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您说他会不会是当官的,辞官归乡啊,身边那么多小厮丫鬟伺候着,怎么着也不应该住在村里啊。”
程大柱呵斥道:“人家帮了咱们,难得不嫌弃咱们,你何故去探究人家的秘密。”
听了老爹的呵斥,韩老大连说不敢,只是话赶话说到这了。
程宋氏也连忙打圆场:“好了,好了,老大不过说了一嘴,这般生气做什么。”
“不过这邱家人是真的心善,都是好人,咱们日后日子好过了,一定要去好好感谢人家。”
“昨晚吃的,住的,今早吃的,都给咱包了,一共就收了咱一百块钱。”
“这么好的客栈,怎可能就收咱这么点钱,是好人啊。”
程大柱点点头,难得的,程家人皆是点头心存感激。
太阳缓缓高升,日头开始毒辣起来。
“爹,前头好像有个茶肆,邱大哥他们好像也在那边坐着呢。”程老大看着不远处的茶肆,开心地说道。
程大柱也伸脖子看了一眼,嗯了一声:“那就过去休息片刻吧。”
“大妞怀孕辛苦,日头也辣,让她休息会儿。”
“大妞怎的一直不讲话?”程大柱突然发现,闺女已经有一阵子没开口说话了。
程宋氏连忙看了眼半躺在板车上的闺女,不看还好,一看吓了一跳。
“老头子,闺女面色苍白,满头的汗啊。”
“这孩子,怎么了?”说着,赶忙去摸了摸程大妞的肚子。
肚子里的孩子连踢肚子好几脚,程宋氏顿时慌了:“坏了,咱闺女得赶紧生产,不然小外孙孙怕是要出事了。”
程大柱也慌了,也顾不得其他了,高声喊道:“邱姑娘救命啊,邱姑娘快些救命啊。”
邱意浓正在饮茶,听到程大柱的声音,朝他看去。
只见程家人一脸慌张地朝茶肆跑来,邱母也连忙起身:“这是怎么了?”
孙贵英看到程大柱那个女婿抱着程大妞朝这边冲来,心里大概有了数,可孙女儿还小,才十四岁,怎好为女子接生。
“邱姑娘,求您救命啊,我闺女不知为什么,突然昏倒了,这孩子在里头动得厉害,怕是出事了。”程宋氏来到邱意浓跟前,便直接跪了下去。
邱意浓连忙扶起她,安慰道:“莫急,莫急,我先看看她到底怎么了。”
说完,直接走向程大妞,伸手摸了摸对方的脉搏。
查完,面色也变了。
孩子在腹中窒息,母体妊娠高血压,若不及时救治,怕是有生命危险。
邱意浓直接拿出银针,在程大妞手臂上扎了一针。
然后对茶肆老板道:“摊主,需要借你屋子一用,她急需生产救治。”
茶肆是一对老夫妇在经营,听到这话,也是懵了。
好在两人都是善良之人,几乎没有过多思量,便点头同意了。
“快,后院有一间空房间,平日是我家老婆子午休之所,若是不嫌弃,便将你闺女安置在那里生产吧。”
“多谢摊主,多谢摊主,事后我们定会给你们喜钱,不叫你们晦气的。”
“嗨,多大的事,迎接生命是好事,我们俩口子膝下就一个儿子,成婚十年也没个一儿半女。”
“说不定今儿沾了你家闺女生子的光,我们来年也能抱孙子。”摊主家的老婆子也乐呵呵的说道。
邱意浓跟着进了茶肆中,孙贵英见此,抿了抿唇,最后什么都没说。
“老太太,老奴曾为妇人接生过,老奴去给六小姐帮忙,您且安心。”
孙贵英一听连忙点头,江采萍没废话,直接去了后院。
摊主也去找了剪刀,干净的布,又打了热水将剪刀烫了烫,又拿出自己的烧刀子,将剪刀浸泡在酒里面。
再请邱家的丫鬟送去后院那间屋子中,邱意浓为程大妞输入了些生之力。
她的妊娠高血压很快就降下来,人也跟着醒了。
程宋氏见她醒来,连忙双手合十,感谢菩萨保佑,感谢神仙保佑,感谢邱意浓救命之恩。
“婶子,你且先站在一旁,莫要耽搁时间,好不?”邱意浓知道为母忧儿,倒也没有不耐,反而温和地劝道。
