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世元瞥了眼三人,开口道:“这种违反万物生长规律的手段,对于宗师来说并非做不到,但却要有相对应的功法才行。并且,即便有了功法,所能影响的范围也十分有限,绝不会有涵盖一整个镇那么大。但即便如此,也是很了不得了!”
作为问剑宗的核心人物之一,对于一些门派中的秘辛,他自然是清楚的。
在四百多年前,他们问剑宗也是出现过宗师的!所以,对于宗师的一些手段与事迹,他才会那般的清楚。
这也是为何在听到仙人赐福的故事跟童穆与车展宏带回的消息均出自同一个地方后,问剑宗的一众高层会那么激动,并经过连夜商议,派遣他在第一时间向清阳镇赶来的原因。
他此行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尽最大的努力来拉拢这位极有可能是散修出身的神秘宗!
哪怕是为此付出门派中最为珍贵的宗师传承也在所不惜!
毕竟一位活着的宗师可要比宗师传承有价值的多。
随后蔡世元又联想到了些什么,脸色瞬间变得严肃起来,对三人叮嘱道:
“记住:宗师不可辱!以后等你们行走江湖时,一定要擦亮双眼,千万不要去学那西北双雄!并不是所有的宗师都有着好脾气,也并不是所有的宗师都会将自己的身份摆在明面上。一旦你们得罪了这样的人物,自己身死是小,你们背后的门派很可能会因此受到牵连,从而走向灭亡!”
见蔡世元说的如此郑重其事,三人心中皆是一凛,一脸认真的点了点头。
“师叔,那我们接下来要怎么做?”
童穆为了缓和一下气氛,开口向蔡世元问道。
蔡世元道:“毕竟此事关乎到宗师,我们初来乍到,不可轻举妄动。先找家客栈住下来,然后再分头出去打探消息。切记,暂时不要暴露自己的身份,最好伪装成普通人,也不可跟镇上的村民发生任何冲突!”
他这么说,自是有自己的考量。其实在他心中,一直都觉得那位宗师前辈并没有离开清阳镇。
仙人赐福发生的时间跟西北双雄一事,足足相隔了数个月。
而能够让一位宗师级别强者,在一座看起来平平无奇的小镇上停留数月之久,要么是这镇上隐藏着什么天大的机密,要么就是这位宗师正在以普通人的身份游戏人间。
第一个猜测虽然看起来最为合理,但却被蔡世元第一时间给排除了掉。
因为这个镇上若是真的有什么了不得的秘密,又岂能瞒得过那些手眼通天的大人物,到时候闻风而来的宗师绝对不止一个。毕竟朝廷的明令禁止中,可不包括阻止宗师强者寻找自己的机缘。
那么最可能的答案便只剩下第二个了。
并且从西北双雄被惩治的方式来看,似乎更能佐证这一点。
这位宗师前辈若非是一位喜好清静,不喜杀戮之人,西北双雄绝无存活的可能。
当然,这些也只是他自己的猜测罢了,他也并不会把这些话对三位晚辈说出来。
很快四人便在镇上的客栈落了脚,并暂住了下来。
为了不惊扰到镇上的村民,引起他人的怀疑,蔡世元四人在外出打探消息时,特地换上了一身素衣,并将随身携带的兵刃一起放在了客栈的房间。
在问剑宗的三大长老中,蔡世元是为人最圆滑,心思最玲珑并且也最擅长的交际的一个,加上他又长了一张看上去是十分和善的面孔,门派中凡是有需要交际应酬的时候,一般都是他出马。
所以,蔡世元很容易便跟镇上的村民们混熟,并且仅用了不到三天的时间,便打探到了自己想要的信息。
于是,在这一天傍晚,蔡世元便将童穆三人一起叫了过来。
三人在得知蔡世元已经锁定了怀疑的目标后,顿时被这速度与效率惊的目瞪口呆。
为了确消息的保准确性,蔡世元并没有立刻拍板做出决定,而是让其他三人也将自己这些天得到信息一起说出来。
谁曾想,四人的消息一汇总,却惊奇的发现,身份可疑的目标人物,竟都指向了同一个人。
而那人,自然便是江御川了。
“听村民们的形容,那位江先生应该是跟我们差不多大的年纪,就算他医术高明,又学富五车,但也就仅此而已了,怎么看都跟宗师强者相差十万八千里!”
蔡英玫连连摇头。
她无论如何也无法想象与相信,这样一位在村民们口中听起来就是一个文质彬彬又体态柔弱的青年男子,会是那具毁天灭地之能的宗师级别强者。
童穆跟车展宏虽然沉默着,但两人心中的想法却是跟蔡英玫一样。
无论是年龄,还是形象亦或是展现出来的本领手段,这位江先生都跟宗师丝毫挂不上边。
倒不是他们以貌取人,而是宗师强者就算再驻颜有术,也绝不会看起来如同二十岁左右的青年一般年轻。
宗师这一境界,之所以如此强大,便是在于对‘道’的感悟。
而天下武学何其之多,要想走出自己的武道,谈何容易。这不是光靠天赋跟悟性就能够解决的,是需要大量的时间去积累,去沉淀,去感悟方才有可能达到的。
纵观江湖上那些成名已久的宗师级别人物,哪一位不是在这一条路上走数十年乃至近百年方才得以成功。
江湖上已知最年轻的宗师,那也是在七十四岁时方才证道成功。
而这位已知最年轻的宗师从外表看起来,也仅仅只是四十出头的中年模样,绝不是像那位江先生那般年轻。
退一万步讲,就算这位江先生真的是一位宗师,那也绝对是在不到六十岁年纪便证道成功的宗师。
这样的人物,足以用前无古人后无来者来形容!
如此惊世绝伦之人,又怎会是无名之辈,岂能甘心隐居在一个小小的清阳镇上!
说不通!
无论如何也说不通!
众人沉默了许久后,蔡世元缓缓开口道:
“你们呀,还是太年轻!你们有没有仔细想过,那位江先生若是真的柔弱不堪,又怎能独自进入那大青山之中一待就是十几天之久?大青山对于普通人来说,有多凶险,你们应该是知道的。你们可有听闻,哪一次那江先生下山回到镇上时,身上有受过伤?”
三人细细一回想,好像的确没听过哪一位村民说江先生采药回来时身上有带伤的,而且非但没带上,还是去时什么样,回来依旧什么样!
“可这也并不能证明那江先生就是宗师了呀?最多也就是有些武艺傍身而已。”
蔡英玫依旧摇着头。
显然蔡世元那番话并没有说服她。
“我什么时候说那位江先生是宗师了?”
蔡世元看向自己的女儿,笑着眨了眨眼睛。
“——啊?”
蔡英玫一脸疑惑道:“既然这位江先生不是我们要找的宗师,那我们为何还要讨论他这么久,岂不是白白浪费力气与时间了?”
“即便这位江先生不是那位宗师,也极有可能跟那位宗师之间有着莫大的关联!”
蔡世元看向三人,神态自若,露出了一副万事不出我所料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