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何萍萍忍不住坐直,挺起腰板,“除了我,还有谁?”
柳沉鱼指了指门外,“你家西边院儿的项雪,今天上午马鹏飞让她来问得。”
知道是项雪之后,何萍萍松了口气,挺直的腰也放松下来,“我们隔壁的小巷人不错,你可以多跟她来往。”
项雪温温柔柔的一个小媳妇儿,要不是需要在家带孩子,她早就把人弄进妇联了。
“……”
柳沉鱼没说话,看了她一眼,又看了一眼,低了低头,没忍住又看了一眼。
何萍萍额头青筋直跳,“看什么,有什么话直说。”
“我看着小项也还行,但是你一说她不错,我就有点儿犹豫……”
何萍萍瞬间就想到今天上午的事儿,瞬间眼前一黑,妈的风评被害啊。
“我是妇联主任,家属区的家属我都熟。”
“那刘晓慧是你的好姐妹?”
何萍萍咬牙,话从牙缝里挤出来:“不,是!”
柳沉鱼长出一口气,拍了拍胸口,“放心了不少,小项我先来往着。”
又被这人带跑偏了,何萍萍赶紧拽回来:“你还没说你跟小秦预计怎么办你们的事儿?”
啧啧,没绕出去,又回来了。
柳沉鱼摇摇头,一脸的不在乎,“没想过,不过准备在家里摆桌酒席,温居。”
柳沉鱼话刚说完,就连何萍萍瞬间沉了脸,语气不好,“是小秦的意思?”
柳沉鱼一愣,摇了摇头。
“这是我们两个的决定。”柳沉鱼没有让人背黑锅的习惯。
可惜,她解释了,对面的何萍萍也不相信。
“你啊你,你让我说你什么好,明明长了副聪明相,怎么做事儿不过脑子啊。”
何萍萍咬牙切齿地伸出手指,虚空点了点柳沉鱼。
谁不是从少女时期过来的,哪个女孩子没有期待过结婚那天的情景。
怎么可能有不想办酒席的女孩子。
这要是在他们乡下,老乡亲可不认你的结婚证,只有摆了酒,那才是明媒正娶的媳妇儿。
街坊四邻的也愿意跟这样的媳妇儿打交道。
领了证,不办酒,这里边可说的东西太多了。
她都能想到家属区的老娘们儿的嘴把柳沉鱼败嚯成什么样。
柳沉鱼年纪小不懂这里边儿的道道,她知道啊。
“你别被秦淮瑾那张脸给骗了,男人长得好看有啥用,又不能当饭吃。”
“你也不用替他遮掩,怎么着,他秦淮瑾结了一回婚,二婚就能不当回事了?”
“真没想到秦淮瑾居然是这样的人!你看我回家就告诉老郝,让他好好跟秦淮瑾谈谈。”
好么,这会儿也不叫小秦了,一口一个秦淮瑾,估计在何萍萍眼里,秦淮瑾跟人渣也差不到哪儿去了。
柳沉鱼没想到何萍萍三言两语就给秦淮瑾定性了,见她越说越生气,忍不住同情了一把秦淮瑾。
这可真是无妄之灾。
不过该说的她还是得说明白,“嫂子,这还真不是秦淮瑾的主意,他都听我的。”
这话一出,何萍萍立马停住了话头,没好气地打量柳沉鱼。
“我知道你长得是跟个仙女儿似的,但是秦淮瑾什么脾气,我认识他这么多年了能不清楚,他能听你的?”
那就是个倔驴,就连老郝也得顺毛捋他,要不他就冷着个脸子,活像你欠了他多少钱一样。
柳沉鱼笑笑:“也不是说必须听我的,两口子万事有商有量,我不喜欢太嘈杂。
家里也有三个孩子,真要是办事儿,把老三交给两个大的我和秦淮瑾都不放心。
所以我俩商量了下,决定请他相近的战友领导来家里吃个温居宴就好。”
何萍萍听了,也不得不点点头,柳沉鱼说的也有这么点儿道理。
“那你娘家来人不?”何萍萍想到秦淮瑾家里,脸色不好看。
“这有什么说法?”
柳沉鱼见她脸色不对,出声问她。
何萍萍:“你知道他家里的事儿么?”
