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再次开动,东方既白内心一点都不淡定了。
还想着保持点距离的,结果呢,不仅没忍住,还被自家媳妇儿给套路到了。
果然不能乱立flag,根本保持不了一点距离,小妖精!
不知几时,马车停了,赵恒逸适时出声道:“三殿下,到了。”
东方既白听到声音才停止乱想,收拾好表情,缓缓下车。
东方既白面无表情地对他说了一句:“辛苦了,好好照顾她。”
这话说得就像想快点完成任务的Npc,毫无感情可言。
饶是如此,赵恒逸还是觉得内心慰帖得很。
尤其是在三殿下府上吃过几顿饭后,他就更喜欢三殿下府上的氛围了——主仆一家亲,没有那么多死规矩。
不等赵恒逸说什么恭送殿下等云云,东方既白已经大步迈进门去了。
赵恒逸没作多想,左右三殿下也不太注重那些虚礼,他干脆也省了,扬鞭驾着马车回了太子府。
燕景瑜对于某人起的心思完全不知,只知道今日得了满足,洗漱了一番便美滋滋地睡下了。
东方既白洗漱了一番,给被小猫打得又一次裂开的伤口上了药。
我是不是和小猫五行犯冲,不然怎么会伤了又伤。
思及元宵将至,又想着应承了小猫要给她写情诗,脑中灵光一闪,心头已有了不错的主意。
正月初九,沈藉舟的宅邸来了许些人。
东方既白上门的时候,大半个朝堂的文官都在这里。
苏廉和苏烈挨着坐在一块,苏子言、苏子耽和苏子岳则挨着他们坐在了后一排。
段成风与萧岳山紧挨着苏廉苏烈居下首而坐。
萧岳山,年四十一,萧望与萧万顷之父,官拜文阁学士,苏烈的直系下属。
段成风,年四十三,段柔姿之父,为建礼一职,司管礼法,迎臣送客属。
再往一边是司政事谏意的建政一职的宋齐,政事谏意就是把言官以及民意汇总上达,简单概括就是言论把控官,不听话的直接闭你麦,这个也是四方楼的用法之一。
除此之外出了好文章也在四方楼展出。
四方楼算是万千学子们扬名立万的媒介,优胜者有机会做官。
当然还有宋齐本人的趣事也是四方楼的用法,咳咳,不便过多赘述。
大楚官吏选拔制度千千万,不拘一格,出人头地的机会多得是,除非人是真废,所以大楚兴盛也该,当然这也得感谢某人苦苦建言。
宋齐右侧是司立法执刑的谭客庆和颜究礼,一个执法,一个执刑,分工明确。
紧接着是司填库一职的原友嘉和司出缴一职的邵楮,一个管进钱,一个管出钱,互相制衡。
两人名字的谐音也很符合官职,一个叫愿有加,一个叫少出,很符合东方暃的口味。
正好之前两人还有夺妻恨,见了面都是鼻孔出气。
这不,两人这下坐到了一起,正鼻子出重气呢。
你瞪我一眼,我剐你一眼,眼神架打得快要眼睛抽搐了。
要不是还有同僚和老师在,他们当场能把桌子掀了。
还有一个妙人居左侧高位,司御政一职,是段成风和宋齐的顶头上司,名叫赵德柱,草根出身。
虽然脑子聪明,但是个愣头青,有点风吹草动他都要弹劾。
奏折上写东方既白好逸恶劳,作风不良的就是他,还有在朝堂上公然说钱钺二三事的也是他。
其余众人都是背景板,请读者进入小世界自行探索。
话又说了回来,东方既白刚进门就看到了整个厅堂乌泱泱的人。
随即,一干人整齐划一地起身行礼,异口同声道:“殿下喜乐安康!”
东方既白仿佛看到了自己坐在明堂上,接受百官肃拜的场景。
他疾步过去扶起上首行礼的沈藉舟,温声道:“老师不必多礼。”
等沈藉舟起身了,东方既白才转身道:“诸位不必多礼,快快请起。”
众人闻言这才起了身。
沈藉舟忙招呼道:“殿下请上座。”
东方既白婉推道:“老师请上座,今日只有学生与老师,并无三殿下与众臣。”
其他人忙应和道:“殿下说的是,今日便只有学生和老师。”
沈藉舟笑着捋了捋胡子,朗笑道:“好好好,老朽这便坐下了。”
东方既白伸手扶他坐下后,拿了个座垫紧挨着沈藉舟坐下,然后又对还站着的一干人等道:“各位大人也请入座。”
众臣齐呼:“谢殿下恩典。”
一阵稀里哗啦的声音后,个个都板板正正地坐下了。
沈藉舟忙招呼道:“来人,看茶!”
一声落下后,自有书童俸了茶盏进来。
东方既白略打量了一下沈籍舟,迟疑道:“老师瞧着清减了许多。”
沈籍舟毫不在意道:“上了年纪是这样,一日日枯瘦。”
沈籍舟满头华发,虽清瘦,但两眼神奕,整个人精神饱满。
五官清正,须发收拾得一丝不苟,衣袍整整,身姿端正,风烛残年但风骨不残。
年纪虽大,心如稚子;学问虽高,却不迂腐。
东方既白看他精神头还不错,心中大抵有数,不出意外,当是有寿的。
沈籍舟看他直瞅着自己,一言不发,玩笑道:“莫不是我脸上沾了饭粒,怎被你好一通瞧,可瞧出花来了?”
东方既白定定神,回应道:“是学生失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