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出面巾下张姿容无双的小脸，空气顿时安静下来，众人倒吸一口冷气。
倒不是说那张脸有多么的美，多么的清新脱俗。
而是那张脸和沈家大小姐沈璃有七八分相似，要是不熟悉的人，一定会把她们认作同一个人。
丞相夫人死死扣住手边的扶手，牢牢盯着沈明珠那张脸。
终于明白那股熟悉感从何而来，她和沈璃长得太像了，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坐在她身后椅子上的文夫人看见那张脸，脸色惨白一片，紧紧抓着手里的帕子。
小声的问丞相夫人，“母亲，她……她是？”
“那张和沈璃如出一辙的脸，你说她是谁？”
“那柔儿怎么办？我们干脆把她接文家，由我照料。”
“闭好你的嘴。”
沈家老夫人颤巍巍的起身，沈璃急忙上前搀扶。
容景更是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偏头看向扶着沈老夫人沈璃。
眼里是止不住的诧异，这位姑娘和沈璃是什么关系，怎会如此相像。
“殿下，老身冒昧，想和这位姑娘单独了说两句。”
“自然可以，明珠，这位是沈家老夫人，你们都姓沈，倒是有缘。”
端王此话一出，众人神色各异，看来这沈明珠的身份不简单。
沈明珠点头，从上方缓缓走到沈老夫人身前，屈膝行礼。
“明珠见过沈老夫人。”
伸出满是皱纹的手拉着她，将边上的沈璃牵到身前，两人并排站着。
眼里的激动溢于言表，“像，真是太像了，明珠，你生辰是何月何日？”
“回老夫人，我是五月十三的，今年十四。”
沈老夫人脚下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在地。
沈璃眼疾手快的扶住了她，“祖母，您别激动。”
“怎么能不激动，世上怎么会有如此巧合的事情，同年同月同日生，还和你长得如此像，你父亲呢？快去通知他一声。”
替沈老夫人抚着胸口顺气，嘴里连忙答应，“好，我叫人去，您别急。”
和国公夫人坐在一起的宁安适时惊呼出声。
“这位明珠姑娘和沈姐姐如此相似，出生时间也一模一样，莫非当年沈夫人的孩子被人换了？”
“说什么呢，没大没小！”国公夫人轻声斥责，又冲着众人抱歉的笑笑，“家里孩子不懂事，诸位切莫当真。”
宁安小声嘀咕，“画本子都是那样写的，农家妇想让自己的女儿过好日子，换了高门大户的孩子。”
扶着沈老夫人的沈璃垂眸，眼里带着笑意，安安的嘀咕可真是'小声'，让在场的人听了个清清楚楚。
“宁安，闭嘴！”
“哦～”
这时候有人小声附和，“怪不得沈家二小姐长得不像沈大人夫妇，原来不是亲生的。”
有人开头，附和的人渐渐多了起来。
“就是就是，你看看沈家大小姐，打扮素雅，知书达礼，二小姐就……”
“可不是嘛，听说受着伤还和家里的小厮滚做一团，那浪荡的性子，一定是随了她的亲生爹娘。”
“对对对，我也是这么认为的，可怜沈夫人一直把人家的女儿当宝贝养，自己的女儿在外受苦。”
众人七嘴八舌的将沈柔贬低的一文不值，更是将她塑造成一个不自爱的浪荡女人。
文夫人再也忍不住冲了出来，丞相夫人想拦住却没拦住。
“嬷嬷，快，将她拖回来！”
还没等嬷嬷靠近，文夫人刺耳的声音响彻整个大厅。
“你们胡说什么，柔儿乖巧懂事，才不是你们嘴里那般不堪的女人。”
嬷嬷赶紧拉住她的手，陪着笑脸。
“我家夫人一直挺喜欢沈家的二小姐，这才出言想帮，”用力箍住文夫人手臂，笑着轻声提醒，“夫人，这里可不是文家，万事三思而行。”
回头对上丞相夫人冰冷的双眼，犹如一盆冷水浇在头顶，从头顶冷到脚底。
偷摸拉了拉沈明珠的衣袖，示意她扶好祖母。
沈璃冲着文夫人行了一礼，眼泪无声滑落，“多谢夫人为柔儿说话，不管她是不是沈家的孩子，她永远都是我妹妹。”
一句话将刚刚熄灭的火又给引了起来，文夫人猛的推开身旁嬷嬷的手，冲到沈璃面前。
“你少在这里惺惺作态，就算你不承认，我也知道柔儿的事情一定是你做的，目的就是想毁了她。”
文夫人伸手一推，沈璃顺势倒在地上，怯怯的望着她。
“文夫人，柔儿是我妹妹，我对她如何众人都是看在眼里的，你又何必……何必……”
拿起手里的帕子轻轻拭泪，将一个被文夫人欺负到无力反抗的少女演绎的淋漓尽致。
边上的容景见沈璃哭的伤心，想上前搀扶，被墨逸尘侧身挡住。
“容景，老实待着，众目睽睽之下你去扶阿璃，你让这些人怎么看她？”
“墨逸尘，璃儿哭的那么伤心，我可不像你无动于衷。”
“她有能力解决，我相信她，所以你待着便好，今天是老夫人的寿宴，你也不想……”生怕容景坏了沈璃的事，墨逸尘低声威胁。
“你……”
眼看着容景坐了回去，墨逸尘不放心倚在他桌旁，拿着酒杯自斟自饮。
另一边的文夫人被沈璃刺激的理智全无，嘴里不停的辱骂，不管不顾冲上去打沈璃，丞相夫人手里的佛珠狠狠砸在桌上。
在丫鬟的搀扶下快步冲到文夫人面前，扯过她的头发，一巴掌狠狠甩了过去。
“你发什么疯？还不快给沈小姐道歉。”
文夫人的脸被打的偏向一边，脸颊肿的老高，意识渐渐回笼。
踉跄着起身，忍着脸上剧烈的疼痛出言道歉。
“沈小姐，刚才是我胡言乱语，你不必放在心上。”
沈老夫人见状，挡在沈璃身前，苍老的声音里带着明晃晃的讽刺。
“文夫人好大的面子，出言侮辱我沈家女儿，一句轻飘飘的道歉就想揭过，真当我沈家好欺负。”
努力压下心里的怒气，丞相夫人杀了文夫人的心都有，多少年没人敢在她面前叫嚣。
今天因为她，不得不低头，挤出一抹笑。
“晚辈不懂事，老身替她向老姐姐道歉，赔礼文家稍后亲自奉上，来人，送夫人回府。”
她都如此说了，沈老夫人也不好再计较。
从外面偷摸回来风影，一看沈璃还歪在地上，赶紧上前将人扶起。
就在众人都认为此事算是过去了的时候，又一道声音响起。
“如果明珠姑娘是沈家的女儿，那沈柔是谁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