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还还当着众人的面抨击沈意浓,她是受害者无虞,但你是加害方铁上钉钉。”
“主任这个职位你恐怕当不成了,回去等行政的消息吧。”
郝天感觉自己逢遭晴天霹雳,整个人像是灵魂被剥离。
瞳孔骤缩到都忘了眨,双腿更是灌铅似得扎在地里,动弹不得。
待他再恍神,齐御峰已经离开他的办公室了。
沈意浓回到岗位,跟手底下的人交接自己目前的工作后,准备回更衣室换衣服。有
几个本就看她不顺眼的管制员,大声密谋地在背后冷嘲热讽。
“上次未婚夫跑来闹事还不长记性。”
“现在哪还是未婚夫呀?恐怕那位迟先生才是呢。”
“三天两头地尽是她的绯闻,烦都烦死了!”
沈意浓的脚步顿时停在原地,眸光森冷地将视线定格在身后几个男女身上,仿佛能直接贯穿他们的心思,给予重创。
那几人被盯得头皮发麻,嘴角抽搐几瞬,心虚地各自忙碌。
她不屑于这种嘴皮之争,仅仅是给了眼神警告。
毕竟千人千嘴,沈意浓没那么多时间和精力,挨个将他们的嘴都堵上。
于公,他们只不过是同事,于私,他们除工作之外也没什么交集。
快速回到更衣室换了私服后,沈意浓便背着小包离开了机场。
她前脚刚走没多久,那几个争议过她的男女们便被行政的人通知离职。
不到一天,人事变动遭受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沈意浓步行走到公寓里,想着回去换身衣服去健身房健身,办理的健身卡快要过期了,再不去便白花这个钱了。
眼瞧着电梯门快要合上,一只青筋浮凸在手背上的指骨突然扳住门,自动感应功能启动后,门缓缓向左右两侧收退。
她被吓了一跳,惊艳的小脸上还挂着暂时未收回的惊愕。
掀抬起眼皮直视正前方,才看到迟屿正浑身酒气地澄着双疏离的黑眸,与她相看几秒。
沈意浓红润的唇瓣嗫嚅,出于礼貌地想跟他打声招呼。
可他却大步横跨进来,大喇喇地站在她左侧前。
双手插在口袋里,下颌线紧绷地等待电梯门关上。
丝毫没有要跟她说话的打算。
想起两人还在尴尬期,她便将到嘴边的话语纷纷吞进了腹中。
电梯厢内仅有他们两人,尴尬到仿佛空气都凝固了。
沈意浓低首看着自己的鞋子,垂敛下的睫毛将眸中大部分情绪覆盖。
甚至没有看到迟屿正用余光偷偷瞧她。
叮咚,电梯门开。
他率先走出,步子缓慢悠悠地站定到公寓门口,等着沈意浓开门。
明明指纹锁上也录了他的指纹。
却非要等她来开。
显然还在生气闹别扭。
沈意浓心如明镜,但并没有拆穿,将门打开后,她迅速换了拖鞋进卧室换衣服。
将脏衣服放在脏衣篓里的时候,她听见玄关口的门扉开合又关上。
匆匆走出去瞧了眼,迟屿的气息还浮在空气里,但人好似未在驻留。
“迟屿?”
她试探性地喊了声,没有人应答。
沈意浓斗着胆子去了迟屿的卧室,门扉敞亮的大开着,里面的被褥和陈列摆设整整齐齐,像是从来没有人来过一样。
眼底凝聚的失落感在此刻盘踞于脑海,难以言状的闷燥在心底渐渐下沉。
原来被枷锁束缚的爱,竟如此痛苦又无法割舍。
她昨天还跟迟屿说要保持距离,今天就有点后悔了。
现在他做到了,沈意浓又难以释怀了。
她觉得自己好像个反复横跳的矛盾体,一次次隐忍克制。
但又一次次把持不住肆意蔓延的关怀,若是她刚刚主动跟迟屿搭话,是不是结果就不一样了?
叮咚。
沈意浓失落的目光惊诧住,神色茫然地看向玄关门口。
难道是迟屿回来了?
不可能。
他有门锁的指纹,要真回来也不至于按门铃捉弄她。
沈意浓想起之前,黎景深冒顶廖玉珍的录音诱导她开门,整个人的神经便紧绷起来。
像是个提高警戒状态的刺猬,竖起浑身尖锐的刺,抵御危险。
她靠近门扉的同时,还不忘从备忘录里面调取出杜景瑞的电话。
一旦她看到猫眼外面无人,便立马打电话告知他。
心脏如雷霆震慑,每跳动一次都令沈意浓难以招架,仿佛要溢出胸膛。
她挪移到玄关门口,透过猫眼向外观察。
结果看到了郝主任。
他此刻正满脸焦急地拿着手帕擦拭着额头的汗,像是收到了什么惊吓。
呼吸大喘地从口袋里拿出手机,拨通号码贴于耳畔。
嗡,嗡。
沈意浓裹在掌心之间的手机开始震动,她谨慎犹豫几秒,还是接起。
“喂?小沈呀,是我。”
郝天的口吻与一个小时之前判若两人,“刚刚你走的太快了,我还没来得及跟你好好谈谈呢。”
“你在家里吗?我问行政要了你的地址,我们有话能当面说?”
沈意浓目光沉黯,柳眉微蹙,在听到郝天的示好后,声音更是如同浸透了寒意,冷如浮冰钱牵动,“郝主任这般身份尊贵的人,怎么能屈尊于我家。”
“有什么事就在电话里面说吧。”
她把话说死了,郝天便没办法再强求。
他语气带颤地叹了叹,满脸的愧疚和悔意在五官之中交杂萦绕,紧紧蹙起的眉心被拧成川字,就没有松懈下来过。
沈意浓透过猫眼看着他的表情,好像在酝酿什么难以启齿的语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