程宋氏听到她这话,连忙点头,说好。
邱意浓对姜翠萍道:“姜姑姑,劳烦你帮忙接生。”
“好,六小姐放心。”姜翠萍点头,净了手,爬上床去,盯着孩子动静。
邱意浓动用一点生之力,利用内力小心翼翼地将孩子胎位推正。
程大妞这是初胎,好在她盆骨宽,倒也不至于难产。
在邱意浓的帮助下,她很快开全了十指,破水后,在生之力和内力的帮助下,孩子很快就被推了出来。
“啊……”
“哇哇哇……”
邱意浓趁着孩子没出来,对着她下面剪了一刀,随着程大妞一声惨叫,孩子降生了。
趁着大家忙着接孩子之际,邱意浓动用生之力为她修复了伤口。
用棉线扎紧脐带,再一剪刀剪开。
孩子交给外婆程宋氏,襁褓小衣服都是一开始就准备好的,倒也不至于手忙脚乱的。
等胎盘下来,生产也结束了。
“下次再怀孕,可切记少油少糖少盐,特别是孕后期。”邱意浓对程大妞母女叮嘱道。
程宋氏连连道谢:“多谢姑娘,多谢姑娘,我记下了。”
“谢谢邱姑娘,是你救了我的命。”程大妞也满目感激地道谢。
邱意浓冲她们笑笑,让她好好休息,转身出了屋子。
走出屋子后,找到摊主,叫摊主叫来他的儿子媳妇。
他们家离得倒也不远,没多会儿,摊主儿子媳妇就过来了。
给两人把脉后,发现是摊主儿子年轻时落下了病根。
邱意浓让楚泓蕴为他施针,在腿上,腰腹处穴道扎针,注入内力,再给他服下一颗小回元丹。
“这里头的药丸,连续吃三日,不出意外的话,三个月内必然会有好消息。”
“多谢女神医,多谢女神医。”摊主儿子儿媳感激不已地道谢。
邱意浓笑着道:“都是你们爹娘心善,结下善缘,合该是你们的缘分。”
“多谢姑娘。”摊主听了这话,直接跪了下去。
邱意浓连忙扶起他们,程大柱那边也跪下了。
“哎呦,你们这样,我要累死了。”邱意浓责怪地叹息,宝顺几个赶忙上前扶人。
“事情都了了,我们也该继续上路了。”
“若实在要转移的话,给租辆密封的车子吧。”邱意浓离开前,又说了一句。
程大柱连说知晓了,程家人,摊主依旧不住地感谢。
邱意浓吓得落荒而逃,看着她这般模样,程家,摊主家心中更是感激了。
孙贵英欣慰不已,拉着邱意浓的手:“看着我们意儿这般优秀,祖母心中安慰啊,是我邱家的好儿郎。”
“云香,你好福气啊。”
“娘,您也好福气。”邱母乐呵呵笑道。
“都是亲家教导的好。”
孙贵英认同地点头,邱意浓故作累了,靠在娘身上闭目休息。
再夸下去,她都要不好意思了。
又行驶了一个多时辰,将近中午时,邱意浓他们抵达清泉镇。
郭有才换上官服,马车直接抵达赵家。
三辆马车在赵家门前停下,引得不少人注目看过来。
小厮认出邱意浓的马车,欢喜地迎过来:“可是大姑娘来了。”
“是我,曹南,阿爹,阿娘在不在家?”邱意浓从马车内出来,对小厮问道。
小厮曹南连忙回道:“回大姑娘,老爷和主母都在家中呢,二姑娘不在,二姑娘去外祖家中做客去了。”
邱意浓点点头,随后上前去扶孙贵英。
“快些去请阿爹阿娘出来接旨,郭县令与我一起过来的。”说着,郭有才也从邱万金的马车中出来了。
此次他过来,乘坐的是邱家的马车,稍后正好与牛善达一起回去。
小厮连忙冲郭有才行了一礼,随后飞奔进了宅子里。
没多会儿,赵父,赵母就出来了。
看到闺女脸上全是笑意,却也知道分寸,先给郭有才见礼。
郭有才扶了扶自己的官帽,从衙役手中接过圣旨。
众人一看到那抹明黄,瞬间全部跪下了。
圣谕:昌平县主之养母,性行温良,品德兼优,育女有功,着封秦月蓉为五品诰命宜人,以示恩宠,望其恪守妇道,慈和恭俭,以作内助之典范。
