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说,有一些人一而再再而三地痛失所爱不是没有原因的。
比如说我师弟,做了那么多小动作,传达出的信息无非就是:他喜欢我。
他也不是没有付出意识,我其实能够感觉到他像个小雷达一样在探测我的喜好,然后向我奉上他认为的我喜欢的东西。可是,他的小雷达再怎么灵敏也没有办法分辨出我做的哪些事是我的最终目的,哪些事是我在曲线救国。
按我的想法,你喜欢我,那么我们摊开来说,你在这段关系中能不能吃点亏?能吃亏到什么程度?你能吃亏的程度就是你可以给我腾挪的空间。这些话本来直说就好,可他偏偏要做一些自以为聪明的蠢事,把局面搞得越发复杂。
当时临近元旦。我给他发微信说:我知道你喜欢我,周六一起走一下金钟吧,我们聊一聊。
小伙子说:我有女朋友啊,半年前我还谈了一个女朋友呢,你还是在你的工作上多用点心吧!
我说:我在跟你好好说话呢,你不要再闹了,再闹下去以后大家见面会很不好看的。
小伙子说:我说的是真的啊。
我最后回了他一句:我尊重你的选择,我的事情你以后少操点心。
第二天,我在外面办事,回家的时候在路上等红绿灯。等红绿灯的时候看了眼微信,发现律师所的群里面正在谈论师弟把女朋友领回了律师所的事,有人说师弟的女朋友长得很温柔。
那一天,我表弟给我打电话,说他听说我妈在广东,他想过来看一下他大姑。有一个计划很应时地在我脑海中出现,我于是很开心地邀请我表弟过来我家玩。
师弟元旦期间去北京参加了一个学习活动。我在元旦假期的第一天接到了我表弟。
我和我表弟拍了一些两个人在一起的照片,发到了我的朋友圈,配文是:姐姐我今天脱单了呦,所里的单身小汪汪们也要努力呦……
当天晚上,我就看到师弟在我们律师所的群里发了一张他的胡子拉碴,憔悴不堪的照片。看到那个照片的时候,我就知道我师弟被我成功反杀了。
元旦之后回所,大家兴致勃勃地和我谈论我的“男朋友”,我满面春风地一一回应。
喵喵笑嘻嘻地和我说:你那个是表弟吧?
我笑嘻嘻地回喵喵:不要小看我的个人魅力嘛!其实我身后排队的人可多了。
说话间,我还打开手机,给喵喵看了我以前存起来的余同学长残之前的照片。我跟喵喵说:这个小伙子也喜欢我,你看帅不帅?
喵喵笑嘻嘻地说:这个也是你的表弟吧?
我笑着回喵喵说:我知道我长得好看,可是你也不能因为我长得好看就觉得有点姿色的男孩子都是我表弟吧!
师弟用一种疑惑的眼神看着我,却说不出一句话。他的“女朋友”出现在我们律师所的频率也慢慢变少了。
又到了一年一度的律师所吃年饭的时间。
鉴于师弟曾经带女朋友回所给大家见过,所里的同事于是一致要求师弟给女朋友打电话,把她叫过来一起吃饭。
师弟陷身于大家的包围之中,找各种理由推脱,急得脸都胀红了。
喵喵在一边煽风点火,要师弟早点结婚,三年抱俩。
那天吃饭期间,师弟轮番给大家敬酒,其他人笑着闹着各自谈天说地。
师弟走到我旁边,我照旧端起茶杯,回应他敬酒。
师弟悄悄地问我:你那个男朋友不是真的吧?律师应该是见过世面的。
我没有回答他的问题。想着:男朋友是不是真的不重要,让你把伸出来的手缩回去,再把你重新归还于人海才是真正重要的事。
我从与师弟的那段暧昧中走出来之后,也见过他的那个女朋友几次。那是一个低眉顺眼的姑娘。她和师弟走在一起的时候,总是师弟旁若无人地走在前面,姑娘不声不响地跟在后面。
被人牵动情绪的时候也不好说那种感觉到底是不是幸福。你觉得生活有另一种可能,那种所谓的可能给人希望,也让人辗转难眠。
我本来是为了摆脱一段关系透支了自己的身体,由因为一段看似真诚却磨人的关系辗转难眠,反而休息不好,不利于身体的恢复。
斩断了与师弟的那段不清不楚的暧昧关系之后,反而觉得那种手插口袋,谁都不爱的状态才是有生以来最舒服的感觉。
我的钱不多,但是省着用也马马虎虎过得去。我不必求人,也不回应师弟挑起的话题,慢慢地和他疏远。
当然,那种因为找了个有钱的男人从而让自己快速翻身的戏码也没有在我身上发生。
一段暧昧的往事之所以就这么戛然而止,最根本的原因是我在我师弟之前,已经体验过“高嫁”的生活了。来自于别人的给予必然伴随着来自于别人的制约。我不喜欢受制于人。
我和师弟认识的时候,我们两个都还没有那么强悍。原来我以为,我们两个亲如兄弟,实际上并不是我以为的那个样子。
两个人聚在一起的时候,才发现两个同样出身低微的人最终会形成如此差异巨大的人格。并且,像他那样,八字还没一撇就想着搞我心态的人我也是第一次见。
师弟的故事应该也是一个出身穷苦的农家孩子的逆袭。那个故事也许是逆袭的另一个版本。我不知道师弟背后的故事,但是人的成长差不多也都有迹可循。
世上的人参差不齐,或许是这个世界的魅力所在。我的问题,可能是我想要的东西比较多,并且这些东西很难在一个人身上实现。我不愿意委屈自己,想要自己试着去走一下那条通往理想的未知的路。
师弟和那些与他有过纠缠的姑娘的故事,反倒成了我坐山观虎斗的一些笑料。我总是能从别人的三言两语中猜到事情的全貌,知道那些人在某段关系中各自吃了什么瘪。这些八卦我也不敢在办公室里讲,只好自己躲在家里,没事偷着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