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桩惊到不知该说什么好了,整个人呆愣在原处。
燕景瑜冷声道:“谁若有疑问,尽管来问吾,若是生了反心……”
暗桩明白她的未尽之言里的威胁之意,慌忙道:“属下知晓,属下知晓。”
燕景瑜吩咐道:“燕啄清不是要修道么,你们把破境丹药的事传过去,看她究竟要修道,还是想当女皇?”
暗桩连忙道:“是!”
燕景瑜说完便消失不见了人影。
赵恒逸警告道:“老实点,主子眼里揉不得沙子,别做傻事!”
赵恒逸说完赶忙去追燕景瑜,笑死,压根追不上,最后他只能一个人慢慢回客栈。
燕景瑜这边换下衣服,收拾一下便钻进被窝睡觉了。
坐了一天马车,她早就累得不行了,又和人打了一架,哪还有力气想别的。
东方既白一路紧赶慢赶,到了一处山谷处。
等待片刻,半空闪过一道金光,一道麻布素衣裹身的男子从虚空中走出,正是空谷谷主伍子渔。
东方既白恭身唤道:“师尊!”
伍子渔点头,伸手拍了一下他的肩膀,主动开口道:“为师找你,有一桩事要告诫你。”
东方既白道:“师尊请说。”
伍子渔望着夜空,语气沉沉道:“为师近日感知到幽谷有人出世。
幽谷行事太过激进,有伤天理人和,与你有一劫一难。”
伍子渔说着眼神落到他的脸上,却见他并没有要问的意思,不由得问道:“不问如何破解?”
东方既白从容道:“生死尚且不怕,怕什么劫难?”
伍子渔大笑一声道:“好,不愧是我的弟子。”
伍子渔沉吟半晌,神色混沌,眼神渺远似乎是陷入了回忆,很快回了神又道:“当初师傅封闭空谷,不许空谷中人入世,以此避难。
师弟他却道解决问题得入世才行,之后愤然离开空谷,而后建立了幽谷,让幽谷之人代行正道。”
东方既白一边听,一边点头。
伍子渔看他不问,自己先憋不住了,却还故作深沉道:“遇事保持本心,万事可逢凶化吉。”
东方既白听到后,点头道:“多谢师尊指点。”
伍子渔叹息道:“罢了,言尽于此,你多加注意。”
伍子渔说完,手上金光一闪,正要用符咒传送离开,却又听到东方既白的声音叫住了自己。
“师尊且慢!”
伍子渔手一挥,湮灭了金光,问道:“还有事?”
东方既白微笑问道:“我想知道何时会有流鸾。”
伍子渔疑惑不解道:“你问这个做什么?”
东方既白神神秘秘道:“我有事要做。”
倒也不是什么要紧的事,只是为了给小猫搞浪漫罢了。
伍子渔倒没多想,闭上眼睛,用推衍之术卜算了片刻,睁眼道:“巧了,今年七月初三亥时便有流鸾。”
东方既白行礼道:“多谢师尊。”
伍子渔也不多说什么,金光再度一闪,人已在千里之外。
东方既白运转轻功身法离开山谷,快到客栈时,却见一道身影正鬼鬼祟祟在街道上窜行,不由得厉声喝道:“出来!”
桑延维知道被发现了,干脆利落地现了身。
东方既白看清楚了他的面容,惊讶道:“怎么是你?你来做什么?”
桑延维行礼解释道:“陛下让属下看着燕太子。”
东方既白目光如炬地盯着他的脸,压低声音道:“嗯?”
桑延维只好都说了出来,“文妃娘娘让属下看着殿下和燕太子相处得怎么样。”
东方既白看到他怀里鼓鼓囊囊的,“你怀里的是什么?”
桑延维双手捂胸,一边摇头一边道:“没什么,没什么!”
东方既白伸手示意道:“拿出来!”
桑延维不情不愿拿了出来,紧紧握在手里不肯撒手。
东方既白伸手来拿,却发现扯不动,然后用眼神冷冷盯了他一瞬。
桑延维识趣地放手了,并且写满一脸我是心甘情愿拿出来的,我很高兴。
不是。
东方既白打开册子,借着客栈门口两个大灯笼透红的光瞧清了上面写的字。
什么不给俦侣花钱,定情信物还要人家买,抠门。
湖边吹冷风喝酒,不给人家脱衣服当披风,冷漠。
东方既白越看脸越黑,心中暗骂道,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桑延维感觉自己可能要挨打了,趁他不注意抢走册子,一溜烟没了人影。
东方既白咬牙切齿了好一会儿。
感情就是桑延维这小子把马车给砍了,好,等着赔钱吧。
客栈大厅一伙纨绔子弟正在喝酒划拳。
一个酒蒙子喝高了嘴里说着胡话。
“欸,话说今天看到的那个卿子长得可真波俏。”
另一个人也是稀里糊涂,傻乎乎道:“你说的哪个?”
酒蒙子大掌盖到他的肩上,大大咧咧道:“那个跟着一堆武夫过来的,红衣服那个,冰山美人。
哎呦,要是能多瞧两眼,再做个美梦就更美了。”
其他人也是赞同的,一同起哄道:“只是做个美梦?不是想尝尝人家的滋味?”
酒蒙子虽喝高了,倒也不糊涂,忙推说道:“那可不中,没见人家带着刀剑?
我才二两肉,哪够人家削得?”
其他人也是如此,只敢心下头目惦念,有色心没贼胆。
很快他们的话题便转而去谈论哪个粉头相公颜色好,技巧足。
东方既白进来的时候略听了两耳朵这些子弟们的桑间濮上音,无奈摇摇头,便上楼梯去了。
燕景瑜虽好,可美人带刺,还真不是他们这些酒色徒能降得住的。
各人自有缘法,萍水相逢已是缘分。
东方既白进了房间,潜伏在燕景瑜身边的暗影碟者把燕景瑜出去做了什么,以及所说的话复述了一遍给他听。
对此东方既白并没有异议,也并未作它想。
他愿意给的,给也就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