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我把目光从她身上转回来,整个人瘫倒躺在水库上面望着夜空。
旁边传来她们二人的声音。
“阿海呢?”
“不知道,没在客厅的话那就是去睡觉了吧。”
片刻后,他们进了客厅。
等到客厅的灯熄灭了后,我仿佛耗尽了身上全部的力气,重新坐了起来。
无力靠着旁边的瓦片,我不敢打开手机,不敢看陈筱的消息。
别说我是个死人,就算不是,发现她的想法后,我都会远离她。
我把手机放到一半,闭上眼睛,感受肆虐的寒风把我吹的麻木。
心中的绝望如同这寒夜一般,冰冷而又漫长。
我就这么呆呆的坐着,不知是痴了,还是傻了,不想动。
……
待到我想起身离开时,都不知过去了多久。
我打开手机一看,凌晨一点过了,此时风已经减弱了许多,远没有刚才那般呼啸了。
可我依然还是不知道自己该干什么?
距离陈筱的消息发过来已经过去了快四个小时,她是九点二十三分发过来的消息。
这一刻她也应该猜到我已读不回了吧。
我打开闪光灯,慢慢走下水库,回到自己仓库那张床上。
感觉真的麻木了。
我放好手机,强迫自己入睡,即使脑子里依然装着那些烦躁的想法。
……
第二天醒来,时间是十一点了,没有人催促我做饭了,如果我自己不着急,完全可以继续躺着。
我打开网络连接,重新一看,是今早八点过陈筱发的消息:[回话!]
此外就没有了。
这一刻我意识到自己是多么脆弱,如果不是脆弱,我不会这么悲观。
最后我也还是选择骗她,往后几天走一步看一步,过一天算一天。
[我30号返校。]我麻木的在键盘落下。
约莫五六分钟后,她回了消息过来,效率依然那么快。
可是她的话却让我羞愧不已:[你在骗我还是认真的?]
我依然一本正经伪装着:[真的。]
既然要骗她,就只能骗到底,随后避免再和她见面。
不过她接下来的一句话让我更加羞愧了。
[那你猜猜现在是几月?你但凡说个三月一号我都信了。]
接着她又发了几个怒气冲冲的表情包过来。
我脑壳一麻,真的是被自己给笨笑了,这种小错误都可以犯。
同时完全不知道该编什么理由去骗她了。
我又陷入了沉默。
直到她又发:[说话啊!呆子,别以为我没看出来,你肯定在认真的想骗我,不想不会这么犹豫。]
她又说道:[有必要吗?]
我感觉自己变得越来越不堪,同时看着她的话,真的就只能像个呆子一样望着。
越是这样心里就越烦躁,跟无数只蚂蚁爬似的。
[人还在吗?]她又问道。
我艰难的打出一个:[在。]
[那你哑巴了?]隔着屏幕我都能感觉到她质问时凶巴巴的样子。
这一刻我只讨厌自己的自卑与懦弱。
以至于我还是没有勇气在键盘上落下一个字。
直到她直接打了个视频过来。
我顿时感觉手机无比烫手,下意识把手机拿远了些。
只能心惊胆战的听着铃声响完。
[你是在逗我玩吗?真的搞笑。]
她又说道,我感觉她应该是生气了,可我依然没有一丝办法。
只能沉默以对。
而她发完这句话后,就再也没了消息。
而此后愧疚感如潮水般席卷了我,我感觉自己无比的对不起她,仿佛自己犯了一个不可饶恕的罪。
喂完猪后,我自己也没了做饭的心思,关了门,一个人来到小土坡上,依然是背着陈筱家的那个方向,找了个位置,在野松旁边坐了下来。
也是在这一刻,我才感觉自己的心安静了许多。
等十几分钟后,陈筱又让我头脑一懵了。
他发微x消息道:[出来开门!]
我发了个:[?]
直到她说:[我在你家门前。]
我感觉躲不掉了,可从那晚那一刻起,我就无比的害怕再见到他。
她又说道:[说话呀!又哑巴了。]
这一刻她的这句话让我的无能与悲观体现的淋漓尽致。
最后我只能忍着极大的矛盾心理,在键盘落下:[我在我们上次看烟花的地方。]
发出这句话后,我鼻子一酸,仿佛有无数根细针在鼻腔内翻搅,那股酸涩感猛地冲上眼眶。
我立即捂住眼眶,压下这种怯弱自卑带来的情绪。
等我发出消息后5分钟,陈筱来到了这里。
她身着一件略显宽松且稍长的咖啡色针织开衫,内搭一件干净的白色衬衫,下身着一条淡蓝色的牛仔裤,脚踩一双简约的小白板鞋,一路飞奔而来。
而且今天她把头发高高地扎成了马尾,奔跑时,那马尾便肆意地甩动着,再配上她那张精致的脸庞,我不知道她可以迷倒多少人。
我不清楚她为什么这么想不通。
同时在这面对她,也是我有生以来面对的一个极难的问题。
我从来没有这么的彷徨不安过,想逃避都找不到地方。
看着她一步步走到我面前,我并没有之前那么自然了,此刻我的心脏仿佛失控了一般,猛烈地跳动着,那“怦怦”的声音似乎要冲破我的胸膛。
我躲闪着目光不敢看向她,终于看了一眼又偏向别处。
她微微皱起眉头,语气轻柔又带着些许关切,仿佛春日里的微风拂过心间:“可以告诉我你发生什么了吗?”
就在她问出这句话的瞬间,一股难以言说的酸楚如潮水般在我心间翻涌,我感觉我好想哭,却极力控制着自己。
我原以为她会骂我,甚至想好了她骂我就骂吧。
偏偏是这种,让我一时间不知所措,我迅速垂下头,感觉面部肌肉在紧张的抽搐,眨眼睛的频率在变高。
甚至垂下的双手都在颤抖。
我感觉自己好丢脸,想要逃离这里。
我颤抖着嗓音小声道:“可...可以不说吗?”
说完我感觉自己连站都站不稳了。
靠着野松我仿佛失去了所有力气坐了下来。
这时,陈筱迅速地跨了两步,来到我面前。
她轻轻地弯下腰,温柔地把我揽入怀中,她的发丝垂落在我的脸颊边,带着淡淡的清香,那轻柔的声音在我耳畔响起:“不说不说,你不想说就算了。”
紧接着,她声音又有些委屈道:“但是你能不能不要不理我?”
我的喉咙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扼住,只发出“我……我……”的破碎音节,泪水却如同决堤的洪水一般,不受控制地滚落下来,咸涩的味道在唇齿间蔓延。
这是我第一次这么在别人面前哭的如此狼狈,在陈筱的怀里,我那一直紧绷着的神经仿佛在一瞬间断裂了。
之前那些被我拼命压抑在心底的委屈、孤独、难过、烦躁、怯弱……就像是找到了一个宣泄的缺口,汹涌澎湃地奔涌而出。
直到几分钟后,我的脑子才渐渐清醒了过来,同时我发现自己也无比迷恋这种感觉,可我也清楚的知道这是错的。
可事情却又不往我想的方向发展,她的身上充满了不确定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