砚安一觉睡到日头高悬,才从睡梦中清醒过来。
“醒了?”
岑漪的声音从床幔外传来,砚安就瞧见熟悉的身影靠近,随后床幔被一只手掀开。
“妻主,呃…”
砚安下意识的想给岑漪行礼,可浑身酸痛的难受,太阳穴也一跳一跳的刺痛。
“不舒服?可是还疼?”
岑漪坐在榻边,拿手去揉砚安的后腰:“昨夜你睡的不安稳,和我哭诉腰疼来着。”
这话挑起砚安昨晚的记忆,想起他昨晚主动的种种,不禁觉得面红耳热,都有些不敢抬眼睛去看岑漪。
“不疼了妻主,估计是昨晚桃花酿喝的有些多。”砚安动了动,只觉身体干爽,又是被清洗过的。
“多谢妻主怜爱,昨日我醉的有些狠,妻主还为我擦身……”
砚安声音弱弱的,探过身子迅速在岑漪脸颊上亲了一口,急忙若无其事的去穿鞋袜。
砚安原先觉得,外室以色侍人,他的感受是不重要的,他前些次真是又怕又疼,妻主也是按着他来。
他那时候想着,只要妻主喜欢了,下次还会来,就是尽了外室的本分。
但昨夜砚安尝出些不一样的滋味,妻主轻声细语的询问、亲吻,像细雨淋在他身上。
砚安不禁觉得某一瞬间,他就是妻主明媒正娶的夫郎。
可能是当时醉酒胆子大,丝毫没觉得这想法有什么僭越,如今神思清醒了才觉得有些后怕。
要是他当时疏忽,将那话说出口,外室僭越,还不知道会受妻主怎样的责打。
“公子。”七喜端着托盘进来,上面放了一碗黑乎乎的汤药,一小碟子的蜂蜜山楂。
“大人,这是小厨房熬好的药。”七喜低眉垂目,规矩的行了个礼,将托盘抬高。
砚安抬手端了碗,只感觉这避子汤苦涩的味道直冲脑门,闭着眼睛一口喝了。
岑漪及时拿了颗山楂送到砚安嘴里,瞧他乖顺地吃了才满意开口。
“今日会有绸缎庄的人来给你量身形,叶曲也已经送来了做衣服的绸缎,到时候只管按照喜好裁衣服。”
砚安点头应下,在七喜的伺候下换了衣服束了头发,绸缎庄的人就来了。
砚安本想和岑漪说说话,却被绸缎庄的人拉去量身量尺寸,心中莫名有些焦虑,伸着脖子,眼巴巴的朝岑漪的方向望。
岑漪这会儿正看着砚安的小腹出神,那避子汤早就换成了调理砚安身体的良药,只是不知以砚安畏寒的身体,是否能怀上子嗣。
若是真怀上孩子,就把他接进王府,先当个通房养在身边,起码孩子出生了不是外室子。
等她娶个性格良善的夫郎,砚安便抬了做侍郎,孩子记在正房名下,倒也是好安排。
砚安不知道岑漪所想,随意指了几匹料子就让绸缎庄的人走了。
“妻主,妻主今日可还会来?”
屋里没人,砚安屈膝跪在岑漪的脚边,用脸颊去贴岑漪的膝盖。
“来?”岑漪瞧见砚安胸前那金镶玉的压襟,伸手把玩起来。
“那阿安今晚还像昨日一样?”
这话说的露骨,砚安就连脖颈都烫起来,身上昨日岑漪留下的痕迹也跟着烫起来。
砚安也不敢躲,咬着唇看岑漪手中被把玩的物件,仿佛岑漪把玩的不是金镶玉的压襟,而是他砚安的理智。
见砚安红着脸不知道怎么回答,岑漪也不好调笑过头,拽起砚安笑着亲了亲。
“我开玩笑呢。若我今晚还来,阿安可受的住?”
砚安抬头,想说受的住却被岑漪打断。
“只是今日我要回王府,不能陪阿安太久。”
砚安乖乖的点头,轻轻摩挲着岑漪的衣袖上的花纹“妻主偶尔来,阿安就心满意足了。”
……
“这是就是岑漪近几日的行程?”
一名全身夜行衣的暗卫跪在地上,听到女人问话急忙地的点头回应。
“回殿下,属下已经探查过了,这个宅子里只有一名男子是主子打扮,昨夜峥西王嫡女还宿在那一晚,今日下午才离开。”
三皇女南有仪将画像丢到火盆,懒散的靠在椅背上,抬高了手中的茶杯,一双桃花目含了几分讥讽的笑,斜睨着垂眼倒茶的谢离。
“看来你的旧情人是有新欢了。”
谢离手不易察觉的一颤,放下茶杯敛目垂头,像是没听见南有仪的讽刺的话。
南有仪对谢离的反应不满,手一扬,滚烫的茶水尽数泼在谢离身上,将脖颈处的皮肤烫的通红一片。
谢离下意识到退一步,却还是被泼了一身的水,裸露的皮肤灼烧的疼着,忍不住痛呼出声。
一旁的暗卫见情况不妙,有眼力见的退出屋子,刚推上门,就听见屋内一声清脆的巴掌声,随后就是南有仪的怒斥。
“你这是什么眼神,怎么去当了几个月的奸细,就忘了谁是主子了?”
谢离被南有仪这又重又急的巴掌扇的一个趔趄,身形不稳的撞到书架上跌倒,被落下的书册砸的不断闷哼。
“殿下…”谢离捂着脸,只感觉半边脸颊被抽的发麻,活动了下巴,才再次开口。
“奴永远记得,是殿下救奴于水火之中。”
谢离相当了解怎么平息南有仪的愤怒。
果然,经过谢离的话,南有仪就平息了不满。
南有仪步行到谢离面前,掐住谢离下巴,像是观赏一件货物,左右扭着谢离的脸。
谢离长相于林宁砚安两人不同,眼长眉细,一副清冷淡漠的长相,偏又是罪臣之子,军倌出身,仿佛天上月亮被摘下来踩进泥巴里。
就连责打的耳光落在他脸上都有种莫名的残破的美感。
谢离知道南有仪最喜欢他这副样子,也不去整理落下来的碎发,顺着南有仪的力道转脸。
“果然,耳光落在你脸上,衬你。”说罢,南有仪抓起谢离就将他按在案几上。
上面的茶杯书册噼里啪啦地落了一地,外面仆侍也不敢进来伺候,一个个战战兢兢地守在外面。
谢离吃痛的闷哼出声,淡漠没有表情的脸上流露出一丝受伤,发髻被大力扯乱。
谢离费力地昂起头,只能任由南有仪撕扯他的衣衫。
屋外的仆侍面面相觑,知道那位谢公子又要受罪了。
不过片刻,屋内就传出男子半是压抑半是呜咽的声音,皮鞭抽打而下的破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