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士兵们听来心怀舒坦,感谢林宇航,毕竟这些是可以上交为功劳的。
一旦上交就是统帅将军们的事迹了,而林宇航选择的是“赏赐”,这是笼络人心的方式,同时拉近士兵与自己的关系,使士兵更愿赴战场。
“此刻士气高涨,国师,还继续派斥候探查部落吗?”李信建议说。
作为年轻将军,他立马跃跃欲试,这回都看蒙恬将军一展英姿......
这一回,他没做什么,那些支援还不如英勇的王将军策划周密,老练的王翦在危机之中果断加入战斗。
林语航注视着李信,读透他的思绪,而他自己心里也在酝酿一场计谋,意在挑战李信。
于是,林语航微笑着开口,“李将军,不用着急,我给你布置一项重要任务,务必完成!”
一听有艰巨的任务要承担,李信如猛兽闻到猎物气息般兴奋,向前单膝跪地,抱拳回应,“国师,我愿以性命立誓!”
林语航微微一愣,他是有多么渴望建立战功啊!?
陡然觉得自己计划太过狡猾,恐怕会让李信误会。
“呃…” 林语航轻咳掩饰尴尬,接着道:“很好,李将军,请带领足够兵力,在城周挖一道深沟,足够容纳四辆战马并驱,深度需达五个人叠加的高度,再在城门外两侧建造浮桥。”
“啊?”
李信满脸疑惑,竟然让自己去挖沟!?
面露愤怒而又无话反驳,毕竟已经立下誓言,但李信仍想争取一下,质疑道:“若要筑护城河,可水源从何而来?”
林语航看向李信,微微一笑,“照做就是!你记得立过誓了吧?况且这不是护城河。
我不想筑河,而是在沟内烹饪近日宰杀的牛羊的脂油,等油热了全倒下去,冻成硬块,同时城墙及箭楼四周,你得备足燃烧之物。”
李信哑口无言,一时找不出话来回。作为一名军人,他祖孙世袭的勇毅,自然明白林语航的意图,可一提到挖沟…李信深感应该奔赴战场,而非干这事。
见到李信无奈的模样,王翦出于老将的仁慈,主动请缨。
王翦温和地建议:“国师,让老将代劳吧。”
林语航挥手回绝,凝视低头跪拜的李信,厉声说道:“军队无玩笑!李将军,挖沟注油,预备火箭,搭建浮桥,三日之内务必要完成!
否则,军法处置。完成后,立头功一桩,若是抱怨不断,休怪我送你受刑。”
李信明白林语航不是在开玩笑,立刻接命起身,安排工作去。再说,军功就算不计入个人功劳…李信再莽撞也知道是非。
看着李信离去的背影,王翦说道:“李家出了勇士,只是性格有些倔强呢。”
蒙恬打趣老将:“将军你向来和小李将军不太对盘,不也正是个性的问题吗!呵呵,大家彼此彼此。”
王翦顿时不悦,拽着蒙恬让他在林语航面前澄清。
王翦不高兴,拉住蒙恬要求在林语航面前说明情况, 蒙恬一怔,只见他们两人互相看着, 林语航则淡然微笑,径自离去。
这些将领平日像朋友一样嬉笑怒骂,有脾气也很正常。好在他够镇得住局面。
自从初战告捷,外面走过的士兵个个昂首挺胸。“国师!”
林语航耳聪目明,心中有数。
当然他知道士兵们的想法。只有赢得战争,才能获取军功,成为将领。战争的胜利源于统率者...
能领着他们获得胜利,自然能赢得他们的敬仰和好感。闻名的将军,因为他们跟对了领导者,是领导让他们取得成功,才被称为名将。
失败者中的名将,必定不如胜者那样出名。成王败寇,这是常理。
正如同后来张良若不跟着刘邦,或许只是韩国贵族,刺秦失败的浪子。
但因林语航的到来,他相信,他已经开始改变一切。
易如天上星辰,逆命有何不能?
林语航走进靠近主帅大帐的一顶帐篷,这是特意独立一区,而他自己的帐篷就在不远处。
帐篷里住了离舞。在军队携带家眷,林语航受了不少闲言碎语,虽将军们并未出言,私下里仍有窃窃私语。然而这一战过后,所有的流言烟消云散。
林语航走到帐前,帐幕被人掀开,离舞走出来,望着林语航带着疑惑问:“公子何事?”
他望着她,微笑回应:“整天躲在这个帐篷里,除了早晚先来我的帐篷帮我整理床铺烧热浴水以避嫌,你还真是费心了。流言蜚语,我何曾放在眼里。”
说完,林语航不管她的反应,掀开门帘走了进去。
“公子,等…等等!” 眼看林语航竟直接步入,离舞面显紧张,忙伸手挡在门前,“公子稍后再进来。”
林语航进到里面,立刻看到离舞床上的东西,顺势推了她一下,笑道:“不就是你替我修补蒙恬分发的那个破损毯子,有什么了不起的?
你以为你今夜偷偷缝好我会不知!是真笨呢,还是我看不见呢?”
离舞只好让出路来,一言不发,默默站立一侧。
林语航环顾帐篷,环境舒适,物品整洁,想必都是蒙恬安排的。他直接坐在离舞的床榻上,看见已被离舞修补好的被褥,顿时感觉暖意融融。
见离舞不愿看他,转向一侧,林语航笑了笑:“你还会女红,不错嘛。”
离舞回答:“紫姑娘教导的。”
林语航想了想,确实如此,紫女似是无所不能,正欲转身离开,见离舞这里没什么需要插手的地方,一切都井然有序...
离开房间的刹那,凌语翩然回首,对跟随在后的清舞柔声说道:“从今日起,你就留在身边,无须躲在屋内避世。
谣言何惧,我为你说破,若有胆敢诽谤,我就让他无法言语。还有一桩…别忘了稍后将床上的寝具带过去,再去取一些太后的皇宫美食。”
“是的,公子。”
凌语一转身走,清舞即刻拾起枕下冰玉笛,系于裙摆,紧随其后。
离语唇角微微上扬,未及望清舞一眼,便独自行向城墙,巡查那千里的疆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