因离得有些远,百姓们并未听得真切,只知道赵家主母被圣上封为五品诰命宜人了。
也是郭有才故意为之,听了邱意浓的话,并未泄露她的身份。
故意将昌平县主之养母几个字说得很低,只有靠得住的赵父,赵母听见了。
“谢陛下隆恩……”秦氏内心久久不能平复,这不但是赵家的荣耀,也是秦氏的荣耀啊。
她一个普通妇人,何德何能被封诰命。
这一切皆是因为她的好闺女,秦氏接了圣旨,赵员外激动地看着圣旨,随后看向邱意浓,又看了看那些起身准备靠过来的围观群众们。
“叔,婶子,郭大人,我们进去聊。”
邱万金呵呵笑着,对郭大人做了个请的动作。
郭大人也乐呵呵地回应:“邱家大伯,您先请。”
邱万金也不跟他争,两人一起进了赵家的大门,其他人跟着进去,赵家的门很快就被关上了。
赵家斜对面,李家门口站着一对母女,珠光宝气,年长那个一脸怨毒的瞪着赵家大门。
年轻那个眼底的嫉妒还没散去,她不满地开口:“娘,那赵家主母不就是个普通妇人,连京城都没去,那皇帝怎的会给她诰命身份?”
“谁知道呢,这件事还是要先告诉老爷,他这几日也不知道在愁什么,我得知道他为什么愁,才能有机会讨好他。”
“这李家虽是奴籍,但是只要一直待在这里,便是富甲一方的存在,咱们娘俩就会有好日子过。”
“等娘这肚子再争争气,再给老爷生个儿子,那咱们娘俩的好日子就不愁了。”
徐清婉一手抚摸腹部,一手摸了摸自己的脸。
白莲也笑起来:“那李茂才已经废了,李青荷这辈子也就这样了,娘,您可要加油啊,咱们的好日子,可都看您这肚子了。”
徐清婉得意地笑着,低声道:“放心,若不出意外,娘应当是怀上了,等回头出去找个大夫确定一下。”
白莲眸子瞬间亮了,连忙小心翼翼地扶着徐清婉。
徐清婉开心地笑了,母女俩得意地朝自己的院子走去。
母女俩前脚刚走,后脚李青荷就从一旁走了出来,她怨毒地瞪着徐清婉母女离去的身影。
心瞬间被怨恨充斥,那天她出门买东西,进胭脂铺时不小心撞到了徐清婉。
徐清婉头着地,直接昏死过去。
李青荷虽是奴籍,可在这清泉镇她一直自诩自己李家的千金小姐,行为跋扈。
本想丢下些银子了事,却没想到,她爹那天就在铺子里。
正好出来,看到了这一幕。
白莲将她娘那一套楚楚可怜学的九成九,李掌柜一对上那双楚楚可怜的眸子,就失了心智。
亲自将徐清婉抱去找大夫,再后来,徐清婉就被带进家门。
当天对妻子宣布,要纳徐清婉为妾室。
李茂才已经废了,李掌柜的老妻年岁也大了,是不可能再生得出孩子来的。
李掌柜媳妇江氏知道,就算她拒绝也没用,便点头同意了。
徐清婉入了李家,很快就勾得李掌柜再也不去正妻院子,甚至原本有些受宠的两个通房都被打发了出去。
江氏气恨,却又没办法。
因这对母女是李青荷娇蛮才惹回来的,原本疼爱她的江氏,便将气都撒在李青荷身上。
“就算怀了又如何,就算生下来,也得活得下来才行。”李青荷目光阴冷的瞪着徐清婉母女离去的方向。
转身,她去了母亲院子。
“娘。”李青荷来到江氏院子,江氏坐在窗前绣花,看到她来,连眼睛都没抬。
她冷冰冰的回应:“你来做什么,我不是跟你说过不要再到我院子里来吗?”
“娘,您当真恨毒了女儿吗?”
“娘,女儿也是受害者,那对母女就是故意的,故意算计女儿,事后女儿去询问过伙计。”
“那对母女只是比女儿早进店铺一脚,进入后又立刻转身出去。”
“这才会被我撞到,且她们肯定是知道爹爹就在那铺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