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后山老宅子的火并不是葛怀奇放的,但毕竟是他搞事情在前。
要不是他把赵绵绵关进小黑屋,赵绵绵也不可能遇到萧海州那尊瘟神,然后倒了八辈子邪霉的又被人敲一次脑门。
加上葛家的家法又不是抽在自个儿身上,所以赵绵绵暂时忘了头发被烧掉的事实,乐呵呵的跟着贺叙兰躲在屏风后面看热闹。
果然如贺叙兰所说,一听到葛老太太那话,贺老夫人原本就难看的脸色瞬间变的更加阴沉。
“胡闹?”
贺老太太冷哼一声,眼睛微微一眯,整个人从上到下散发出一种凌厉的气势。
“确实是胡闹!”
贺老夫人活了大半辈子,又一直掌家,什么暗度陈仓的事情没有见过?
那葛家的家法往葛家哥儿的身上一抽,光听声音就知道又是个雷声大雨点小的。
她原本想着葛怀奇挨一顿打,再给绵姐儿道个歉,看在两家交往的面子上大差不差也就算了。
不曾想,这葛家所有人都搁这儿跟她演戏呢,是吃准了她抹不开面子把事情闹大吗??
贺老夫人心里有气,拍着桌子就站了起来,指着那挥家法的葛厚礼咬牙切齿的道:
“听你们这话里的意思,好像我们家绵姐儿的命就不是人命似的。”
“说的好听,是带你家那目无王法的混小子来给咱家绵姐儿请罪,可你们那鞭子挥的,连只苍蝇都打不死,是打算做戏给猴看,然后就这样把事情给糊弄过去??”
“我看你们葛家这家法,就是个摆设,若实在不想请,就别请了!”
葛厚礼与葛宋氏原本打算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再由老太太敲敲边鼓,就能与以前一样,安然无恙的把事情给揭过去。
奈何贺老夫人直接当着众人的面说破,顿时让两人的脸上一阵红一阵白,有种说不出的尴尬。
两人正尴尬着,忽然又听那贺老夫人话锋一转,冷不丁的开口道:
“咱贺家人都是明事理的,看在你们家老太太的面子上,也不会让你们当父母的太难做。”
“关黑屋的事情咱可以不计较,纵火的事情咱也可以不计较。”
贺老夫人说着顿了顿,一屋子姓葛的听了连忙抬起头,目光灼灼的看向她。
下一刻,便见那位年过五十的老夫人把杯子往手边的茶案上一砸,言辞狠厉的道:
“但你家哥儿害的我们绵姐儿被燎了头发,这事情绝不可能就这么算了!”
“不如就叫咱绵姐儿出来,也拿着火,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把你们家这哥儿的头发也给燎了吧!!”
贺老夫人的话音落地,整个潇湘院死一般的安静。
大家心里清楚,若打葛怀奇一顿,伤在身上,衣服一遮,还能成全葛家的脸面。
不管那葛家哥儿伤多重,养个个把月总归能好了。
可若让人把他的头发给燎了,那就是把葛家牢牢的钉在耻辱柱上,不等那头发长出来,都不能把这件事翻过篇!!
加上葛怀奇也到了议亲的年纪,若是被人燎了头发,再怎么遮着掩着,也不可能两年都不出门见人吧。
真要耽误两年,那往后再想寻个称心如意的媳妇儿,就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了。
想着葛家老太太牙一咬,心一横,上前抢了儿子手中的家法,就亲自往那葛怀奇的身上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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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绵绵与贺叙兰躲在屏风后面,龇牙咧嘴的听那葛怀奇在前厅里嚎了整整小半个时辰。
一直嚎到声音都哑了,葛家老太太才一边喘着粗气,一边把手里的两指粗细的“家法”给扔在一边,放过了他。
【可以啊,这老太太看着颤颤巍巍的,没想到揍起人来脸不红心不跳的。】
【要我说啊,这葛家小少爷就是活该!平日在家里作威作福惯了,随随便便就敢把人往后山老宅子里关,说到底不就是仗着一家人不敢对他下狠手吗,看他这次还长不长记性!】
【啧啧,话说回来,还是要感谢咱们萧爹啊,要不是萧爹放的那把火,把事情闹了大,这葛家人指不定还要怎么护犊子呢!】
【??感谢他什么,感谢他把主播的头发都给烧了吗??】
赵绵绵:
【!!!】
弹幕:
【???】
有粉丝哪壶不开提哪壶,让赵绵绵原本有些平复的心情瞬间又激动了起来。
赵绵绵想到自己的头发,手指一紧,气的眼睛里都喷了火:
【啊啊啊啊,萧海州,他妈的老子跟你势不两立!!!】
直播间的观众见了又连忙安抚她。
关了一次小黑屋,换了葛怀奇的一顿打,说起来两人之间也算是扯平了。
可因为自己的头发莫名其妙被烧了,赵绵绵始终觉的有点儿不得力,甚至从心底生出一种得不偿失的感觉。
于是直播间的观众就在公屏上怂恿她:
【上上上,搞事情搞事情!!】
【主播,虽然你的头发不是因为这葛家哥儿烧的,但如果不是他把你往那小黑屋里关,根本不会有后面那些破事儿啊。】
【就是就是,萧海州位高权重的,主播你动不了,可这葛怀奇就不一样了啊,区区一个不长脑子的纨绔少爷,报复他还不是分分钟的事情??
再说主播你头发都烧了,这么严重的事故,难道不想弄点赔偿什么的吗?】
【???你们怎么回事,不是说好冤有头债有主谁妈不易谁弥补的吗,你们这么坑人家葛家小少爷,合适吗??】
【有什么不合适的?!主播现在要的是情绪价值、情绪价值,懂不懂,意思就是找谁算账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烧头发这账,得算。】
【所以你们是让主播把账算在人家葛家小少爷的头上?】
【哈哈哈哈哈哈,其实,也不是不行……】
【葛怀奇:你们清高,你们了不起!】
赵绵绵本来不想为难葛怀奇的,但实在是架不住心里的“委屈”。
她扭头看了一眼贺叙兰戴在手腕上的碧玉镯子,又看了一眼梳妆台上那个被人从火场“挽救”回来、已然烧的黑黢的铁锁。
心底的委屈成千成百的放大,最后“哗啦”一下,扑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