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津南的身影彻底消失之后,乔晚才哽咽哭出声来。
有不甘,有委屈。
更多的是两人渐行渐远的意难平。
宋津南离婚恢复了自由身,她不光做了他人妇,还怀上别人的孩子!
哭累了,她才弯腰捡起被宋津南撕成碎片的亲子鉴定报告,一片一片蜷缩成团扔进垃圾桶。
她和宋津南不知道的是,刚刚那一幕,都被不远处的叶宴迟看了去。
叶宴迟得到宋津南来港城的消息之后,很想知道乔晚会如何选择。
为了看两人小别重逢这场戏码,他没有开车,特意选了辆出租车。
他一直坐在后车座,冷眼看着宋津南和乔晚争吵。
直到宋津南离开,才彻底舒了口气。
有人说,所有曾经失去的都会以另一种方式归来。
亲子鉴定结果出来之后,老天回馈了他,他不仅是乔晚的法定丈夫,还是乔晚腹中宝宝的生父。
他暗暗希望:从今天开始,宋津南和乔晚一刀两断,曾在乔晚那里受到的不公和屈辱戛然而止。
乔晚整个人浑浑噩噩,在明珠大厦门口站了许久才在手机上下单打车。
回到乐成湾,餐桌上已摆了热腾腾的四菜一汤。
叶宴迟正在厨房忙着榨橙汁,看到她进门未语先笑,“你说工作累不想出去吃,我点了外卖。特意在超市买了橙子,为你榨橙汁补充维生素。”
“谢谢。”她言不由衷地脱掉外套,换上拖鞋。
叶宴迟把榨出的第一杯橙汁递向她,“鉴定结果出来之后,我迫不及待想与你一起分享好消息,让同城快递把鉴定报告发去了明珠传媒,收到了吧。”
“收到了。”她疲累交加,接过橙汁一口气喝下半杯。
“从今以后,你不许再质疑我的合法身份。”叶宴迟伸出右手圈住她的腰。
她试着去躲,没躲开,反倒被叶宴迟越拥越紧。
“喜欢男孩还是女孩?”
“随便。”她心中烦乱,忽然想起宋津南曾说过喜欢女孩,“如果可以选择,我希望生个女宝宝。”
“我和你不愧是夫妻,心有灵犀想一块儿了。”叶宴迟满脸笑意,“下午我看了几家品牌婴儿房,拿了些商家的宣传册,等吃完晚饭你好好看一看,赶紧定下来。”
“婴儿房?”她这才惊觉自己这个准妈妈不合格。
怀孕之后,忙工作,忙着查宋氏十一年前洗钱的证据,忙着与宋津南叶宴迟吵架,唯独没有为腹中小东西的降生做任何准备!
“还不到十周,不急。”
亲子鉴定结果出来之后,她内心是深深抵触的。
对叶宴迟没有爱,自然也不想生下他的孩子。
但孩子也是她的骨血,早就与她的生命纠缠在一起,想狠心割舍却又不舍。
“等吃完饭,我带你去看看锦绣居的房子,你来选定哪间做宝宝的婴儿房。”叶宴迟的手指轻轻抚过她红肿的眼角,“看到鉴定结果,激动的哭了,还是伤心的哭了?”
如此直白的话语,令她连撒谎的理由都找不到了,索性扯开落在自己脸上那只手,“不想吵架就别惹我。”
“太太是用来疼的,我不惹你,也不与你吵架。”叶宴迟放开她,“去洗手,准备吃饭。”
她心事重重,坐到饭厅只吃了几口就说饱了,拎着手提电脑去了卧室。
很快,叶宴迟已站到卧室门口,“对了,我妈明天上午来港城看你和宝宝。中午我们一起吃顿饭,你下午请假,我们陪妈在港城逛一逛。”
“叶夫人不喜欢我,能不见面就别见面了。”听到叶夫人要来,她更是心烦。
“我和你结婚证儿领了,传家玉镯我妈也送了,你怀着我的宝宝,还‘叶夫人’‘叶夫人’地喊,想寒了我的心。”
叶宴迟走进卧室,拿起她手中的手提电脑放到一旁。“就算不看我的面子,看在宝宝的面子上,明天请个下午假好不好?”
“今天上午已经请了两个小时的假,我不能再这样频繁请假了。”她婉拒。
“晚晚,明天从江城来看你和宝宝的不是别人,是我妈,你的婆婆。”叶宴迟坐到床边,看她的眼神带着强烈的不满,“我不想逼迫你,但也希望你能给我和我的家人足够的尊重。”
她没做回应,挑起另一个话题,“叶笙和宋津南离婚了。”
“我以为你在港城两耳不闻窗外事,没想到消息如此灵通。”叶宴迟眸色明晦不定,“笙笙主动提出离婚,他们上午办完离婚手续。如果我没猜错,宋津南此时也在港城。”
宋津南失去了宋氏集团的继承权,又失去了叶家的扶持,她不希望宋津南再被叶家打压挤兑,直接问道:“宋津南负了叶笙,叶家准备怎么报复?”
“生意场上的事,你不要管。真要时间宽绰就去报个孕婴班,学一些孕期知识,把宝宝养好。”叶宴迟沉下脸来。
他不希望乔晚过问与宋津南有关的任何事情。
“你和叶笙两天收购七个游戏公司,合并重组打压宋津南的‘津享数码’,动用叶岚在京城的人脉,试图买下白鹭山煤矿的永久开采权——”
“你知道的可真多啊,晚晚。”
不待她说完,叶宴迟冷笑打断。
“叶宴迟,收手吧。”她带着哭腔央求,“宋津南既是我前夫,也是我爱过的男人,他已经失去了宋氏集团的继承权,你就别再与他过不去了。以后你和他在生意场井水不犯河水,我与你好好过日子。”
“你在与我讲条件,还是在用宋津南要挟我?”叶宴迟捏住她下巴,恨声斥责。
“你心疼宋津南,生怕他在生意场失势,怎么就不心疼心疼我——你面前的男人才是你该心疼,该关心的人!乔晚,你这么在乎宋津南,难道真的连他有多少私产都不知道?”
“叶宴迟,我不与你绕弯子,如果你继续在生意场上挤兑宋津南,我就——”
她准备用腹中的宝宝搏一把,用力掰开叶宴迟的手。
叶宴迟笑声阴冷:“就怎样?”
“就把孩子做掉。”她心一横,脱口而出。
“请便。”叶宴迟的脸色瞬间变得阴冷,一把拽掉身上的围裙扔到地板上。
接着,外面传来关门声和叶宴迟离开的脚步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