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俩男离开后,我靠在床头,眯上眼睛。我思考了很多,试图能缓解一丝疼痛。就这样迷迷糊糊中,我陷入了梦乡。
梦中,我被一群人围困在板栗林的角落,他们的面孔模糊而狰狞,充满了敌意。我感到一阵窒息,仿佛被黑暗吞噬。
不知过了多久,下课的铃声,将我从梦中惊醒。我挣扎着坐起,被梦中的镜头搅得有些慌乱。
随着一阵打闹声,门被缓缓推开,我的三个室友走了进来。
他们的身材各具特色,一高一瘦一矮,仿佛是精心编排过一样。
高个子叫章骏伯,身材魁梧结实,平头,圆脸,说话夸张,声音浑厚。别看他平头圆脸,心思如丝,手巧如炼铁,他爆发力极强,一拳可击碎两块叠在一起的红砖。
矮个子叫关东海,剃着平头,冬瓜似的,大家都叫他冬瓜。看上去憨厚,但他的眼神透露出一丝顽皮,他肘击相当厉害,一个反肘可以击裂课桌厚厚的面板。
瘦个子叫邓为其,戴着一副眼镜,斯斯文文的。大家不要被他文质彬彬的外表迷惑,打起架来简直不要命,速度快如猿猴,他的外号叫猴子。
后来,他们三个成了我的左膀右臂,我们是生死兄弟,当然这是后话。
我们同住一室,彼此间的关系和谐融洽。自开学以来,我与他们共度的时光最为频繁。尽管我的学业成绩略胜一筹,且学习态度刻苦认真,但我很少与他们三人一同嬉戏打闹。
看见我坐在床头,他们三人面面相觑,彼此交换着惊讶的表情。
还是章骏伯率先打破了沉默:“今天你怎么了?晚上咋不见你上自习课啊?”
邓为其和关东海齐齐得看向我。关东海的脸上露出了难以置信的神情,他结结巴巴地问道:“你、你、你为何还缠着纱布呢?”
邓先生迈步向前,关切地询问:“你这是怎么了?不慎摔倒了吗?怎会摔得如此严重?”
我点了点头,尽量保持平静地说:“嗯,不小心摔了一跤。”
章骏伯不以为然地摇头笑了笑道:“骗鬼哟,傻子都看得出来,摔跤哪会摔成这个模样?不会是打架了吧?”
“真的只是摔跤。”我笑着解释道。
章骏伯耸了耸肩,没有再多说什么,而是转身走向自己的床铺。邓为其和关东海也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他们各自拿着脸盆毛巾漱洗去了。
寝室一下子安静下来。
我靠在床头,思绪却难以平静。梦中的场景依然历历在目,那些模糊而又狰狞的面孔在我眼前浮现。
我闭上眼,试图让自己尽快入睡,然而疼痛和梦境中的恐惧让我难以入眠。
我扶着床沿爬起来,走到窗前,看着窗外。窗外传来啾啾的秋虫声,和着皎洁的月光,宁静祥和。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响起,如同雷鸣般炸裂。我迅速转身,只见室友三人面色凝重,步伐匆匆地冲进寝室。
“大事不好!”章骏伯气喘吁吁地说:“刚才操场那边发生了一起触目惊心的暴力事件,我们班的一位同学竟然遭受了毒打!”
邓为其与关东海也面色凝重,他们异口同声地补充道:“听说受害的还是位女同学。”
这可是爆炸性新闻,我顿时有种不祥之兆,心头涌起一股难以名状的不安。难道那梦魇般的场景,真的在现实中上演了?
“我们去看看吧?”邓为其提议道。
我深吸一口气,平复内心的波澜,点了点头道:“好,去看看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关东海搀扶着我走出寝室,而章骏伯二人则疾步奔向操场。
月色朦胧中,操场上已是人声鼎沸,一群围观者将中心区域围得水泄不通。我们极力挤入人群,终于看到了事件的主角。
刹那间,我怔住了,心脏仿佛被重锤击中——躺在地上的,竟是郭俩男。她嘴角流淌着血丝,身体一动不动地侧卧在地上。
我忍住剧痛,步履蹒跚地走向她,单膝跪地,轻轻托起她的头。“郭俩男,你怎么样了?是谁下的手?告诉我!”我焦急地呼唤着。
接着,我抬头冲着骏伯三人喊道:“骏伯,猴子,你们二人快过来,搭把手,把俩男送到校医务室去。冬瓜,你快去叫医务室的姚医生。”
郭俩男听到我说话的声音,她睁开眼,看着我,嘴角勉强挤出一丝的笑容。“看把你急得,我没事啊。”她轻喘着气说。
我怒目圆睁,扫视着周围的围观者,大声吼道:“究竟是谁干的?对一个女生下狠手,简直禽兽不如!有胆量站出来,让我看看你是何方神圣!”
我的怒吼声如同惊雷般在人群中炸响,瞬间引发了轩然大波。
大家都议论纷纷起来,有的开始指责打人者,有的纷纷上前安慰郭俩男。
就在这时,一个身影从人群中缓缓走出。他的脸上带着一丝挑衅的目光逼视着我。
“是我干的。”他坦然承认,“你想怎样?”
他的声音冷硬而决绝,仿佛一块寒冰,让人不寒而栗。我震惊地看着他,心中充满了愤怒和不解。
他是食品班的混混于班平,他就是一个没有脑子的打手,平时和谢山思鬼混。背后,大家都说他是谢山思的一条狗。
看来这背后,一定是有人指使,那会是谁呢?谢山思的可能性很大。如果是谢山思挑拨的,那就一定有阴谋,而且还是针对我的。我沉思了片刻。
我阴沉着脸看着于班平,心中怒火中烧。
“于班平,你知道你做了什么吗?”我冷冷地说道。
他耸了耸肩,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我知道,你又能怎样?”
