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子就都沉默了。
他们心里压根就没有想过去不成,打小开始,在他们的记忆里,只要家里想办的事情,就一定办得成。没有什么是钱解决不了的,如果有,那么就花更多钱。
因此,当家里说让去当兵,在他们的下意识里,就等于是接到入伍通知书。
忽然的,想起了未来的生活,那应该是什么样的生活,渴望了解清楚,但是一切都那么的神秘。
不能抽烟。
这日子,没发过。
文强东和杨青松是比较要好的朋友,两家买的别墅相邻,杨青松家做的是钢材生意,文强东他老子开的是4S店,都是妥妥大老板。一来二去,年龄相仿家庭条件差不多的他们,就成了好朋友。
吃喝玩乐,女人,音乐,酒精。
“不能抽烟,那肯定也是不能喝酒的。”杨青松苦着脸,神情之间,很着急,恨不得冲进去对那领导说老子是坚决不去当和尚的。
文强东重重吐出一口烟雾,“老子花了两个月的时间,才把本色那领舞的搞到手,这他妈的还没玩够!”
杨青松眼前顿时浮现出那个性感妖艳胸大腚翘的舞女,说是卖艺不卖身的,结果文强东偏不信这个邪,连续两个月,每回都一掷千金,最后还是给拿了下来。
那女人看着就带劲儿。
忽然想到,如果去当兵了,以前有滋有味的生活就将彻底告别,杨青松也是一阵郁闷,“他妈的。”
“东子,你爸可是一直以为你是乖乖孩子,你打算怎么办?你要是不愿意,你爸肯定知道你一直在装乖孩子。”杨青松说。
文强东眯着眼睛说,“我感觉我爸一直知道,不过我从来不惹事,他也就不怎么管我。不像你,你狗日的喝了酒就打架喝了酒就打架。”
“喝大了谁知道怎么回事。”杨青松说,“快别扯这些,你到底有没有办法?”说着指了指包厢,“那里面相谈甚欢呢,估计这酒一喝,咱俩就没自由了。”
“另外那仨,你认识吗?”文强东问。
杨青松摇头,“不认识,估计我爸认识,都是做生意的,不然攀不上洪部长的关系。”
“那三个家伙看着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文强东说。
杨青松急了,“哎哎哎,我说你到底有办法没办法,别扯那些没用的。”
“我能有-他妈的什么办法?我问过了,如果部队确定要你了,你要是不去,那叫做拒服兵役。你知道拒服兵役有什么后果吗?”文强东道。
杨青松茫然地摇头,“去不去当兵,那是我自己的自由,能有什么后果。”
“天真。”
文强东鄙视地看了杨青松一眼,“报名的时候你没认真看?那叫自愿报名参加征兵。如果在到部队之前拒绝服兵役,可能就罚点钱,顶多是两年不能出国。要是到了部队再要求回来,那事情就严重了,好像有七八条处罚规定,罚下来基本上这辈子就完了。”
“我-操,这么严重?”杨青松瞪大眼睛。
玩归玩,但他们对自己的前途还是很看重的,不像普通的有钱人家孩子,只看眼前,没有想过自己的未来。
“那赶紧想办法,最好是让部队不要咱。”杨青松说。
“你有什么办法吗?”文强东摊手问。
杨青松顿时无语了,他们两人,文强东是智囊的角色,平时做过什么事情,都是文强东拿主意。
此时,文强东的手机响了,一看,小怡打过来的,小怡就是文强东最近泡的那个领舞。
顿时心情就好了许多,文强东接通,“宝贝儿。”
“亲爱的,在干嘛呢?”
“陪几个老头吃饭呢,怎么宝贝儿,想我了?”文强东说。
杨青松一阵恶寒,指了指包厢,打着嘴型:“我先进去了。”
点点头目送杨青松进去,文强东走到一边,继续甜蜜。
文强东笑道,“今晚打算跳什么舞,性感的,火辣的?”
