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刻下来,对万寿殿里的几位大臣来说,过得是极不平静。
从最初的受宠若惊,到现在的忐忑不安,感觉时刻都要脑袋不保。
皇上常年病重,摄政王主理朝政,偏偏太后又从中作梗,睿王也不服,且两人今日之举,大不妙啊!
太医:“王爷,这毒恕臣无能为力。”
祁冥宴眸色一凝,冷冷斜了太医一眼,这才嗤了起来:“本王中了什么毒,让太医院首都束手无策。”
那太医一哆嗦,“王爷恕罪,您这是寒蝉毒啊!”
什么?
夏太后震惊,明明下的七月半,就怕祁冥宴有所察觉才下这毒,好让他多活半年。
怎么成了寒蝉毒?
夏太后目光投向祁冥睿,祁冥睿显然也惊讶。
墨非白抓着机会,“为什么解不了,这毒产自哪里,找到根源肯定能解。”
“此乃雪山上的寒蝉和冰蚕所制,这冰蚕只有江东那地方能出,极为罕见。”太医颤颤道。
红鸾闻言神色不变,手敲着案台,慵懒地睨着几人。
原来他甘愿中毒,这是瞄准祁冥睿开刷了。
祁冥宴挑着眉,“看来是睿王蓄意谋害本王啊!”
祁冥睿沉着脸,喊道,“祁冥宴你有证据证明是本王下毒,栽赃嫁祸,本王不认?”
“当然有。”女子的声音骤然响起,略微冷漠。
祁冥睿皱紧着眉,一脸不信,这个女人,什么意思,不知所谓。
他这次回京城,尚未有任何动作,本想着弄出叶盛在布局,他也派人查了,这个叶家小姐就是叶盛女儿,难道她说叶盛那个蠢货留下的伏笔,是他精心布下的一枚棋子?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叶盛这么聪明?
祁冥睿怀疑看向红鸾。
见红鸾淡淡笑了,对着青衣男子招手。
“那个谁?你过来一下!”
祁冥宴抬眸看着她,她这是要干什么?
红鸾的笑容与今日的装扮相得益彰,温柔得令人心醉。
司徒镜见她神色温和,仿佛对待自己人一样,于是司徒镜走近,躬身一礼。
“在下,司徒镜。”
嘭——
说时迟那时快,红鸾右腿猛地一脚,力气之大,一脚把他踹在地上,玉足还不断在司徒镜脸上碾啊碾。
这一连串的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墨非白内心惊呼:卧槽,叶小姐搞偷袭!
司徒镜被按在地上摩擦,整个人脸在她脚下被踩扁,这一幕在旁人眼中看来,司徒镜怪异得很,倒不像人。
其中一个大臣颤抖的声音:“快看,快看司徒家二公子,……!”
外间守着的铁甲卫见状差点没直接冲进来,只能踮起脚尖瞅了瞅。
——叶小姐又要开大了,好想去看,但是王爷没发话!
万寿宫内侍的更是吓得大气都不敢出,内心惧怕。
老天爷,这个女人是什么大力神手啊!
“睿王殿下,与鬼为伍,还是恶鬼,不知道是想谋害谁啊!”红鸾居高临下碾压着司徒镜。
众人一听,惊恐!
“什么?”
“恶鬼?”
“司徒家的公子是恶鬼?”
“看他那样子,不像正常人啊!怪吓人的!”
话落,红鸾几脚踹下,直接踹出几个白脸脑袋,那白脸脑袋,表情各异,丑得惨不忍睹,从司徒镜的身上,腿上,手臂上冒出来,大大小小十几个人脑袋。
红鸾半眯着眼睛,嗤笑,“还真是丑东西,说,你为什么在司徒镜身上,还活吞了司徒镜的三魂七魄。
司徒镜:“……”你倒是给我机会说,唯一能说话的脑袋你给我踩扁了我说什么?
红鸾显然对此毫无察觉,只感到司徒镜的不配合时,又毫不留情地碾扁几个脑袋。
“你到底说不说?”
众人:好可怕的女人!
