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一汐剑柄上的北斗七星逐颗熄灭,额间金印爬满蛛网状黑纹。
“原来九幽移魂阵真正的反噬……是让施救者成为新的容器?”
“前世,你封印魔神时,就该想到星图烙印是双向的。”魔尊的声音从她唇齿间溢出,“多亏你亲自用星图吞噬反噬之力,倒省了本尊夺舍的功夫。”
陆非尘残存的右手突然穿透自己心口,扯出半盏琉璃魂灯,“皇太女,还记得一个月前你替我补魂时种下的牵星引吗?”
慕容纤纤瞳孔骤缩:“牵星引需施术者心头血为媒——快住手!
你强行剥离魂灯会……”
“会让我魂飞魄散?”陆非尘轻笑一声捏碎魂灯,万千星砂突然涌入邵一汐正在黑化的星图,“但若把牵星引的契约反转为噬魂阵的祭品呢?”
魔尊的惨叫与邵一汐的闷哼同时响起。
原本侵入星图的黑雾被星砂裹挟着抽离,竟在陆非尘掌心凝成血色晶石。
“九幽移魂阵真正的杀招……”
萧睿泽的玄天绫突然刺穿陆非尘后心,绫缎上离火疯狂灼烧血色晶石,“是让破阵者不得不选择牺牲至亲或堕入魔道——可惜魔尊算漏了甘愿做第三选项的傻子!”
邵一汐额间金印轰然炸裂,破碎的星图中冲出三道金光没入陆非尘残破的魂魄。
慕容纤纤的冰鉴镜映出惊人画面——皇祖母的护魂印正与太姥姥的织星梭在陆非尘灵台处交织,硬生生将破碎魂魄缝进北斗星轨。
“天机阁嫡系不用至亲起卦……”邵一汐染血的手指突然扣住陆非尘正在消散的虚影,“但若是星轨承认的道侣呢?”
秋筠兮踏着破碎的星辉自虚空坠落,素白衣袂间竟流转着与北斗星轨相呼应的银色纹路。
她隆起的腹部突然迸发出七颗星辰虚影,将缠绕在陆非尘咽喉的噬魂黑气尽数绞碎。
“筠兮!你的腰封……”陆非尘残破的魂魄剧烈震颤,指尖刚要触碰妻子腹部就被翻涌的星辉灼伤。
他望着秋筠兮腰间松脱的银丝绦带——那是他们大婚时系上的紫微垣同心结。
慕容纤纤突然捏碎冰鉴镜边缘,“星胎!
她竟将紫微帝星的血脉孕养在凡胎里!
所以,舅公,你的妻子秋筠兮到底是……”
“三百年前紫微垣陨落的少君星,就是你吧?”邵一汐突然扯断手腕上的占星绳,沾着金血在虚空画出北斗敕令,“难怪当年二十八宿集体闭宫——你竟敢背着天帝下凡历情劫!”
秋筠兮腹中星辰突然暴涨,将魔尊撕裂空间伸出的骨爪灼成青烟。
她踉跄着抓住陆非尘半透明的手腕,眼底流转的星河竟与九狱塔上空的北斗遥相呼应:“夫君可还记得,那年我们在瑶池畔捡到的陨星碎片?”
陆非尘魂魄突然发出琉璃碎裂声,记忆星芒从伤口喷涌而出。
慕容纤纤的冰鉴镜瞬间映出漫天星雨——身着帝星冕服的秋筠兮正将半块心窍晶石按进凡人书生心口。
“你用半颗帝星心换了我的命?!”陆非尘突然嘶吼着挣开星辉束缚,周身破碎的魂魄竟开始逆向凝聚,“所以当年根本不是瘟疫,我忽然能修炼也不是因为……”
魔尊的嗤笑突然震碎三块镇魂碑:“难怪本尊的噬魂阵总差一线!
原来少君星的心头血,早在这蝼蚁体内种下了反噬星纹!”
秋筠兮突然旋身将星胎辉光聚成剑锋,劈开裹挟着腐尸气的黑雾:“纤纤姑娘,快用冰鉴镜接引瑶光星!
皇太女,劳烦用婚书残页镇住魔尊右翼——”
“那你呢?”陆非尘发狂似的想抓住妻子飘散的衣角,却穿透了她逐渐虚化的身形,“这些星芒在吞噬你的精血对不对?
停下!
我能用魂飞魄散换你们……”
“闭嘴!”秋筠兮突然将银河剑刺入自己心口,喷涌的星血竟在空中织成婚契图腾,“听着陆非尘,我们的孩子不是星胎而是星锚——他诞生那刻就会把为娘拽回紫微垣受刑!”
慕容纤纤的冰鉴镜突然炸开万千星屑,二十八宿的投影在废墟上组成囚笼。
邵一汐甩出的婚书残页燃烧起来,将魔尊嘶吼着钉在破军星位。
“就是现在!”秋筠兮抓起陆非尘的手按在自己隆起的腹部,七颗本命星辰顺着指尖涌入他破碎的灵台,“以紫微少君之名,唤北斗星轨——”
魔尊的骷髅王座轰然崩塌,他不可置信地盯着秋筠兮发间盛开的紫薇花:“你竟敢把帝星印记融进凡人婚契!
天机阁和紫微垣早就……”
“早就算到你会夺舍天机阁嫡孙?”邵一汐突然将整本染血的婚书拍进星图,二十八道星锁瞬间刺穿魔尊命门,“三百年前少君星坠落时,天机阁的聘礼就下到紫微垣了!”
秋筠兮在陆非尘怀中化作星雨消散的刹那,九狱塔废墟响起清越的婴啼。
慕容纤纤颤抖着捧起冰鉴镜,镜中倒映着蜷缩在北斗星辉里的婴儿——那孩子眉心赫然跳动着紫微帝印与天机卦象。
“夫君别怕。”秋筠兮抓住陆非尘半透明的手掌按在自己小腹,二十八宿的星芒突然从她锁骨处漫出,“那日你被魔尊掳走时,我们的孩儿用星辰之力叩开了紫微垣的禁制……”
邵一汐突然咳出金色魂血打断道:“星胎要吞母体灵力才能显形!筠兮的星图撑不过半柱香!”
“可若加上天机阁嫡孙的血脉呢?”秋筠兮突然咬破指尖点在陆非尘眉心,北斗七星竟在她瞳孔里倒转,“魔尊没算到吧?你魂魄碎裂时溢出的星辉,早被我们的孩儿炼成了护心镜——”
九狱塔废墟突然响起婴孩啼哭般的星啸,秋筠兮腹中冲出缠绕着银河的脐带虚影,精准刺入陆非尘胸口的噬魂阵眼。
魔尊的骨爪在碰到星胎的刹那突然龟裂,发出瓷器破碎的脆响。