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星期一,有早八,他们三个起来后叫了我一声,不过没有起来去上课的打算。
从今天开始,后面的课上不上也只能看我心情了。
昨晚还是失眠睡的很晚,七点四十被他们叫醒过一次之后,不过还是继续睡,睡到了十一点半才自然醒,慢慢爬起来。
我独自一人坐在床沿,看着着这略显昏暗且空空荡荡的宿舍,静静地凝视着对面那凌乱不堪的桌椅床铺,心中涌起一股怅然若失之感。
回过神来,赶紧下床洗漱,然后得抓紧时间去食堂,晚了又得和大一大二的排队抢饭。
吃完饭后又机械的回到宿舍,麻木如行尸走肉。
“秋海,早八你不上,早上的课也不来,你不想混了?还好没点名。”
他们三个上完课回来,看了我两眼,朗夜略有疑惑道。
我刚吃完饭,正舒服靠在椅子上,看着玄幻小说,听到这话,摇了摇头:“不知道为什么,起不来,我不想去了!”
这一刻我在想是不是应该把自己得了绝症的消息告诉他们,这样他们也可以理解我不想去上课的原因了。
放在之前,我哪有逃过课,即使是混也要认真混着,保证自己可以拿到毕业证和学位证。
可现在,我真的放弃了,不想强制自己去干不想干的事情。
林闻昌翘着二郎腿,将腿放到桌上,靠着椅子,随口提醒道:“你还是混个证嘛,不然出了社会一看自己什么都没有,那就尴尬了。”
“对啊,不是你之前不是还是要混吗?怎么突然摆烂了,我都还没怎么摆呢!”
唐小羽也补充道。
总感觉我这一刻又愧对室友的关心了,我在心里谴责着自己,骂自己真不是个东西。
不过还是不知道怎么回答他们,只能敷衍道:“唉,我知道了,我尽量,就是这两天有点不在状态,我调整一下。”
之后也没有再多说什么,作为室友,提醒到这个地步已经可以了。
下午精神还算饱满,而且只有一堂理论课,所以还是和他们三个一起去上了,不过多数时间都是在课上摸鱼而已,如其他理论课一样并没有学到什么实质性的东西。
相信其他大多数人应该也是一样,在我观察下,真正在听课的同学寥寥无几,即使是听,但看他们空洞无神的眼睛想必也是质量不高。
下完课我又回宿舍躺着,不过我想到小敏多半生活费不够用了,租了房子,还有打车吃饭,最后又沦落到吃泡面。
而且她之前在饭店和足浴店的加起来也就1700,说不定这时已经所剩无几。
于是我又给阿深打了个视频过去,打算先让他接济几百应付一下。
但又想到这时候才三点半,他还在上班,只好晚上再打过去。
……
我整个下午都在刷视频打游戏中度过,至于唐小羽和朗夜去了健身房,林闻昌一直沉浸在创造假面骑士的皮套里......
下午六点半我在食堂吃完饭后我没有回宿舍,一本书不带就直接去了晚自习教室。
而晚自习也基本上玩手机消磨时间。
等晚自习结束,我赶紧回了寝室,一个人来到花坛边,给阿深通了个视频。
刚好九点也到他下班的时间,该说的昨晚都说了,我直奔主题:“你那还有没有钱?”
他点头,平淡的说着:“你生活费不够了?我发给你吧。”
我叹息一声,否认:“不是,唉,那个我看小敏应该是混的快连饭都吃不起了,你看你那还有的话给她发点撑一下这个月吧。”
他恍然说道:“哦,我给她发了,就是她不肯要啊!我发给你,你给她吧,她太倔了,怎么说都不听。”
接着他又补充道:“对了,之前她在这边上班的时候我就发现她经常咳,而且我听其他和她一个宿舍的人说她晚上翻来覆去不睡觉,也在咳。我叫她去医院检查,不肯去,你劝一下她,去医院看看吧。”
我顿时感觉头都大了,钱没赚着,倒是把身体搞得半残了是吧。
我沉重地点了点头,心头凝聚着深深的忧虑,仿佛每一根神经都在无声地传递着内心的不安与焦虑:“好,我说一下,你发五百过来吧。”
“好,那先这样吧。”
说完他挂了视频。
我看他的工资也不高,一个月下来感觉也没剩多少,就只要了五百。
当即把五百给小敏转了过去。
果然年轻人还是手机不离身,她很快就回复了过来:“???”
我直接开了视频过去,打字显得很麻烦。
她立马就接了,只不过手机里是她那狭小出租屋的画面,接着传来她扭捏失措的声音。
“这是干嘛啊!我又不是吃不起饭了。”
“先拿着用吧,别天天搁那儿吃泡面了,对身体不好。”
“真不用呀!”
“叫你拿着就拿着。”
见她还有些推辞,我态度强硬了几分,不知道为什么虽然我在外面比较社恐腼腆,性格软弱,不过在几个弟弟妹妹面前我不能那样,他们一般情况下都不会反驳我。
小时候每次他们吵架或者打架,只要我来了都会立马缩起来,不敢再起争执。
不一会儿,我就听见了她哽咽的声音,非常微弱,我轻轻叹了一声,语气平和道:
“拿着吧,我也不知道说什么了,这钱是阿深给的,你不用担心我生活费不够啥的。阿深之前不是发给你了吗?拿着也没事的。”
她吸了吸鼻子,坦然的笑了笑:“好,我知道的。”
见她收下之后,我才继续问道:“你身体是不是有问题?老是咳是吧?没去医院看过吗?”
闻言,她说话的声音又弱了几分,支支吾吾道:“这个...额...我之前看过,然后那个药...”
连话都扯不清楚了,明显就是心虚的表现。
“你这样怎么能不说呢?为了赚钱身体都不要了?现在身体出问题了,不治,万一出问题了,以后需要花的钱就更多知道吗......”
我一股脑的说了很多,最后总结下来就是叫他去医院检查。
她支吾着开口:“哦,好,等我发工资了就去检查。”
这我才想起来,她没钱检查吃药了。
一时间又对自己的无能感到悲哀,只能干着急。
“我跟妈说一下,让她给你发点儿,去检查一下,该治就治。”
听到这,她明显一慌,语气急促了几分。
“别别别,等我发工资了一定去,千万别和妈说,我不想让他们担心。”
我缓缓呼了口气,生了病自己藏着,不想让家里担心,不就是和我一样吗?
我劝她生了病要和家里,要去治,可是自己都好像没做到。
我不知道以后他们知道了会不会怪我,可是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说出口。
在她的保证之下,挂断了视频。
最终,我凝视着手机屏幕,那三个字“谢谢哥”跃然其上。
四周的凉风轻轻拂过,却吹不散我心中那抹复杂的情感。
我静静地坐在那里,任由思绪飘远,陷入了深深的、仿佛没有尽头的沉默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