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乾书紧随王昭云的脚步,他的眼神复杂而难以捉摸。与王昭云纯粹的担忧相比,王乾书心中隐藏着截然不同的情绪。沈婳的存在对王家和昭云来说,都是一种阻碍,一个他长久以来希望消除的障碍。
王昭云不曾注意到王乾书眼睛里掠过的一丝得意,混杂着复杂的情绪。然而,即便心中有这样复杂的情绪,王乾书并没有表现出来,他仍旧跟随在王昭云身后,一脸担忧地立在沈婳门前。
看着倾向激烈的拓跋琛,赶紧拉着王昭云向回走,他努力隐藏着内心的波动。他的面容上带着兄长的温柔和关怀,一边轻言安慰,一边小心翼翼地揽着妹妹王昭云朝她的房间走去。王昭云此刻心中满是担忧和恐惧,对于最近所发生的一切感到不安,她依赖性地靠在兄长的身侧,任由他引领着方向。
“云儿,不要太过担心。不管发生了什么,哥哥都会在你身边。”王乾书的声音中有一种试图安抚的温柔。
王乾书面对妹妹时,总是能把这些复杂的情绪隐藏得深深的。在王昭云眼中,兄长是她坚实的依靠,在她心里大哥是最好最可靠的人。
“云儿,这个世界总有许多意料之外的波动,只要你没事就好。”王乾书一边说,一边带着王昭云穿过错落有致的屏风,走进她布置精致的闺房。
房间里,绸缎垂帘轻摇,花鸟图案的挂画增添了一抹生气,一切都显得如此安静与温馨。王乾书轻轻放开妹妹,走向床边,手法熟练地整理起床铺。床榻上的锦被被他折叠得平整无痕,就像是他做任何事情一般,一步都不会错。
他转过身,低声柔和地对着王昭云说:“昭云,床铺已经整理好了,躺下休息吧。其他事情,有我呢。”
王昭云脸上带着一丝无助,眼神久久停留在王乾书身上,仿佛在寻求一丝安宁。“大哥,沈婳会没事的对吧?”她的声音里夹杂着不确定和担忧。
王乾书轻轻握住妹妹的手,眼神安慰的说道:“会没事的”他的声音低沉,带着一种无法拒绝的信服力。
王昭云目光渐渐安宁,但是她又想到了什么问道大哥:“陛下对沈婳这样才叫喜欢对吗?”
“不是,陛下只是一时心软,他最喜欢我们昭云。”王乾书坐到王昭云身边,安慰的说道。
王昭云第一次不相信大哥的话:“不是的,大哥。他们是相爱的。”
王乾书宠溺的刮了刮她的鼻子说道:“小丫头知道什么是相爱?”
“我知道的,母亲死的时候父亲的眼神是一样的。”王昭云眼神透亮干净的看着王乾书说道。
王乾书一时语塞,他一直以为小妹妹是不记得这些的,他一直想给她做好的,他摸了摸她的头,安抚的说道:“没关系,不管怎么样,皇后都是我们昭云的。”
“大哥,为什么一定要做皇后呢?”王昭云以前从来没有想过这件事情,此刻却这么自然的盘旋在她的心头。
“因为我们昭云值得最好的。”王乾书宠溺笑着说道。
王昭云低头没说话。“好了,云儿,你该休息。”王乾书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王昭云缓缓躺下,王乾书轻轻地替她盖好的锦被。然后起身离开床边,整个动作流畅而自然。他在门边回头,保证了一遍,然后轻掩上门,留下了房内一片宁静。
转身消失在门后,王乾书的表情逐渐收敛了暖意,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冷意和博弈。他的步伐坚定且轻微,没有一丝停留。
烛火映照着房间里紧张而凝重的氛围。拓跋琛站立在沈婳的床榻旁,他的眉头紧锁,眼神坚定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忧虑。沈婳躺在那里,脸色苍白,身下的被褥因失血过多而显得湿漉漉地沉甸甸。
“大人,这……这刀伤太深,小人的医术不行啊。”大夫害怕的跪在一旁说道。
拓跋琛皱眉深吸了一口气说道:“不拔怕是不行。”
“是啊。”大夫战战兢兢的回答道。
拓跋琛无奈,为了沈婳他必须亲自动手。
沈婳痛得双唇微微发青,但她的眼神依旧清澈坚定,“陛下,我信你。”
拓跋琛携带着从骨子里透出的冷静与果决还有满满的心疼,“你忍一忍,我会尽量让你不那么痛。”
他让大夫和福子退到屏风后,先用剪刀小心的剪开沈婳胸口的衣服,她的皮肤白皙,此刻他却无暇想其他。拿起长刀,刀锋在烛火下反射出冷冽的光芒,手臂平稳如磐石。过去的经历他对此类紧急救护驾轻就熟,但面前躺着的不是一个战士,而是他深藏感情的人。
借着微弱的灯光,拓跋琛小心翼翼地接近了血肉模糊的伤口。沈婳紧咬着牙关,一声不吭。他清楚她的坚韧,知晓她不会轻易示弱。
“你别动。”他的声音低沉,遍布着不容抗拒的威严。“忍住。”
锋利的刀尖缓缓附着在伤口周围,拓跋琛的目光未曾闪烁,而沈婳则紧闭双眼,只将手紧紧地握成拳,白皙的指关节因用力过猛而显得发白。
拓跋琛全神贯注,然后一股力量随着他的手臂传递至刀身,一气呵成地将刀刃微微提起,拔出了深植在肌肉中的刀片。沈婳额头上布满细密的汗珠,咬紧牙关还是沉闷的呻吟声,却又很快被拓跋琛的低吟所取代。他用手巧妙地处理着伤口,声音中带着无法掩饰的关切,“快过去了,坚持。”
沈婳的身体微微颤抖,但她没有退缩。“好了。”他终于放下了手中的刀片松了口气。拓跋琛的心情渐渐从紧绷的状态中解放。沈婳凝视着他,眼角挤出一滴泪珠,复杂的情感在心田翻涌,说不出话。
现在,沈婳已经平安无事地躺在床榻上,虽然脸色仍显得苍白,但紧张感已然消退。拓跋琛转身洗手,准备给她的伤口做进一步的清洗处理。他的动作变得极为温柔与谨慎,水盆中清水流动,带走了彼此在救治过程中产生的血迹与污垢。拓跋琛浸湿了纱布,轻轻挤去多余的水分,这时候,他的眉宇间滑过一丝沉思。
“可能有些凉,忍一忍。”他提示道,然后便细心地开始清洗沈婳伤口附近的肌肤。
沈婳感受到冰凉的水渗透进微热的伤口,不由得抖了抖。但在拓跋琛稳固的掌感下,她感到了一股莫大的安心。沈婳轻启朱唇,“不疼了的。”
在烛火下,拓跋琛小心翼翼地替她擦洗干净。他的目光紧紧锁定在沈婳的脸上,随时准备捕捉她任何一丝的不适表情,同时确保自己的动作既轻柔又有效。
随着伤口被缓缓擦洗干净,沈婳似乎放松了许多,淡淡的痛楚在拓跋琛的细致呵护下逐渐消散。洗毕,拓跋琛又拿起干净的纱布轻轻覆盖在她的伤口上,小心翼翼地为她包扎。每一个绷带的打结,每一次缠绕的压力,他都小心地控制在一个恰到好处的度。
“劳烦陛下亲自为我疗伤。”沈婳轻声道出了感激,她清楚,拓跋琛这样的人,平日里忙碌于国事,估计从来没有做过这样的事情。
“傻瓜,你救了我呀。”拓跋琛眼神专注且深情的对沈婳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