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张青竹倒从没听过,于是他坐了起来:“什么叫,男人们的托词?”
“你想,男人们在外面,想去哪里就去哪里,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有些时候,回到家中,媳妇们对他们说上几句,还有男人不满,这会儿,等出了事儿,倒推托到女人们身上,说都是没有娶一个好妻子。”
婉宁的话说得很有道理,张青竹不由点头:“你说的是,原先,我总听母亲说,说这娶媳妇是很要紧的,若娶了个不好的,那家里就不安宁。”
“这话,也不能说不对,可这好媳妇,也要好丈夫来配,若这男人不肯听,媳妇就算把嘴都说破了,只怕不但不起作用,还要被男人打上一顿,骂她晦气呢。”婉宁的眉皱了皱,为什么都在说女人做得不好,可也要男人们肯听啊。
“你说的是,这事儿啊,是我错了,是我想错了。”张青竹对婉宁作了个揖,婉宁又笑了:“我晓得你定是想起了二叔他们两口,这些事儿啊,也不能说只是二叔的错,也不能说只是二婶婶的错,他们夫妻啊,在这点上,还真是天作之合。”
“那我们,也是天生一对。”张青竹笑吟吟地把妻子搂进怀中:“我们就是,你好我好大家好。”
婉宁抿唇一笑,伸出指头点在张青竹额头上,没有再说什么。
把京城中的事情料理清楚,行李都准备好了,婉宁夫妻也就出京往任上去,这一去山高水长,宋姨娘自然也跟着他们一起出去,希声自出生以来,还是头一次走那么远的路,欢喜得不得了,还在那主动请缨,要在路上好好照顾弟弟妹妹。
马车上叽叽喳喳,都是孩子们的声音,婉宁靠在车壁上,对希声摇头:“你啊,话怎么那么多。”
“娘,我这不叫话多。”希声嘟起唇,婉宁看着她:“那你这叫什么。”
“我这叫,替娘好好地看着弟弟妹妹。”希声的话让宋姨娘笑了出来,希声已经看向宋姨娘:“外祖母,我说的,难道不对吗?”
“你说的对,很对。”宋姨娘拍拍怀中的孩子,这会儿车上最舒服的就是这个小孩了,上了车就睡,饿了,把奶娘叫来喂了奶,然后就又睡了,不吵不闹十分安静。
马车停了下来,希声的眼睛一亮:“一定是姑姑来了,姑姑说,她要带表妹来送我们。”说着希声就掀起车帘往外瞧。
“不是你大姑姑,是你二叔二婶。”婉宁已经瞧见马车外站着的人是谁了,对希声说了一声,希声只哦了一声,分明有些失望。
“二奶奶她……”宋姨娘的声音很低,毕竟陈家的事儿,人人都晓得,宋姨娘不由有些担心,到时候陈觉蓉会不会对自己不满。
“没什么的。”婉宁安抚地对宋姨娘说,就走了下来。
张青竹已经在那和张玉竹说话,瞧见婉宁下来,陈觉蓉也走上前,陈觉蓉的装扮比刚回京时候要好许多,见到婉宁,陈觉蓉也对婉宁行礼下去:“大哥大嫂今日要出远门,我们特地来送一程。”
“多谢了。”婉宁也回了一礼,就让希声叫人,希声已经掩盖起了失望,上前行礼叫二叔二婶。
“方才见到了大妹妹,她和妹夫带着孩子,在里面等着。”张玉竹已经对婉宁笑着说,希声听到若竹来了,伸手去扯婉宁的袖子,婉宁也点头:“那我们就进去吧。”
亭内已经摆了一桌酒,若竹夫妻带着孩子在那等着,见到若竹,希声就露出欢喜笑容,但碍于礼仪,希声并没有上前抱住若竹叫姑姑。
若竹方才就见到了张玉竹,对这位兄长,若竹现在的观感非常复杂,于是若竹不好再说什么,只是对张玉竹笑了笑,而张玉竹已经和王三爷在那攀谈起来。
“希儿,你过来这边坐下。”若竹只能在那招呼孩子,希声已经走到若竹身边,抱住了她的腰:“姑姑,我好想你啊。”
“你若真惦记着姑姑,就住在姑姑家中,不要出去。”若竹和侄女开着玩笑,希声的神色顿时变了,甚至想要松开抱住若竹的手。
“你这孩子,就只有一张嘴会哄人。”婉宁和孩子们打过了招呼,也坐了下来。陈觉蓉见她们人人都在那十分自然地说话,倒显得自己站在这里,显得格格不入,于是陈觉蓉也对若竹笑着道:“说起来,已经有好几年,没有见过大妹妹了。”
“是,上回见面,还是……”若竹在那算了算,面上笑容变得有些淡,上回见面,还是张玉竹的践行宴,那时候陈觉蓉风头正盛,别人似乎都不被她放在心上。
现在,陈觉蓉已经不再是昔日那个陈觉蓉了,一时之间,场面有些尴尬。
婉宁已经笑着道:“说那些事做什么,以后,你们在京城之中,倒可以互相走动走动。”
陈觉蓉没有说话,若竹也没有接茬,倒是那边王三爷发出一阵笑声,似乎和张玉竹说的很是投机。
“都是一家子,又何必说两家话。”婉宁当然晓得若竹和陈觉蓉这会儿的尴尬从何而来,但婉宁作为大嫂,也只能这样劝着。
“大嫂说的是,只是我们把别人当做一家子……”若竹脱口而出,仿佛还是昔日尚书府中千娇万宠的小姐,而陈觉蓉的神色已经变了。
“大姐姐,你怎么也不等等我。”兰竹在后面一辆车上,这会儿才走了进来,见到陈觉蓉夫妻,兰竹也很惊讶,但很快兰竹就收起惊讶,只和若竹在那笑着说。
“我方才还和希儿说呢,你们一个个的,都说想我,等要你们留在京城,就住在我家,你们一个个都不肯。”若竹点一下兰竹的鼻子。
王三爷已经高声道:“说得是,三姨就该留在京城,等跟着大舅兄去了泉州,再等从任上回来,这京城的青年才俊都各自成亲了,三姨难道还要去别寻亲事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