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通视频居然过去了五十分钟,感觉要到查寝的时间了,我打算回寝室再给小敏打视频。
回到寝室,唐小羽还没有回来,他在其他专业的朋友不少,经常跑出去找那些朋友玩,经常很晚才回来。
朗夜正在玩零神,过剧情,看上去非常严肃认真。
林闻昌在和朋友开麦打着联盟,激动的和朋友互损着,他的朋友都是江平市这边从小和他一起长大的,还有和他从初中玩到高中的,几人经常,或者说,几乎每天晚上都在五排。
除了期末赶图纸那一两天会停下来,其他时间都是风雨无阻。
我回到椅子上,打开了小敏的微,看了一下她的朋友圈,最近的一条是四天前,一个车站的照片,配文:出发了,朝着另一座城市当牛马。
她应该是那天跑到川渝那边去的。
我又看了她朋友圈里的几张照片,想来她今年好像也有十六还是十七了吧,我一时间想不起她是几几年的了。
其他三个甚至我爸妈的我都记得,但我居然忘了这个妹妹是几几年的了。
一时间有种莫名的羞愧感,还好没人发现。
不过看着她的照片,又想到阿深的面容,再想想我另一个弟弟白秋尚,还有最小的妹妹白秋月。
我突然想到,区里的人老是说我两个弟弟相貌长得好,就我长得最磕碜。
现在注意到小敏的照片,我才发现我们家五个孩子,就我的颜值是最拿不出手的。
想当年那几个舅舅舅妈还有爷爷奶奶都说我长得好,可是后面越长越不理想了,我有点怀疑我降下来的颜值都加他们四个弟弟妹妹身上了。
我的颜值巅峰也永远停留在了十岁左右。
回想起来,我和小敏似乎很久很久没有开过视频了,之前都是发文字交流。
而且上次文字交流都是五个月前了。
酝酿了一会儿之后,我还是打了。
很快就接通了,不过映入眼中的似乎是地铁口,我好些她这是在哪儿。
于是我问道:“嗯?这是在哪呢?还在外面呢?”
“刚下地铁呢?”
将近9个月了,再次听到她的声音,清脆欢快,给人感觉轻盈且充满了生命力。
与我死气沉沉、有气无力的嗓音相比,完全就是天和地的区别。
同时我觉得看来她还是没怎么被社会毒打,不过想来也是,她的工资也就三千不到,经常东奔西跑,工作非常不固定,哪里都不要未成年。
刚进入社会就是进厂,后面就不肯进厂了,说是太黑了,于是到处跑,随便混着三千不到的工资自给自足,到处玩。
也不用给家里交工资,应该说都挣不到什么钱吧。
我又继续问道:“怎么样了,找到工作了没?”
手机的画面一晃一晃的,她在电梯那往上跑着,同时回道:“找了几天,刚才才找到。”
闻言,我心头一紧,接连问道:“几天?你怎么找的?没有在网上找?就去实体店找?”
虽然她应该过十六岁了,但在我的印象里,她好像就一直都是十五岁,初中的时候自闭且有些叛逆,跟家里人都是拘谨的。
印象深刻的就是我在高三的时候她得过轻度抑郁症,不过后面我上了大学,趁家里只有我妈一人管不住她,她就跑出去打工了。
不过现在听到她的话,我不敢想象这么一个人是怎么接连几天在社会上找工作的,就连我自己,我都觉得自己不行。
“没有网上找,之前网上找的时候,那个人叫我去云岭那边,还把我身份证压了,一直劝我过去,我怎么都不肯去,就把身份证要回来了。”
我听到这,心中怀疑那可能是骗子,也庆幸她还好没去,毕竟还是安全重要。
于是我严肃打断道:“对的,这种还是保险一点儿别去,可能是骗人的。”
她说道:“我知道的,所以我才没去,身份证要回来后,我就把人删了。”
原来她也知道啊。
我继续问道:“那你这几天都是实体店一个一个找的吗?”
这时她已经出了地铁口,喘着气,时不时停下来,好像在看什么。
我没等她回我的问题,继续道:“还没到住的地方吗?在看什么?”
她笑出声来,似乎有些尴尬,将另一部导航用的手机放入视线里,说道:“没有,我在看导航,这显示还有3.6公里,我在看怎么走!”
我一时间语塞:“不是,你这,不会迷路了吧。”
“迷就迷吧,今天感觉一天都在迷路,哈哈哈哈哈......”
她随口说着,似乎是觉得自己的迷路行为很搞笑。
我默默的叹了口气,道:“怎么不打辆车?”
“没事了,就三公里,都走了一天,马上就到了。”
我问道:“你今天吃饭了没有?”
她答:“没有,这的东西都好贵啊!一碗面要十五。”
那确实贵,要是我的话,我肯定也不会吃的。
我问:“你不会又天天吃泡面吧?”
她:“前...额...就前几...前两天吃了,今天没有。”
见她支支吾吾,多半和我想的一样了。
我:“你等会儿还是吃点饭吧。”
她:“我知道,我回那住宿旁边吃,昨天晚上就在那吃的,有九块钱的面呐。”
听她这么说,我放心了一点,问之前的问题:“你这几天都是在实体店找工作的吗?”
她:“对啊,找了几天,每天七点过就去,晚上就回来。”
我一时间真的从心底涌出了对我这个妹妹的敬佩,要是搁我身上,我肯定是不如她的。
我:“我靠,那你每天看了多少个店啊?还有你今天找了个什么?”
她:“反正每天就找呗,但大多地方都不要未成年,今天找了个水果店搬水果的工作,一个月三千五,那个老板说一直招不到人,所以就用我了,我一时间也找不到别的,就只能先在那里待着喽。”
说得轻松,想来这一个又是一个艰难的工作。
唉,生活不易,唉声叹气啊!
不过哪有什么是简单的呢!
听着她的话,我感觉心酸,却什么也做不了。
接着又断断续续和她聊着,但基本都是我问她答。
她似乎给我一种唯唯诺诺的感觉,和我说话非常害怕。
过了十来分钟她才找到了住宿的周围,认到了回去的路,原来她租下屋子的时候就在周围逛了一圈然后将其记了下来。
现在只要看到标志性的建筑,找回去就不难了,我又放心了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