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场聚会,喝了一整个下午,直到快到用晚食的点,这才送走了索绰络氏。
和小姐妹聊八卦,一不小心吃得太多,估计晚膳也不用上了。
吃得太饱,耿贞坐在椅子上难免会有些感慨。
要不然怎么谁都想有个好爹呢?
看看人家索绰络氏,就算是在府头不得宠,也有源源不断的金银送进来补贴。
都说后宅女人眼见浅。
可人家的消息怎么也比耿贞灵通多了。
她这院里头所有的消息,几乎都是从外人口中得知的。
平日里只能是靠小顺子在府中走动,得来的消息都是大家都能知道的。
像这种朝中才能得来的小道消息,这小院里自是没资格晓得的。
说到家里的人…
去年过年耿贞家里还送来了些年礼来着,也顺带着附着一封家书。
年礼都是些庄园里的瓜果干货之类的东西,就差在弄一箱牛奶,就凑齐了过年送礼三件套了。
信的大体内容一开始很平常,一开始就是一些问候,她父亲问最近过得怎么样,在贝勒府里过得好吗,又提到家里人很想她之类的。
一直到信末才讲明了重点。
原来是他们不知道从哪里得来的消息,听说耿贞在府里好像比较得宠,还晋升了位份,算的上是府里正经的主子了。
于是就问耿贞能不能帮忙顺着四贝勒府的关系,给她同父异母的弟弟介绍一门好亲事。
先不吐槽家里头知道她升格格这事这么晚,入府两三年了,第一次送点年礼,这还吩咐上事了。
耿贞也是对这家人无语了。
翻找原主的记忆,发现这孩子本身就很惨。
幼时因为是家中的独女,其实也受过一些宠爱,只是可惜好景不长,额娘生病去世了。
阿玛很快接了一个新人进来,继母也很快生下来弟弟,自此她就再也不受重视了。
原本活泼的性格也变得有点自卑,不爱说话了起来。
可越是这样,就是越容易受到欺负,她那信中说要娶妻的嫡弟在小时候便没少欺负过她,这使得她性子更为软弱。
说实话,小选是最好的选择了,要是她那次没被挑中,回到家里估计也就是被她那唯利是图的继母随意指出去的命。
这么一想,还真得感谢德妃,帮她解决了不少麻烦。
总而言之,耿贞不替原主报复回去都算不错了,还想让她帮忙!
没门!
仔细想想,换成原主说不定就答应了,毕竟在她眼里,父亲对她还是很不错的,至少从来没打骂过她,这种突如其来的关心对于缺少关爱的人来说,甚至还会让人小小的感动一下。
可惜耿贞不是她,所以她果断将这些年礼加了三成,然后原封不动的送了回去。
这三成就当是感谢他们的问候吧。
也用不着回信了,拒绝的意思很明显了。
这事办不了。
于情,这家人原本对她本身就漠不关心,三年才写一封信,这逢年过节好不容易想到她,还是带着要求来的,这就足以让人心寒。
于礼,耿贞就是这后院里一个小小的格格,在这府里都只能算得上是夹缝中求生,让她为家里的事情,冒着风险去求福晋或者四爷,她根本做不到。
毕竟她在后院,还是靠把狗拴院里头,才能获得的恩宠,而且越是得宠,耿贞就越该谨慎,不然等把四爷的好感都消磨尽了,就有得她哭的了。
想到这儿,她决定去找黑骑聊聊天吵吵架,以寻求心理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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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爷生气也没个几天,大概四五天的功夫,他还是去了一次正院。
没法儿,外面水患是治好了,回来过后的救灾问题却又成了难题。
他在外头忙的焦头烂额,这个时候更不能不去福晋院子里给她没脸,损了她的颜面和威信,只会让后续情况可能会更糟,闹出个家宅不宁的后果。
不过他也不是一个轻易就能哄好的人,此次去正院,也就是坐了个一刻钟的功夫,聊了聊家常,起身就走了。
还以福晋近来身体不适的理由,让福晋将家中的烦馈之事分给李氏和宋氏一些。
四爷心里头清楚,福晋是有大主意的人,最在意的就是她手中的这些权利。
只有这样才能警醒着她,叫她别生出太多不该有的心思来。
他需要的福晋,虽说不能是一个软弱无力的白兔,但却也不能是一个凶猛的豺狼。
得想办法找人制衡着她。
四爷这样想着,转身就去了东院。
就这样,东院那里去了四爷又连着宋氏和耿贞那里也去了几次。
后院里除了福晋,皆大欢喜。
正院里
近来正院失势,福晋也报病,每日都待在院中不怎么出门,下人们也找不到什么事做,显得没什么精神。
勤嬷嬷几乎每天都要询问福晋一遍。
“一会儿可要请爷过来坐坐?”
可真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监。
如今这正院算是跌到了谷底,四爷既不来院里,福晋的管家权也被分去了一大半,再过两天又是府中妾侍请安的日子,再这样“生病”下去,只怕连请安都被取消了,那样的话福晋还能有什么威严。
勤嬷嬷都不知道四福晋和爷这是在较什么劲,明知道这府里的天就是四爷,福晋这么犟下去,究竟有什么好处?
许是被冷落的太多,又或者是如今的情况太糟糕,不同于之前的着急,福晋现在显得很平静。
“请他做什么,请了也不一定来,他来还是不来,我不都是这皇上亲赐的福晋,这府里还有谁能越过我不成?”
话都说到这个地步了,勤嬷嬷还能说什么,只能苦着脸再去做自己的事情。
福晋这会儿像是有些破罐子破摔的意味了。
四爷不在府里的这一年,自己苦心经营着府里和府外,不但没得来夸赞,还遭到了这样的冷遇,这叫她心中如何服气?
她没错!
她在心里执拗的想着。
既然没错,怎能认错,为什么去服软?
“晴雨,去打盆水来给我净手,我们去抄经。”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