“你喜欢什么样的我就跳什么样的。”小怡说。
文强东就彻底乱了,“最好的卡座,我晚点到。”
“不要嘛,你不能现在过来吗,今晚九点半就开始了呢。”小怡撒娇道。
文强东看向包厢,又看看时间,这会才九点不到,犹豫着,“我这还走不开,晚点吧。”
“哼,我可告诉你,刘公子今晚订了好几个卡座,你要是不早点来,他要欺负我,我可没办法。”小怡可怜兮兮地说道。
文强东腾的一下火气就起来了,不再犹豫,“九点半之前我准时到!谁他妈的敢动我文强东的女人。”
小怡眉开眼笑,“我就知道你对我最好的了,么么哒亲爱的。”
挂了电话,文强东调整下情绪走进包厢。
包厢里,推杯换盏彼起此伏,期间夹杂着洪部长爽朗的笑声。
“来来来,强东,你和其他几位战友,一起敬李领导李长官一杯。”文强东的父亲就站起来,把自己儿子拽起来。
其他家长也纷纷站起来,招呼自己的孩子敬酒。
尽管半斤下肚了,李牧还是面不改色,应该说,从进门到现在,脸上挂着的都是那副淡淡的笑容,不冷也不热,看着好相处,实则拒人于千里之外。
李牧指了指李啾啾,对他们说,“你们要是能到我们部队,以后就是李长官手下的兵。好好敬李长官一杯。”
都还没有喝大,都敏锐地注意到了李牧的话中的关键点——你们要是能到我们部队……
话没说死,但在家长们听来,这已经是一个很好的信号。
“快快快,敬李长官一杯!”家长们赶紧的招呼着,随即,都纷纷端起酒杯,为儿子打头阵,“我们作为家长的,敬李长官一杯,先干为敬!”
李啾啾笑眯眯的站在那里稳稳地端着酒杯,一张娃娃脸配这少校军衔冬常服,看着就不搭调。这也是之前家长们为什么不那么重视李啾啾的原因之一。
都说这是一个看脸的社会,的确如此。
李牧也年轻,如果不是饱经沧桑,加上李啾啾本来就长着一副娃娃脸,很多人是可以一眼就看出来李牧比李啾啾年轻的。李啾啾二十九岁了,李牧才二十六岁。
说起来,李啾啾升得不算快,他的上尉正连就干了足足四年的时间。不过,到了107团,他以后的前途是可以预见的顺畅。
李啾啾知道李牧在打什么主意,说了两句场面话,就和几个孩子干了一杯。
随即,李领导也是跑不了的,不给僧面给佛面,洪部长坐在那里,李牧这杯酒,是怎么样也要和孩子们喝的。
文强东一点心思都没有了,喝完两杯酒,就急剧地想着法子走人。绞尽脑汁,他这才附耳他老爹边,说,“爸,我一同学的表哥退伍回来,刚到县里,他好像知道这个部队,我想过去找他了解下情况。”
皱了皱眉,他老爹说,“明天去不行?”
“不行啊,他表哥明天就回老家了,我上哪找人去。你都退伍那么多年了,现在部队什么情况你也不知道,我正好去了解下情况,也要有个心理准备不是。”文强东说。
他老爹考虑了一下,答应说,“那你去吧,早点回家。”
“看看,那我先去了。”
文强东就悄悄的离席了。
在这帮人眼里,他们就是孩子,孩子来来去去,没人在意。不过,李牧是暗暗看在了眼里,他注意到文强东目光闪烁。他早就看出来了,这个文强东,不是他老爹口中的什么乖孩子。
出了饭庄,文强东就急不可耐地上了那台卡宴。这车到手还没半年,是高中毕业老爹送的礼物,要是去了部队,哪有机会开这等豪车。
他没急着走,而是给刘辉发了个信息:“辉子,本色老位置,把其他人叫上,一定要到!”
这才点火,一脚油门,车轮打着滑就出去了。
本色吧,幸福县最大的夜场,实际上就是酒吧,九点出头就来了不少客人,幸福县不是什么发达地区,但夜生活质量不低,消费也不低,好多市里的人都跑这边来玩。
那地方对文强东来说,恐怕比家里的大别墅都要熟悉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