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家的死给所有人敲了一个震撼,让百姓看到了皇帝的公平公正,也让世家意识到皇帝的决心。
尤其是那些才把惨死的尸体带回去准备搭灵堂的,一个个都顾不得悲伤,匆匆把人安排下葬。
此刻哪儿还顾得上去找凶手啊,生怕被人知道自家有人去过长春楼吃了人肉,只想把自己彻底撇清出去。
哪怕那些世家都是二等家族,此刻也不敢在皇帝面前挺直腰杆说自己没错。
杀人吃肉,天理难容,就算是世家也不敢硬钢。
一群人都当了缩头的鹌鹑,但有一人不是,她坚决认定这里面有阴谋。
柳雪茵想方设法终于见到了陆衍之,此刻她一身素稿,披麻戴孝,哭得双眼通红,好不可怜。
“衍之哥,我爹是被陷害的,他不是那样的人,他不是......”
“衍之哥,这一定是公主干的,这是她的报复,她说要杀了我所有亲近之人,这一定是她的报复,衍之哥你帮帮我,我爹死得好惨啊!”
柳雪茵哭得几欲晕厥,依恋的看着眼前的竹马,期待着他像以往一般安慰自己,为她解决一切困难。
然而,陆衍之却缓缓扯开了她的手,用一种晦涩冷漠的眼神看着她:“雪茵你许是忘了,多年前,你爹醉酒,说这世上最美味的下酒菜还得是神仙肉,吃了一口,快活似神仙,你听了之后闹着说想吃神仙肉,然后被你娘打了,你为此找我哭了一顿。”
那时年少不知,现在往回想,细思极恐。
吃人的魔鬼一直就在身边。
柳雪茵难以置信的摇头:“不可能,我没有说过,不可能的,我怎么不记得了?”
陆衍之突然发现,再看这位一直让他怜惜的青梅,好似变了模样。
“那你要我如何帮你?”
柳雪茵没察觉到他的变化,一如既往的信任依赖他,毫不掩饰心中的仇恨:“我要杀了她给我爹报仇。”
陆衍之:“案子还在查,你的猜测并无依据。”
柳雪茵难以置信的看着这个反驳自己的男人:“你不相信我?”
“我爹都死了,你竟然不相信我?”
“是她亲口说要杀了我身边所有的人,素锦,她当着我的面杀了素锦你知不知道?”
陆衍之疲惫的蹙着眉心:“柳叔叔没了你伤心我理解,但你不能用这种理由给公主定罪,她是公主,岂能说杀就杀?”
柳雪茵歇斯底里:“那我爹呢?我爹她怎么能说杀就杀?”
陆衍之不欲与她争论,柳雪茵伤心绝望的后退:“我知道了,原来我在你心里也没那么重要。”
“陆衍之,我讨厌你!”
下一刻,一阵风吹过,雨点紧跟着落下。
陆衍之站在屋檐下,而柳雪茵却顷刻被大雨淋湿,但她却倔强的往前走,没回头看一眼。
拐角处马车上的萧黎无语的看着这一幕。
她都拿一血了,这两人还在这儿演偶像剧呢。
柳父的死,说真的,不算是误伤,萧黎在发现那个窝点准备布置的时候,就准备大杀一场。
柳父那天本是不准备去的,但萧黎让那些姑娘们用了诱饵,那天晚上几乎上把常去的‘老客’聚集了一大半,柳父就是其中之一。
他本就该死!
说来也是可笑,原剧情里讲的是柳雪茵和辰王萧景钰的爱恨纠葛,柳家人在其中都是心疼女儿和心疼妹妹的存在。
辰王因为被皇帝处处打压针对,皇帝昏庸,几次想要他命,然后他随随便便造个反就成了新帝。
辰王当了皇帝之后,世家还是世家,天下还是天下,而他唯一做的事情就是追妻火葬场,以帝王之尊,不顾颜面,不顾朝政,以天下为聘,只为让柳雪茵重新再爱上他。
那些庞大根深虬结到威胁到皇权的世家不重要,那些世家下面的腐朽黑暗也不重要。
好像辰王换个身份当皇帝,为的就是用皇帝的身份去宠爱柳雪茵,让她成为全天下最尊贵的女人。
然后许她一生一世一双人的诺言,最终两人生儿育女,成为天下人都羡慕的恩爱夫妻。
萧黎怀疑自己跟他们生活在两个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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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月楼
子越跑出去一趟又一趟,回来之后脸色一次比一次难看。
掌柜姜叔的正在打算盘呢,见他这个样子,忍不住劝他:“不忍心就别去看了。”
满月楼和长春楼相隔不到两条街,直线距离不到百米,子越跟周围好些孩子都混得熟,失踪的孩子里也有他认识的。
他怎么没想到自己那些玩伴失踪后竟然遭遇了那样的事情,而且还是那么进的地方。
他想去看一眼有没有自己认识的,可那堆积成山的白骨啊,他都不敢去细看。
他不是怕白骨,而是怕真的从里面看到自己熟悉的脸。
今日那些白骨已经被收走了,因为很多难以分辨,所以全部收去城外一起立一个坟冢,还请了高僧来诵往生咒。
子越刚刚是去送他们最后一程的。
他心情很滴落,没回答掌柜的话,突然闻到一股子浓郁的酒香。
“姜叔,谁在咱们这儿喝酒啊?”
他们这儿是茶楼,可没有酒,一般也不会让人把酒带到这儿来的。
姜叔指指楼上:“你心心念念的人来了,少东家陪她一起喝呢。”
子越惊讶:“美人姐姐?少东家能喝酒吗?”
萧黎也很在想这个问题:“你要是不能喝就别逞强。”
谪仙般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儿,结果因为一杯酒呛得不断咳嗽,面红耳赤的,这让她很有罪恶感啊。
“咳咳......”少东家摆手:“抱歉,我这破身子,浪费了姑娘的佳酿。”
萧黎给自己斟满一杯,一饮而尽才回答:“我不是心疼酒,而是你这身体看着都费劲,什么病,治不好?”
少东家喝着茶水润利润嗓子:“老毛病了,不要命,死不了,但治不好。”
他看着萧黎一杯又一杯的喝:“姑娘今日看起来兴致颇高,可是你等的东风到了?”
萧黎举杯的手一顿,随即又是一口喝完:“到了,东风猛烈,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