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让本就尴尬的容枝枝,更加尴尬了。
她轻咳了一声,开口道:“夫君这话,倒是问到妾身了,这爱与不爱的,哪里是能通过打算完成的?”
沈砚书笑着追问:“既然不是通过打算,那应当是通过什么?”
容枝枝红着脸道:“我哪里知道通过什么!大抵……就是一种感觉吧。爱本就是一种感觉不是吗?”
沈砚书接着笑问:“那不知夫人什么时候,才能有那种感觉呢?”
容枝枝拿着茶杯喝了一口,小声道:“不清楚……”
只是话这么说着,她眼底都是心虚。
沈砚书的语气,似乎有点失落:“哦?这样么?为夫还以为,夫人知晓方法,还指望叫夫人指点为夫一二呢。”
容枝枝最听不得的,就是沈砚书低落的语气。
她可是一点都不希望他不开心。
于是开口道:“这……你也不必沮丧,说不定……我已经有些爱上你了呢!”
只是此言一出,容枝枝的脸色更红了。
沈砚书眼底都是揶揄,故意用斟酌的语气,点评容枝枝的话:“说不定?有些?竟然还得加上这两个词,看来……为夫依旧任重而道远。”
说着,他还叹了一口气。
容枝枝也不傻,到了这会儿,也渐渐品出点味来了,这男人怕不是故意装可怜,诱她说好听的话呢。
她不上他的当了,又喝了一口茶:“既然夫君知晓,那便好好努力吧。”
沈砚书:“夫人更喜欢为夫在哪个方向努力?”
容枝枝:“咳咳,咳咳咳……”
亏得是多年的大家闺秀教养,才让她一直循规蹈矩,没有将茶水直接喷出来。
沈砚书见此,立刻轻轻拍了拍她的背。
容枝枝还没来得及为他如此细心,如此关心她而感动,这狗男人便又问道:“夫人怎么了?莫不是想歪了什么?”
容枝枝面皮一抽。
谁听了沈砚书方才那话,会不想歪?更别说这个人,对某种方面的事情,一贯过于热衷,热衷到令容枝枝时常觉得害怕!
但她怎么能被他如此调笑?便是嘴硬道:“没,我没想歪什么,方才只是不小心呛到的,与夫君说的话无关!”
沈砚书点点头,好似信了,又有些遗憾:“是么?为夫还以为,夫人也馋为夫的身子了。”
容枝枝通身一僵,立刻回头看了一眼。
这才发现,周遭除了他们两个,早就已经没有旁人在了,下属们都退下了,她就说沈砚书怎么会当着众人的面,与自己说这样的私房话。
见着她的举动。
首辅大人轻声道:“夫人不必紧张,从为夫问你,打算什么时候爱上为夫的时候,他们就悄悄退出去了!”
“所以夫人你尽可以大胆些,与为夫畅所欲言便是。”
容枝枝:“……”
她倒是有些明白,陛下那些说话的路数,都是与谁学的了,这熟悉的“畅所欲言”啊,上次陛下就是叫公孙氏和沈宏畅所欲言来着。
果然谁养大的孩子像谁。
沈砚书:“夫人怎么不说话?”
容枝枝:“我是在想陛下……”
沈砚书不快打断:“说我们夫妻的事,讨论陛下做什么?难道夫人不馋为夫,倒是对他有兴趣不成?”
“他毛都没长齐,夫人还是理智一些为好。”
容枝枝面皮一抽:“到底是谁不理智?虽然妾身也只大了陛下六七岁,但陛下叫妾身一声义母,妾身自然与夫君一般,将他当作自家晚辈看。”
“倒是夫君你,但凡妾身多提其他男子一句,多看其他人一眼,便要吃醋。”
“昨日我不过是多与锦狸亲近一会儿,夫君连一只猫的醋都要吃,还说那是公猫,更说锦狸对妾身居心不良。”
“夫君你自个儿倒是想想,你的诸多言行离谱不离谱?”
且陛下不日也要大婚了,怎么就毛都没长齐了?罢了,这句就不说了!
沈砚书一听容枝枝说,将陛下当作晚辈,自也松了一口气,又听她说猫的事,也觉得有些尴尬。
重新拿起了医书,故作认真地看着:“夫人,你不明白,为夫好不容易叼回窝里的配偶,自是不会给任何雄性机会,不管是人,还是动物。”
容枝枝被他的理直气壮噎到了,一时间竟是有些无言以对。
沈砚书又小心地看她一眼:“那夫人方才好端端的,提起陛下做什么?”
容枝枝看他明显没有彻底放松警惕的模样,又是好气又好笑:“无非就是忽然明白,陛下作为帝王,话里话外,怎么那样会阴阳人。”
“原来都是与我这看似清冷,实则能言善道的夫君学的啊。”
沈砚书:“夫人喜欢的优点,为夫都有,陛下也不过只是习得皮毛罢了。”
容枝枝哪里听不出他的言下之意:这人在暗戳戳地表示,陛下也不如他,叫自己莫要对陛下有半分兴趣。
她故意反问:“我喜欢的优点夫君有,那我不喜欢的缺点呢?”
沈砚书:“为夫自是会改。”
容枝枝点点头:“这样啊……”
她这般模样,倒是叫沈砚书不自信了,看了她一眼:“夫人,莫非为夫当真有什么缺点,叫你一直难以容忍?”
容枝枝歪头看他,像一只可爱猫猫:“总是叫我腰疼算吗?”
这回,脸红的变成了首辅大人。
不止是脸红,就连耳朵和脖子都红了。
他轻咳了一声,认真盯着手里的医书,强辩道:“为夫以为,那是增进夫妻感情的良好方式,有助于叫夫人早些爱上为夫。”
容枝枝接着问:“哦?那若是,我已经确定爱上你了怎么办?夫君的行为,不就有些多余了?”
沈砚书眸光一亮,偏头看向容枝枝:“果真?”
容枝枝倒也不回答,反而问道:“夫君,你手里的医书,是为我寻来的吗?”
沈砚书:“自然了。”
容枝枝:“见夫君看得如此认真,想来其中是有吸引夫君的地方了?”
方才那般对话,沈砚书哪里有心思看什么医书,拿着书不过是遮掩自己的尴尬和羞怯罢了。
此刻容枝枝这么问,他自然也只好道:“不错,这孤本的内容,引人入胜,便是为夫一个不懂医的人,都觉得好看得很。”
容枝枝微笑提醒:“可是夫君,你的书拿倒了半晌了,你当真是有在认真看书?”
沈砚书面皮一抽,接着面不改色地道:“自是在认真看了!夫人有所不知,为夫有时候,有一些不为人知的小习惯,比如倒着看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