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
锋利的剑刃狠狠砍在明光镜上面，发出清脆悦耳的声音。
藏锋剑承受不住这股恐怖的力量，瞬间崩解成数块残片向四面八方射去。而承受了大部分劈砍和冲击的明光镜，则是压碎了厚实的松木桌子和铺地的青砖，深深嵌入到泥土里面。
伸手一招，数块残片立刻原路飞回。从怜香送给他的香囊里面取出一点粉末抹到剑身上面，坚硬的金属立刻软化成橡皮泥般的物质。
“这把剑真是好东西，可惜已经跟不上我实力提升的速度了。”
将藏锋剑重新拼装好，宋思把明光镜从泥土里面抠出来。
仔细观察一番，宋思忍不住感叹。法器不愧是法器，硬抗藏锋一剑竟然只是多出了一道裂痕。
等待了差不多半盏茶工夫，藏锋剑彻底凝固成型。
宋思也不啰嗦，摆好姿势就要砍。
“且慢！老夫有话说！”
一道声音突然从脑海中响起，让宋思停下了动作。
“呵，终于肯吱声了，还以为你会一直装死呢。”
宋思没有把藏锋插回剑鞘，而是放到旁边。这代表了他的态度，可以谈，但谈不好就继续砍。
“再装死就真的死了。”
那声音中明显压抑着愤怒，他存在了不知道多少年月，经历了无数世家的兴衰与更替，哪一次不是被当成祖宗一样供着？只有宋思一言不合拔剑就砍。
“能看清形势就好。”
宋思从旁边搬了把椅子坐下，“说吧，你是什么东西，从何而来，有什么能力？”
“我不知道我从何而来，自我诞生意识起就在明光镜里面。我是法器之灵，明光镜的力量必须通过我才能使用，没了我就只是一块普通的镜子。”
即便已经沦为阶下囚，器灵也一点都不老实。回答宋思问题的同时，言语中也暗含威胁。
可惜宋思不吃他这一套，宋思最看重的是魂力，而不是法器本身。放个大招还要消耗五成精气，惯得臭毛病。
“认我为主，一切以我为中心。”
“不行！”
听到宋思的话，器灵立刻拒绝，“法器必须保证自我独立，不然跟那些凡俗兵器有什么区别？你我之间只能合作，你达成我的条件，我满足你的要求。”
“还有这种说法？”
宋思稍微一想，好像是这么个道理。
法是一切力量体系的尽头，万事万物并非从法开始，但最终会在此结束。
按照怜香给出的信息，法器是蕴含法的器具，也是世家掌握法的唯一媒介。
如果没有法器进行中转，即便强大的世家子弟在碰到法的瞬间也会灰飞烟灭。
“说出你的条件。”
宋思沉吟一番，对器灵说道。
“每半年进行一次小祭，每次最少五十人，必须是精壮的汉子。身虚体弱的不行，女人和小孩也不行。作为回报，可以使用两次通用法，每次持续五个呼吸。”
“每三年进行一次大祭，每次最少五百人，条件和小祭相同。作为回报，可以使用一次核心法。”
“血祭可以分批次进行，但数量和质量不能下降，并且每次间隔不能超过半年。”
“只有这些吗？”
宋思语气平静，双眼已经眯了起来。
他早就猜到法器绝非良善之物，没想到竟然会是这种东西。
难怪妖魔世家会杀死邪祟保护人类，这般高频率的血祭，人口少了根本承受不住。
难怪妖魔世家数量那么少，如果数量多了人类早就灭绝了。
“人数太多，时间也太短。”
宋思摇摇头，“小祭五年一次，每次五人。作为回报，通用法无限次使用。大祭十年一次，每次十人。作为回报，核心法可以使用三次。如果用牲畜替代，数量可以大幅度放宽。”
“痴心妄想！”
器灵直接炸毛了，“我宁愿去死，也绝对不接受你的压榨。”
“好的，我尊重你的选择。”
宋思点点头，没有继续跟器灵讨价还价。
器灵心中一喜，正准备退让一步，稍微给一点甜头，之后就感知到宋思重新拿起了藏锋剑。
“住手！”
器灵发出撕心裂肺的喊叫，如果他有眼睛的话，此时肯定已经目眦欲裂。
他活了无数年月，见识过不知道多少妖魔，像宋思这样冷静中带着疯狂的也不是没有。但一句废话都不说直接动手，并且还真能将法器摧毁的，却是第一个。
“就没有商量的余地吗？”器灵妄图垂死挣扎。
“我不会允许任何实力强大，还随时可能反水的东西待在我身边。”
宋思态度非常坚决，要么臣服，要么死，绝对不可能有第三条路。
刚才看似是谈条件，其实是给器灵一个机会。
如果器灵抓住了，宋思会留他一命，未来或许还会想办法将他修复。如果器灵讨价还价，那么就算现在不杀他，将来也会杀了他。
就如说的那样，宋思绝对不允许任何实力强大，还随时可能反水的东西待在身边。
“好！很好！动手吧！”
“我会让你明白，什么叫做威武不能屈，什么叫做要留清白在人间！”
器灵的声音在脑海中响起，忠肝义胆，铁骨铮铮，宛如文天祥在世，谭嗣同附体。
即便宋思这般铁石心肠之人，依旧被触动。
宋思决定给他一个体面，成全他的大义凛然。
剑刃向下对准明光镜，宋思深吸一口气，务必一击必杀，不让明光镜承受太多痛苦。
“等等！”
然而就在宋思全身发力，准备将明光镜一波带走的时候，明光镜再次发出撕心裂肺的呼喊。
“我愿意认你为主！”
“早这样不就得了？给你体面你不要，非要被打肿了脸再跪下当狗。”
宋思冷笑一声，语气中满是不屑。
这等阴狠恶毒的东西，怎么可能是忠肝义胆文天祥，铁骨铮铮谭嗣同？
就算装的再像，本质上也是契丹儿奴石敬瑭，一枪不开张学良。
“将血液滴到明光镜上面就可以了。”
不等宋思问，器灵就已经学会抢答。
宋思满意的哼了一声，用藏锋剑将手指割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