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子?”祁鹤往外张望了一眼,看向喜子,神色紧张道:“他们是如何肯放你进来的?”
喜子没有解释,径直拉着祁鹤的衣袖往里走去。
到了里间,煞有介事的凑到了祁鹤的耳边,“祁内官,这下子可是出大事了!”
祁鹤此念头一震,脑海里当即浮现的就是景华簪的面孔。
现如今,他连自己的生死都早已置之度外,这一切,喜子都是知道的。
能让喜子到他跟前来说出大事了的人,也只有景华簪一人了。
“出什么事了?”祁鹤一把抓住了喜子的肩膀。
“你们前朝的那位公主,防磁啊被我们二皇子吩咐人给带到南苑鹤台去了!听说——听说是赐了白绫!怕是——怕是这会儿已经——”
霎时,祁鹤顿感耳膜轰鸣,后背冒了一阵冷汗,人也攸忽间恍惚起来。
“祁内官——您没事吧!”看着变得恍惚的祁鹤,喜子不禁担忧道。
祁鹤垂下头缓了缓,擦了把额间的汗,摆手道,“我没事,门外这会儿有几个侍卫把守?”
“三个,正是饭点儿,其他人都吃饭去了,我是塞了点您给我的碎银子才得以进来给您通风报信的。”喜子道。
祁鹤坐到了一旁的檀椅上,缄默半晌,抬起头看向喜子,眸光中带了十足的期待。
“喜子,你能带我走出这后院吗?”
这回轮到喜子怔愣了。
他退后一步,躬着身子,“祁内官,您也太看得起我了!我不过是一个小太监,我能进来给您通风报信儿还是全仰仗着您给我的那些子银钱,可您若想出这后院儿——”喜字拍了下大腿,蹙紧了眉头,“喜子没这本事!不过,您若是想让我死,您就试试吧!”
祁鹤叹了口气,眸光落到了窗外,地低声喃喃,“也是——太难为你了——”
“那白绫已经送去了么?”祁鹤有些绝望了。
南苑距这兰林殿几乎要穿越大半个皇宫,若是那白绫已送去,那就算他这会儿出了这后院,只怕是也来不及救人了。
“这个不知道!”喜子微微一顿,板着脸看向祁鹤,“要不,我再到外边去打听打听?”
祁鹤摇了摇头,“不行!你这一去,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打听的出来的,时间紧迫我等不得,更何况待会儿外边的守卫就都回来了,你就没有法子再进来给我报信儿了。”
“那您是要如何?”喜子有些郁闷了。
他朝外边看了一眼,急切道:“祁内官,好像有人回来了,我得走了,不然被发现了,二皇子得砍了我的脑袋!就这么着吧!我给您打听一下再想法子传话儿给您!”
祁鹤一把将喜子拦住,腾的起身,快步走到里间,抽出了藏在榻下的剑,“你留在屋内,待会儿趁乱的时候悄悄往外走,定然不会让人发现。”
说罢,裹上披风就抬脚往外走。
看着祁鹤这般,喜子急了,一把扯住了祁鹤,“祁内官,外边的侍卫身上都是有刀的,您就这么出去,一人难敌啊!”
祁鹤抬起胳膊一挥,将喜子撇到了一旁,“公主有难,我怎能在这儿干着急!我不能就在这儿这么等下去!我得去找你们二皇子!若是公主死了,别说是我的性命,我得让你们那老皇帝和你们二皇子一起陪葬!”
说罢,不顾喜子的阻拦,将剑拔出剑鞘大步往外走去。
祁鹤是征战过沙场的,对付院子里的几个侍卫不难,可一路打到前院的时候,却被几个头铁的侍卫给拦了下来。
祁鹤拼着一股劲儿,还是冲出了重围,等到了耶律岱钦跟前的时候,肩上的披风已几近划破,胳膊上的衣袍也几近破烂,渗出丝丝鲜血。
“二皇子在里头用膳!你不能擅闯!”两个侍卫死命将祁鹤挡在殿门外,其余几个侍卫在他身后拿着刀剑,却怎么都不敢近祁鹤的身。
祁鹤深吸了一口气,沉声道:“还想活命的话就不要挡在这儿。”
他声线阴沉,微微颤着粗气,却气势不减。
只因心里头想着景华簪。
“有本事你就在这儿砍死我们!”几个侍卫一齐喊道。
祁鹤冷笑一声,没有挥剑,只是抬手轻轻一拨,两个侍卫便往一旁栽去。
“放他进来!”
几个侍卫正欲挥剑朝祁鹤而去,殿内传来一道声音。
耶律岱钦搁下筷子,将身子往后一靠,抬眸往外看去。
“岱钦,不会有事吧?”由于过分惊恐,宝勒尔已站起身往耶律岱钦身后躲去。
“没事,你安心坐着便是。”耶律岱钦淡淡一笑,牵起宝勒尔的手拉着她又落了座。
“耶律岱钦!”祁鹤一进殿门便将剑直指耶律岱钦的脸,“你赶紧下令收回白绫!”
“你赶紧放了我们华簪公主!否则,你今天休想活着走出这殿门!”
“你想做什么!祁鹤!把剑放下!”三丹夫见状,一个箭步上前正欲往祁鹤身侧去,却被耶律岱钦伸手拦下。
“祁鹤,你太激动了!”耶律岱钦掀了掀眼皮,睨视着祁鹤,不动声色道:“用过膳了没?不如。”他抬手朝案桌摆了一摆,“与我有一起用?”
“耶律岱钦!”祁鹤已是怒火中烧,“我不是在跟你开玩笑!你赶紧收回成命!”
祁鹤一面说着一面将剑往耶律岱钦的脸跟前又进了一寸,宝勒尔直接吓得尖叫出声。
“祁鹤!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耶律岱钦也火大起来,疼得一声起身,一把攥住了祁鹤的剑,登时,鲜红的血液滴落在了案桌上的饭菜里。
“啊——”宝勒尔尖叫一声直接从座椅上弹射起身,飞快地往一旁躲去。
可祁鹤却一把将人揽过,手一抽,那剑直接从耶律岱钦的手中狠狠抽出,搁到了宝勒尔的脖颈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