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宠溺的话语,宠溺的眼神,让我有些恍神。
可后面漫不经心的话语,却是上位者肆意碾压蝼蚁的口吻。
就是这种反差感,也让我时常忘了,他才二十三岁。
比我小,却反倒比我更加成熟稳重,让我觉得踏实。
我不禁好奇,是怎样的成长环境造就成他如今的模样。
毕竟,不是所有的豪门继承人就像他这样的。
*
从郑医生那开回的中药,霍炎宸当晚就让阿姨煮了。
我闻着那股味儿就不想靠近。
他却哄骗我说,他试过了,一点也不苦,甚至当着我的面,浅抿了一口,吞下肚。
那一秒我差点想让他吐出来。
这女人调理身体的药,他一个男人喝了真的不会有事?
就是这一走神,让他逮到机会,一手端着药,一手掐着我下巴,吻了下来。
苦涩液体滑进我嘴里时,我条件反射想吐出来,却被他舌尖紧紧勾缠着,连呼吸都困难,哪还顾得上药苦不苦,什么时候咽下肚的都不知道。
而这人精得很,一察觉到我把药咽了,迅速抽离。
“你恶不恶心……”
我微喘着气,红着脸还没骂完,就见他又喝了一口中药,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兜头又吻了下来。
“唔……”
我只来得及发出一声抗议,又被他故技重施喂了一口药。
一吻结束,只有一丝中药味残留在我口腔里,全被他身上那股冷冽气息遮盖住了。
“怎么样,是不是一点都不苦?”
看着他挑眉,唇角噙笑的模样,我涨红着脸,扬手就朝他胸前拍去。
“你浑蛋,知不知道很恶心啊。”
真是被他的霸道无赖气死了。
男人将手上的药碗举高,防止被我打到,漂亮的桃花眼里碎着闪闪笑意:
“不都是接吻吗,有什么区别?”
“现在就嫌弃我口水了?”
“……”
我语塞,泛红的眼尾瞪着他,竟无法反驳。
“还继续吗?”
他见我收回手,放下胳膊,手上的药碗横在两人中间。
“我是很乐意,就怕你又嫌我恶心。”
那张俊脸上,似笑非笑,我刚拍了他几下的手又开始蠢蠢欲动。
娇嗔了他一眼,伸手:“给我,我自己喝。”
他把药递到我手上时,脸上那抹惋惜的表情实在碍眼。
我一时没忍住,一手端着药,一手往他脸颊掐去,扯了扯。
他年轻,哪怕脸上棱角分明,没有一丝多余的肉,但皮肤仍是满满的胶原蛋白,紧致得让我作为一个女人都嫉妒了。
在他明显怔了下的注视下,我灿烂一笑,而后屏住呼吸,将碗里褐色的液体一口气灌进嘴里。
喝完实在受不了那味儿,张嘴直吐气。
“真乖,奖励你。”
男人含笑的宠溺刚传进耳里,他温热的唇便贴了上来。
下一秒,一颗清凉薄荷糖抵住我舌尖。
随着男人缠绵深吻,一点点融化在我口腔里。
那清凉甜腻的香味也一点点渗进了我心尖,再也感受不到一丝苦涩。
有了第一天的喝药经验,之后几天一到喝药时间,在男人跃跃欲试的眼神下,我一口气喝光,又立马将他特意买的薄荷糖塞进嘴里。
一连六天喝完药,似乎也没那么难以下咽了。
月经结束,身体也爽利多了。
至于到底有没有效果,也只能等下个月来月经才能知道了。
而这几天自己也没闲着,新店铺前两天已经确认好装修方案,昨天开始动工。
还招到两个花艺师,正跟着时远和芝芝在熟悉店里业务。
自己时间空出来,便专门盯着店里的装修,负责自媒体账号的运营和洽谈团队业务。
这晚八点多,洗完澡,简单做了下皮肤保养后,见霍炎宸还在书房,我便又回了房间。
半趴在床上看了会书,想到有一周没给父母电话,看时间还早,一个电话拨到沈父手机上。
电话接通,一声爸刚叫完,沈母陆春梅的大嗓门就传了过来:
“小月,你爸跟你大舅在客厅下棋呢,妈跟你说会儿话。”
“嗯,爸最近身体怎么样?现在天气开始变凉了,他腿没事吧?”
十一月的天,小镇空气开始湿冷,我爸截肢的腿,夏天受不住热,冷天受不了寒。
“没听他叫疼,再冷点就不好说了,这么多年都这么过来了,没事儿,你别担心,我会照顾好他的。”
陆春梅大大咧咧说完,像是想到什么,说道:
“对了,你还记不记得,你初中那会儿,班里有个混子老是骚扰你,还跟着追到家里来,被我打跑那个?”
我皱眉,应道:“没印象,你提这事干嘛。”
记得有这么回事,但不记得人。
“嗐,我前几天不是去学校送货嘛,刚好就碰上他了,没想到这么多年,他还记得我,还跟我问起你呢,我就跟他聊了会儿。”
陆春梅笑起来,
“你说巧不巧,他竟然也在京市,现在搞什么车队运输,混得人模人样的,人长得也不差,就是可惜了,前两年跟老婆离婚,一个大男人自己带着个孩子……”
我越听,脸越沉,打断她:
“妈,你到底想说什么?”
“嗐,你这孩子急什么,我不是还没说完吗。”
陆春梅唠叨了一句,又接着说:
“你过完年都二十七了,跟陈浩离了婚,你也不可能不再找啊,我看那男的就不错,踏实能干,还上进,你没瞧见跟我打听你的那股劲儿,明显是心里还挂着你呢。”
“这不正好吗?你俩都在京市,还是同乡,谁也别瞧不起谁,最主要是,他还有个现成的儿子……”
她这心思我可算是听明白了,胸口压着一股气,沉声打断她:
“妈,我这辈子都不会再结婚,你心里有什么想法都给我打住,别操心了。”
陆春梅愣了片刻,气急斥道:
“你说什么傻话!不结婚不结婚,我看你老了跟谁过去,孩子也没一个,你老了谁管你?我跟你爸还能活几年?你指望你弟管你吗,他自己也有老婆孩子,谁顾得上你?”
她声音越来越尖锐,我脑壳疼,心里更压抑。
从床上翻身坐起,垂眸深呼吸,淡声道:
“这是我的事,我自己会规划好将来的生活,不结婚、没孩子,我照样可以过得很好。”
所以自己现在才要拼命赚钱。
赚够了钱,等年纪大了,找家好点的疗养院住进去,生活有人照顾,也有人陪,不挺好的。
说完,不理会陆春梅气呼呼的还想说什么,径直挂了电话。
呼出一口浊气,不经意抬眸,直直撞入一双幽深的深沉眸子。
霍炎宸双手插兜,轻倚在门边,不知道看了我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