“对一个女生,竟然下得了手。你真是小人。”我轻蔑道,“还真是服了你。”
他冷笑一声,道:“打谁是我的事。还需要分男女吗?哼。”
听到他这话,我说:“流氓就是流氓,啥事都不分个是非。你真让人瞧不起。”
“咋呢。她挨揍,你急个啥?她是你什么人?难道你还想打我不成。”他挑衅地说。
“这个,你甭管,但我还真想揍你。”我板着脸。
“哎哟,吓死我了。”他看着我缠绑着纱布,带着一丝的嘲笑:“你是不是还想挨揍啊,看来你伤得不重,还是想雪上加霜啊。”
我忘了自己的伤痛,刚想冲上去。冬瓜跑了过来,拉着我的胳膊说:“冷静点,姚医生已赶去医务室。快,我们去医务室吧。”说完,就扶我去医务室。
走之前,我放下狠话,“于班平,这账,我先记着。”
于班平站在原地,脸上露出一丝冷笑。
在医务室,我见到了郭俩男。她躺在病床上,眼里噙着泪,嘴角边还有未擦干净的血迹。
“你怎么样?”我关切地问道。
郭俩男地点了点头:“我没事,谢谢关心。”
“那个混蛋,我一定会让他付出代价的。”我挥了挥握紧拳头,坚定地说道。
郭俩男苦笑了一下:“算了吧,他们这些人,我们惹不起。”
“惹不起?”我冷笑一声,“我倒要看看,他和谢山思,两人到底有多大的能力。”
“谢山思再厉害,也不过是一介凡夫俗子。同窗之间,他竟连起码的义气都不讲。”瘦子慢条斯理地发表了自己的看法。
“这样的人,实在是令人不齿。我对他嗤之以鼻。”冬瓜不屑地说道。
“班长,等你伤势好了,哪天我们一起去找他们。如果他胆敢动手,我一定会让他尝尝我铁拳的厉害。”章峻伯大声地说道,语气中充满了坚定和勇气。
“这不关你们的事,他是针对我而来。”我注视着他们三人,冷静地解释说,“黄昏,我在板栗林散步,被社会上的流氓截住,是谢山思请的人;晚上,又让于班平找郭俩男制造麻烦,并且动手打人,同样是他谢山思的指使,最终的目标就我。”
章峻伯的眼中充满了深深的疑惑,他不解地问道:“你没有招惹他,他凭什么却找人来攻击你呢?”
真是怪我做事太过一丝不苟,每当负责考勤时,我总是尽职尽责。身为班长,我更是希望能将班级的风气引领得更加积极向上。然而,正是这些行为,让他对我产生了不满,开始暗中策划,他本人几次带人在学校拦堵我,但他们都没有动手打人,只是对我口头警告。我都是含糊地应对过去。但这次,他似乎动了真格,在他们三个追问下,我不得不将事件的来龙去脉简明扼要地叙述了一遍。
“他那人也太卑鄙啦,考勤也是学校的制度。你也是他好,妈的,那小子太不通情啦。”冬瓜情不自禁骂了句。
“郭俩男,她似乎没有招惹他们理由!怎么就惹上了麻烦呢?真是让人摸不着头脑啦。”瘦子推了推眼镜,一脸困惑地说道。
我沉思了片刻,然后做出以下推理:“事情应该是是这样的,今天,在校门口不远处,他们四个围着我打,被郭俩男遇见啦,她拉扯着喉咙拼命地大声呼喊:‘快来人啊,有人打架啦!’她的呼喊让那四个人意识到有人即将到来,于是便匆忙离开了。不过,我们还是等会儿问问郭俩男,是啥情况?”
校医姚老师,以她那娴熟的技术,很快对郭俩男的伤口进行了一些基本的处理。随后,她又对郭俩男的身体进行了细致的检查。在完成检查后,姚老师微笑着对我们说,郭俩男的情况并无大碍,让她好好休息,你们不必过于担心。
我让姚老师开了些药后,我们就送郭俩男返回寝室。
路上,郭俩男终于敞开了心扉,开始讲述她所遭受的经过,事情的起因发生在下晚自习之后,于班平突然拦住郭俩男,并对她无端的指责,言辞尖酸刻薄,诸如“你居然敢闯入男生寝室,真是不知羞耻”,“还给男生买药,亲自为他擦拭伤口,真是越俎代庖”等等,这些话无疑是对郭俩男的极大侮辱。面对班平的无理取闹,郭俩男也按捺不住心中的怒火,与班平展开了激烈的口角之争。最终,这场争执在操场上演变成了一场暴力冲突。
直到郭俩男踏入寝室的那一刻,我们四人这才陆续回到了自己的寝室。
回到寝室,我们不约而同地讨论起来。
回到宿舍,我们不约而同地展开了热烈的讨论。
坦白说,我过去也曾说过一些狠话,但那都是因为我过于在乎自己的面子,正所谓“死要面子活受罪”。我的主要精力都放在了学习上,我认为管理好班级纪律是我的责任所在。
然而,我的三位室友对此却有着不同的看法。他们认为做人不应该唯唯诺诺,更不能因为害怕惹事而退缩。他们提醒我,如果有人总是隔三差五地找麻烦,长时间下来,我将无法专心学习。
在他们的耐心劝说下,我逐渐接受了他们的建议。我意识到,我需要采取主动,勇敢地面对问题,而不是被动地等待事情发生。
郭俩男遭受的打击,彻底颠覆了我的未来轨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