摄政王:我家小狸猫真可爱!
随着司徒镜的最后一颗脑袋被无情地踩扁,整个大殿瞬间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
夏太后被红鸾突如其来的一套操作,弄懵了,还打了脸,直觉大脑一片空白,整个人愣在原地。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令在场的所有人都瞠目结舌,几位大臣更是被吓得瑟瑟发抖,不停地擦着额头的冷汗。
祁冥宴冷道:“怎么突然安静了?”
墨非白插了一句:“那一身脑袋的怪物谁见谁害怕,好吗?”
祁冥睿拖着肿成簸箕的屁股,离得远远的,他那样子无比滑稽,“赶紧来人,把这怪物抓起来。”
祁平安微微抿唇,眼中闪过一丝决然,随后毅然抬起头,向一旁侍立的内侍示意传旨。
“睿王,因谋害摄政王,私自在江东屯兵,与妖人勾结,肆意残害大周子民,更与突厥勾结,图谋不轨,致使张家军全军覆没,此等罪行,罄竹难书,虽死罪可免,但数罪并罚,难逃其咎,今削去其王爵,贬为庶人,即刻收监大理寺,听候发落。钦此。”
果然,几位大臣的表情如同被戳破的泡沫,尽显慌乱。
完了,完了,斗起来了!
夏太后也从混沌中渐渐清醒,她的眼神有狠毒,有不可置信。
祁冥睿愤怒地争辩道:“诬陷,一切都是子虚乌有,母后救我,祁冥宴就是设计害我……”他又目光阴鸷地扫过红鸾的方向,这个女人,遇见她开始自己就倒霉,他记住了!
红鸾被祁冥睿的目光冒犯了,才想起喊萨其去放蛇咬祁冥睿的事情,笑道:“睿王殿下的屁股,是被什么咬了,哎呀,真滑稽!”
祁冥睿一脸王八绿:“……”这个女人哪壶不开提哪壶,给本王等着,落我手里有你哭的时候。
夏太后冷冽的目光扫过祁冥宴,声音如寒冰:
“祁冥宴,你以为自己能够暗中操纵祁氏江山,谋求自立为王的宝座,你不配,你不配坐在那至高无上的龙椅上。”
夏太后终于恍然大悟,这个曾经看似乖巧听话的孙子,不过是一个精心伪装的傀儡,早已与祁冥宴勾结,将她玩弄于鼓掌之间。
祁冥宴不动声色,“皇位本王不屑,太后还没看出来了,你妄想得到东西,本王从未看在眼中。”他淡淡地吩咐:“来人,将诸位大臣安然无恙地送回府中。”
随着他的命令,铁甲卫迅速出动,将那些大臣一一带走。
大殿内顿时恢复了宁静。
夏太后扬言,“你根本不是祁家人,你不配坐拥大周,平安,他在利用你骗你,你不要与狼为伍啊。”
祁平安原本的笑脸,带着沉着,一言不发。
墨非白眼角抽了抽,“我们是狼,你就是心肠歹毒的毒蛇。”
祁冥宴眼神霎时变得幽暗:“母后还是说,为什么我能遇见一个和你长得一模一样的女鬼。”
夏太后显然慌乱:“什么,你……你竟然会遇见她?
一股清冷带着些许漫不经心的嗓音从他的口中传出,让人不自觉地升起一抹顾忌:“母后说出实情,本王还可以考虑不杀了你的宝贝儿子,母后觉得如何。”
夏太后惊慌地哆嗦了一下,强忍心中不适,怒吼一声:“你敢!”
祁冥宴红唇微勾,一抹冷沉的杀意在凤眸乍现,她猛地抬手,一掌拍碎了身前的桌案。
“哎呦……”
吓得祁冥睿猛地摔倒,屁股上的疼穿上他脸,脸上的王八绿更加绿。
夏太后的眼因愤怒而发红,内心思量:他真不敢吗?
他是大周摄政王。
一手执掌大权,天子之下第一人。
他‘不敢’谁敢,睿王进京,无兵马,如今逃回江东都是难事,今晚大臣作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