你能成功吧。”
“莫要忘了我们之间的协议,不然,我就是与时回联手,也要让你们的意图败露!”
黑影似乎是笑了笑:
“放心,我们的合作,才是真正的互惠互利!”
下一刻,黑影逐渐消散,就好似从未来过这片天地一样,只是那股邪气,对大长老这种水平的修士来说,有些显眼。
他一挥袖袍,真气将邪气抹去,一股难以言喻的气势当中,隐约露出了一股元婴的味道。
显然,大长老已经无限接近于元婴水准,甚至随时,都可以突破了!
他重新坐回了凉亭里,盯着面前的残局,若有所思。
大变将至,谁是棋子,谁是观棋不语者,谁又是有资格落子对弈的人?
若是圣子陨落,你时回还有什么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