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氏执意一点管家之权都不沾,路蓁蓁更是如此。
两婆媳态度无比的坚定和一致。
孙氏看着羡慕不已,也想紧随其后。
管家有什么好的?看不完的账本,扒拉不完的算盘珠子,操不完的心。
自从她帮着大嫂管了一段时间家,是书也没法好好看,字也没法好好练,感觉整个人都世俗了许多。
前儿个,自家二爷带了一幅字画回家,邀约自己一同品鉴一二。
结果自己第一反应居然是,这字画花了多少钱?走得是公中的账?还是二爷的私房钱?
孙氏觉得再管下去,她的一身书香气都要变成铜臭气了。
刚张口想说,自己也不想管家了。
赵氏已经先站了起来,“既然三婶和四弟妹不想管家,那就交给我跟二嫂好了!我跟二嫂还年轻,我们不怕辛苦!”
她心里已经在盘算了,别的先不说,把三婶和四弟妹手里原本管着的那些事拿到手,就差不多了。
三婶兰氏先前管着的可都是极有油水差事,而四弟妹管的又能各处安插人手。
这两样到手,就算以后大嫂把管家权收回去了,她油水也捞足了,又能安插自己的人手了。
至于其他的,想来大嫂也不会都交给她,就给二嫂好了。
她不贪心!
赵氏自觉这一次她已经很克制了,可她话音一落,上到老太太白氏,下到胡氏,眼神都变了。
胡氏冷笑了一声:“三弟妹,你既然这么能干不怕辛苦,干脆把这个家都给你管好了。”
赵氏脱口而出:“真的吗?”
对上胡氏冷飕飕的眼神后,脑子终于回来了,讪笑道:“那,那什么,我,我就是一个建议,建议!”
委屈的往后缩了一步。
心里还在嘀咕,大嫂不能管家了,三婶和四弟妹也不管,不给她和二嫂还能给谁?
真是的,她就是态度积极了一点,怎么了?
这说明她表里如一!
大太太金氏眼神闪过一抹不耐烦,老三家的真是一点数都没有,这么迫不及待的跳出来,深怕别人看不出来他们小两口的狼子野心吗?
真是一个被窝睡不出两样人来。
老太太白氏对赵氏这生怕别人不知道她的心思和打算,恨不得昭告世人的样子,真是没眼睛看。
再看看旁边气定神闲,万事不想沾惹的三房婆媳两人一眼。
那真是,对比太鲜明。
叹了一口气,她年纪大了,也管不了孩子们的小心思了。
索性摆摆手,丢给了大太太金氏:“我也年纪大了,没得这孙媳妇都接了好几个进门了,还要我一个老婆子操心的道理。”
“老大家的啊,这事就你看着办吧!毕竟以后这家还是要你们当家做主的!”
大太太金氏起身,毕恭毕敬的领了是。
然后才道:“这事急不得,我跟二弟妹商量商量后在做决定吧。”
老太太也不管,挥手示意儿媳妇和孙媳妇都退下,看着心累。
等到大家都出了瑞萱堂,胡氏一把抓住想要溜走的路蓁蓁和孙氏,“都去我那里坐坐。”
说完也不管赵氏,径直拖着两人就走了。
胡氏如今可是侯府里最金贵的人,路蓁蓁和孙氏也不敢挣扎,只能顺着她。
路蓁蓁被拖得踉跄了两步,反手扶住了胡氏:“你是我活——活祖宗!你现在可是肚子里还揣着一个,走慢点——”
孙氏忍不住回头看了赵氏一眼,只见她站在原地,脸色难看之极。
看到孙氏看过来,冷笑了一声,扭头就走。
孙氏叹了一口气,之前虽然妯娌之间有些许的明争暗斗,争风吃醋啥的,可都是玩玩闹闹的。
三弟妹虽然有一些贪财,嘴巴坏的毛病,可大家都能包容一下。
自从那个柳家表姑娘来了,三弟妹这毛病越来越让人不能忍受了。
此刻只怕还把她们三个都怨恨上了。
到了胡氏的院子里,大家坐下喝茶。
胡氏先问了几句那日兰家宴会上,赵氏和柳思思的表现。
最后冷笑道:“也就老三家的,眼睛跟被屎糊住了一样,她那位表妹没点别的心思,会死赖着非要去兰家?”
“若真是要见世面,去了兰家不得老老实实的?那位柳家表姑娘我看到是故意在找事。”
此言一出,路蓁蓁脑子里飞快的划过一点什么,不过没抓住。
继续听胡氏吐槽:“你们别不相信,那位表姑娘,我看心计不少。这才几日功夫,她那个小院子里的丫头婆子,就没一个不说她好的。你们细想想去,若那表姑娘真是一点心机都没有,能把咱们府里那些下人收服?”
“既然能收复府里的下人,她会不知道,那日宴席桌上的女眷都是什么身份?若真有分寸,真替老三家的着想,肯定老老实实的,不敢多说一个字,不敢多走一步路。”
“可听你说这话,她那是主动搭话想攀附失败,然后还想拿捏那些小姑娘们。这可不像她在老三家的,和咱们面前的表现。”
“反正我第一眼看到那丫头,心里就不喜欢!年纪不大,心眼不少!也不知道心里藏着什么歪主意呢!也就老三家的蠢,看不出来了。”
“将来,只怕老三家的要在她那个表妹手里,狠狠吃个大亏了,才知道后悔呢!”
孙氏和路蓁蓁在这方面,确实不如胡氏敏锐。
听了胡氏这话后,深感有道理。
路蓁蓁想了想,才问:“大嫂,你不是放了丫头在那柳家姑娘身边吗?那丫头怎么说?”
胡氏给自己倒了口水喝,自从发现怀孕后,她就不能喝茶了。
“那丫头说是那位柳家表姑娘,平日里对谁都和和气气的,对院子里的丫头婆子也大方,也很少使唤她们。”
“身边的事情,大多是她那个带过来的叫小玉的丫头伺候。”
“别说是我送过去的那个,就是老三家给的那个丫头,柳家姑娘也很少使唤她,说什么到底是府里的姐姐,她可不敢轻易使唤,平日里只让她们在屋里绣花呢。”
孙氏听出来了:“她这不仅是防着府里,连老三家的也不相信呢!”
“你说她不相信老三家的话,她对伦哥儿却格外的亲热,一个十来岁的小姑娘,天天跟奶妈子一样照顾伦哥儿,你们说奇怪不奇怪?”胡氏十分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