柳沉鱼摇头,“我又不跟他家里人过日子,问那些干嘛。”
真要说起来,秦家还能有贺家关系复杂,乱合么。
何萍萍叹气,“其实我也不太清楚,老郝倒是知道一点,但是提起来就摇头,你说这不是麻烦么。”
她来驻地这么多年,看着驻地家属院从无到有,也看着小秦调到这边跟老郝配合工作。
这么多年,就没见秦淮瑾回家过年,一次都没有。
这就算了,重点是也没见他家里人来过。
就连他的三个孩子,也是大家从秦淮瑾嘴里得知的,这次不来,大家也没见过。
这关系得差成什么样,才能几年都跟家里没有来往。
“多好啊,既省事儿又清净。”柳沉鱼听了这话,恨不得拍手叫好了。
没有极品的七大姑八大姨,她就能安生地度过这几年。
省心省力啊。
何萍萍:“……”
心态真好啊,不过想想自家那一堆污糟亲戚,这断了来往的倒也算是一件好事儿。
想到这儿,何萍萍打了个激灵,瞪了柳沉鱼一眼:“我是这个意思么!”
“你们结婚,怎么也得有个娘家人或者婆家人到场吧?”
秦淮瑾跟家里没来往了,那柳沉鱼呢,听老郝说小柳家里都是当兵的。
“都忙着,我没通知他们。”
柳沉鱼之前打电话,贺广陵和贺睢宁都忙,自然抽不出时间。
贺雪庭这段时间出去慰问演出,更没时间。
贺世昌忙得脚打后脑勺,就算想来也来不了。
至于刘芳,她还是哪儿凉快哪儿呆着去吧。
何萍萍点头,叹气:“哎,当兵的什么都好,就是这点儿,没什么自由,不太好。”
柳沉鱼点头:“鱼与熊掌不可兼得。”
没有既要又要的道理。
“委屈你了,家里人来不了,办酒席的时候,你支应一声,我过来给你帮忙。”何萍萍怜爱地看了眼柳沉鱼。
委屈什么?
柳沉鱼不知道秦淮瑾怎么跟郝山河介绍她的身份的,怎么就至于何萍萍用那种肉麻唧唧的眼神看她。
不过柳沉鱼想到那天需要请的人,还有要做的菜,她可能一个人确实忙不过来,于是点了点头,没有拒绝。
“那就麻烦嫂子了。”
突然被柳沉鱼感谢,何萍萍还有点受宠若惊,忍不住摸了摸脸。
“这有啥的,只要你说话不气人,我肯定不能跟你个小丫头计较。”再说了,本来最开始就是她不对。
这要是换成她被人挤兑,她早就拿扫把把人打出去了,哪儿还能让人进院子,还坐着啊。
柳沉鱼顿住,“所以,事儿说完了,嫂子到底是来干嘛的?”
说了半天也说不到点儿上,柳沉鱼想着一会儿还得弄两个菜,顿时没有侃大山的心了。
再说,她跟何萍萍还没有到无话不谈的地步。
一听她这么说,何萍萍才想起另一只手里的菜籽包。
把手里的菜籽包放在小饭桌上,“我听老郝说你的粮食关系不在咱们驻地家属区。
你们以后用钱的地方多,总不能买棵菜都得花钱,这不我就给你拿了点菜籽过来。”
何萍萍把菜籽包打开,里边有几个小包,每个上边都写了字标记。
“你这两天种下去,有的下个月就能吃了。”
“谢谢嫂子了。”柳沉鱼没想到她居然是来送菜籽的。
菜园子已经被秦淮瑾整理出来了,她不会种菜才一直没处理。
当然也是没有菜籽的原因。
这下好了,瞌睡了有人送枕头,柳沉鱼的感谢也是发自内心的。
“谢啥,一点儿菜籽。”
何萍萍不在乎地摆了摆手,这东西好多人找她借,从来就没还过,更别说还郑重的道谢了。
这小柳别看是乡下人,可比有些城里人更懂事儿,有礼貌。
何萍萍在妇联工作,平时接触的就是家庭妇女。
她看着柳沉鱼精致的侧脸,犹豫了会儿,才开口。
“咱们刚认识没两天,还闹过别扭,其实我说这话有些不是时候,但是我平常工作就是这个,这话我也不得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